只见上面写着:弑帝之人,径入西川。毒士身死,伏龙升天。一得一失,天数当然。见机而作,勿丧九泉。
刘璝又问道:“我四人气数如何?”
紫虚上人淡淡回道:“定数难逃,何必再问!”
刘璝又请问时,紫虚上人眉垂目合,恰似睡着的一般,并不回应。四人下山后,刘璝说道:“仙人之言,不可不信。”
张任不以为意:“此狂叟也,听之何益。”
众人于是上马前行,到了雒县,四将分调人马,守把各处隘口。
刘璝说道:“雒城乃益州之保障,失此则益州难保。吾四人公议,着二人守城,二人去雒县前面,依山傍险,扎下两个寨子,勿使敌兵临城。”
泠苞、邓贤请命道:“某愿往结寨。”
刘璝大喜,分兵二万给泠苞、邓贤二将,离城六十里下寨。刘璝、张任守护雒城。
却说刘度得了涪水关,与李儒商议进取雒城。李儒将探子得来的密报和刘度说道:“益州从事郑度向刘璋言将军孤军深入,远道来袭,部下士卒不到一万人,且众心未附,军队又无辎重,只能靠抢掠田野的庄稼为食。其献策刘璋是把巴西与梓潼境内的百姓皆驱至内水、涪水以西,把巴西与梓潼仓库中的粮食物资以及田野里的庄稼尽烧之,高垒深沟,静待变化。主公若率军前去挑战,其坚壁清野。我军无处抢掠粮草,不出百日,必然会自动撤退,待我军后退时其再出击,我等皆为所擒也。”
刘备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忧虑,看向法正问道:“不料刘季玉麾下竟有此能人,孝直可有良策应对?”
法正笑着说道:“刘璋为人,终不会用郑度之计,主公不必担心。”
其实一切正如法正所料,刘璋果然对部下说:“我听说过抵抗敌人以保护百姓;从未听说要迁徙百姓来躲避敌人的。”
幸运的是刘璋没有采用郑度的计策。刘度正与李儒商议进取雒城,来人报:“刘璋拨四将前来,日前泠苞、邓贤领二万军离城六十里,扎下两个大寨。”
刘度聚众将问道:“谁敢建头功,去取二将寨栅?”
只见赵云应声出来请命道:“赵云愿往。”
刘度点了点头:“子龙率本部人马,前至雒城,如取得泠苞、邓贤营寨,必当重赏。”
赵云当即接下军令准备领本部兵马上路,忽然帐下一将出来说道:“子龙将军乃主公大将,如何去得?末将李傕不才愿往。”
刘度见李傕虽两鬓斑白,但依旧十分英武,有些犹豫。
赵云呵斥李傕道:“我已领下将令,李傕,你何敢与我抢?且老者不以筋骨为能。吾闻泠苞、邓贤乃蜀中名将,血气方刚。恐老将军近他不得,岂不误了主公大事?因此愿相替,本是好意。”
李傕冷嘲热讽道:“子龙将军沙场冲锋,无人能敌,有常胜将军之名。但今此四将素善用兵,非凭一将勇能胜之,还是由末将出战。”
赵云见李傕说他不会用兵,刚要发怒,却见李儒说道:“二位将军不必相争。即今泠苞、邓贤下了两个营寨。今二位将军自领本部军马,各打一寨。如先夺得者,便为头功。”
李儒于是分赵云去打泠苞寨,李傕打邓贤寨。二人各领命去了。李儒对刘度说道:“此二人去,恐于路上相争。主公可自引军为后应。”
刘度留李儒守城,自与潘凤、卓膺引五千军随后进发。
赵云和李傕想抢得头功,赵云在当夜挑选五百白马义从,从小路偷袭泠苞军寨。不料早有伏路小军飞报入寨,泠苞已有准备了。
一声炮响,三军上马,杀将出来。赵云纵马挺枪,与泠苞接战。二人交马,战到十三合,泠苞抵敌不过,急令军士齐上拦住赵云。
刘璋军兵分两路来袭刘度军,赵云部下寡不敌众,白马义从被大军包围也丧失了优势。而且刘度军走了半夜,人马力乏,抵挡不住,退后便走。
赵云听得背后阵脚乱,放弃追击泠苞,拨马回走。刘璋军随后赶来,赵云急忙撤走。走不到五里,山背后鼓声震地,邓贤引一彪军从山谷里截出来,大叫:“赵子龙快下马受降!”
赵云策马飞奔上前挺枪去刺邓贤,邓贤马奔到,也挺枪迎上交战。赵云刚待使出七探蛇盘枪,枪法还没施展开来,只听得弓弦响,邓贤倒撞下马。
后面泠苞正准备来救,一员大将,从山坡上跃马而来,厉声大叫:“李傕在此!”
李傕挺槊直取泠苞,战了十余合,泠苞抵敌不住,往后便走。李傕乘势率军追赶,刘璋军大乱。
李傕一支军马救了赵云,赵云随后也斩杀了邓贤,直赶到寨前。泠苞回马与李傕再战。不到十余合,后面军马拥将上来,泠苞只得弃了左寨,引败军来投右寨。
只见寨中旗帜全部被换掉了,泠苞大惊,勒住马正看时,当头一员大将,金甲锦袍,正是刘度。左边潘凤,右边卓膺,朝着他大喝道:“寨子吾已夺下,汝欲何往?”
原来刘度引兵从后接应,便乘势夺了邓贤寨子。泠苞两头无路可退,只得取道山僻小路,要回雒城。
走了不到十里,狭路处伏兵忽起,搭钩一齐举起,把泠苞活捉了。原来却是赵云羞于为李傕所救,收拾后军令刘璋兵引路,埋伏在这里,等了个正着。赵云命部下用绳索绑了泠苞,押着往刘度军寨来。
刘度早立起免死旗,刘璋部下只要倒戈卸甲者,都不许杀害,如伤者偿命。刘度又对众降兵说:“汝川人皆有父母妻子,愿降者充军,不愿降者放回。”
于是寨下欢声动地,李傕安下寨脚,径来见刘度,说若不是他赵云常胜将军的名号恐保不住了。正说间,军士来报赵云押着泠苞来了。
刘度大喜道:“子龙将军不愧是常胜将军,今番虽折去些兵马,却捉了泠苞,斩了邓贤。亦为大胜也!”
赵云朝李傕拱了拱手称谢,李傕有些不愉快,刘度打圆场说道:“二位将军皆立下大功,我各有重赏。”
刘度让人将泠苞押到帐下,刘度亲自给他解绑,赐酒给他压惊,问道:“汝肯降否?”
泠苞叹道:“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刘璝、张任与某为生死之交;若肯放某回去,当即招二人来降,就献雒城。”
刘度大喜,便给泠苞赐衣服鞍马,令他回雒城。赵云急劝道:“此人不可放回。若脱身一去,不复来矣。”
刘度却不以为意:“吾以仁义待人,人不负我。”
泠苞回了雒城后,见到刘璝、张任,说刘度麾下兵精将勇,恐难以抵敌。刘璝急忙遣人往益州城求救。刘璋听说折了邓贤,大惊,慌忙聚众商议。
长子刘循进言说:“儿愿领兵前去守雒城。”
刘璋默点了点头,问道:“既吾儿肯去,当遣谁人为辅?”
只见堂下一人出来说道:“某愿往。”
刘璋一看,那正是舅氏吴懿。刘璋允诺:“得尊舅去最好。谁可为副将?”
吴懿说:“某保吴兰、雷铜二人为副将,点二万军马往雒城,定可挡住刘备。”
刘璋拨了吴懿兵马,吴懿随即上路而行,刘璝、张任接着,对他说了之前的战况。
吴懿点了点头,问道:“兵临城下,难以拒敌,汝等有何高见?”
泠苞说:“此间一带,正靠涪江,江水大急;前面寨占山脚,其形最低。某乞五千军,各带锹锄前去,决涪江之水,可尽淹死刘度之兵也。”
吴懿听从此计,随即令泠苞前往决水,吴兰、雷铜引兵接应。泠苞领命,自去准备决水器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