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就在馆舍,离韩玄、刘度他们不远。刘备在屋中秉烛而坐,三更以后,正准备上床歇息。忽听窗外有人扣门,刘备开门一看,原来是韩玄和刘度。
刘度说道:“玄德请速速离去,蔡瑁此时恐已领兵在路上了,要来捉拿玄德!”
刘备惊问道:“景升如何会害我?”
韩玄说道:“此非刘表之意,乃蔡氏与蔡瑁欲先斩后奏!”
刘备才知道因为自己掺和了刘表的家事,才得罪了蔡家。韩玄和刘度催促刘备速速起身离去,刘备还犹豫:“未辞景升,如何便去?”
刘度说道:“玄德若辞,必遭蔡瑁之害矣。”
刘备于是谢别韩玄和刘度,急忙唤来从人一齐上马,不等到天明,星夜奔回新野。
等到蔡瑁领军到馆舍时,刘备已去远矣,蔡瑁气愤来迟一步。
韩玄看着蔡瑁的样子笑道:“蔡将军来之何迟也,刺客早已逃去了。”
“刺客?”蔡瑁一头雾水,问韩玄道。
刘度藐视地看着蔡瑁,冷哼道:“我与楚侯在馆驿中长谈,却被一刺客伏击,蔡将军负责城中防卫,就是如此对待宾客的?明日我定要求见刘景升,陈汝等失职之罪。”
“此实为瑁之过也,我即命部下严加防守馆驿。不知刺客是何模样,我这就派人去追!”蔡瑁连忙向韩玄和刘度赔礼道歉。
蔡瑁留下一队卫兵,便辞别了韩玄和刘度回去了,心里暗暗记恨上了韩玄和刘度。
第二天,韩玄和刘度在馆驿遇刺的事在街上传开了,还传到了刘表耳朵里。联想到刘备又不辞而别,蔡瑁深夜领大批军士赶到驿馆,刘表便以为刺杀韩玄、刘度的刺客是蔡瑁安排的。
刘表指着蔡瑁大骂道:“都怨我往日太放纵你了,今你竟要害韩玄、刘度二人。若果让你得手,两家合兵攻我,我荆州之地将尽落入他人之手!你啊你……”
刘表越想越气,一时间脑充血竟气晕了过去。等到刘表醒过来时,蔡氏和蔡瑁跪在刘表榻前,蔡氏哭诉道:“吾弟亦是为将军基业着想,荆南之地久落于此二人之手,吾弟才出此下策。愿夫君念在妾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蔡瑁也连声说道:“姐姐说得是。瑁已知罪,今刘备不辞而别,瑁愿代之与韩玄、刘度共商结盟之事。”
刘表躺在病床上,闻言挥了挥手,让蔡瑁去办。蔡瑁于是召集文官武将来宴,又请韩玄、刘度来商议结盟之事。
蔡瑁预先请蒯越计议说:“刘度、韩玄乃世之枭雄,必有吞并我荆襄之意,可就今日除之。”
蒯越连忙劝阻道:“不可,我荆州尚需与之联合一致抗曹,今曹操大军尚未攻来,我等岂可自毁长城?”
蔡瑁冷眼说道:“吾已密领主公言语在此。”
蒯越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可预作准备。”
蔡瑁说道:“东门岘山大路,已使吾弟蔡和引军守把;南门外已使蔡中守把;北门外已使蔡勋守把。止有西门不必守把:前有檀溪阻隔,虽有数万之众,不易过也。”
蒯越说道:“吾见张南行坐不离刘度,恐难下手。”
蔡瑁说道:“吾伏五百军在城内准备。”
蒯越还是不放心:“可使吕介、王志二人另设一席于外厅,以待武将。先请住张南,然后可行事。”
蔡瑁听从蒯越之计,当日杀猪宰羊,大张筵席。刘度和韩玄一同登门,众官已都到了堂中。蔡瑁主席,刘琦、刘琮二公子两边分坐,其余各依次而坐。
张南带剑站在刘度身旁,吕介、王志来请张南入席。张南推辞不去,韩玄笑了笑说道:“张南将军,既然二位将军盛情相邀,你也好过去与他二人熟络熟络。日后大家可就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了!”
刘度对张南说道:“韩子信所言极是,你且去吧。”
张南勉强应命而出,蔡瑁在外收拾得如铁桶一般,院子内外都是蔡瑁安排的杀手。蔡瑁将刘度带来的三百军士,都遣回馆舍,只待酒到半酣,这些杀手便听信号一起下手。
酒至三巡,伊籍起身把盏,到刘度跟前,朝着刘度使眼色,低声说道:“请更衣。”
刘度会意,当即起身与韩玄一起去厕。伊籍敬完酒,急忙走入后园,接着刘度、韩玄,低声说道:“蔡瑁设计害二位,城外东、南、北三处,皆有军马守把。惟西门可走,二位宜速逃!”
韩玄和刘度心说果然是鸿门宴,急解开马厩的拴着的两匹马的缰绳,韩玄和刘度打开后园门牵出马,飞身上马,不顾院里的仆人,往西门而走。
门吏拦住韩玄和刘度问道:“二位欲往何处去?”
刘度和韩玄都不答话,催马加鞭而出。门吏拦不住二人,急忙去禀报蔡瑁。蔡瑁立即上马,引五百军随后追赶。
两人闯出西门,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有一条溪水,拦住去路。原来正是檀溪,宽约数丈,水通襄江,溪面不时泛起波澜。
刘度和韩玄到溪边,眼见是渡不过去了,勒马回身,遥望见城西尘头大起,追兵将至。
刘度叹道:“这可怎么办,你我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抵挡住蔡瑁?”
韩玄说道:“你要有的卢马也可以来表演一下跃马檀溪啊!”
刘度急得骑着马又回到了溪边,刘度看溪水很深,韩玄居然还有心情在那笑,不由得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
“怕什么?不就是死么,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韩玄不紧不忙地说道。
刘度回头看时,蔡瑁追兵已经赶到近处了。刘度慌忙纵马下溪,溪水将他衣袍都冲湿了,刘度哭丧着脸说道:“完了,你说我俩是不是最倒霉的穿越者,竟然要死在蔡瑁这无名下将手上!”
刘度刚说完,却见蔡瑁后方一支队伍赶了过来,他们的衣甲参差不一,武器也多是木枪、藤盾之类的。他们赶到溪边时,韩玄望清了这支队伍,他便知道这不是正规军,只是某个世族的家兵。
这些家兵也有六七百人,只见一名青年男子骑马持枪走到蔡瑁跟前,蔡瑁看着他皱了皱眉头问道:“廖公子何以至此?”
只见那位廖公子到刘度面前,下马朝刘度拜道:“在下廖化,字元俭。久闻刘皇兄大名,如若不弃,可往府上一叙?”
廖化?what?不光是刘度愣住了,韩玄也愣在了那里,廖化在演义中不是黄巾军的小头目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听蔡瑁称呼他“廖公子”,想必家世显赫。
刘度立马反应了过来,笑着对廖化说道:“廖公子盛情相邀,度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瑁本以为自己就要得手了,没想到廖化突然杀了出来,这廖化可跟黄巾军一点关系没有。廖化家族世代为沔南的豪门,刘表当初入主荆州,廖家给了他极大的支持。
而且廖家的实力比蔡家还要强,只不过蔡家仗着和刘表的姻亲关系才盖过廖家一头。见蔡瑁不敢轻易得罪廖化,韩玄质问他道:“我二人与汝无仇,何故欲相害?”
蔡瑁恭敬地对韩玄和刘度说道:“结盟之事尚未谈成,二位无故离席,末将只是来追回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