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执意要回去,我便助你。只是你要经过幽冥鬼域,那里有无数妖魔鬼怪,你生前杀人如麻,会有成千上万鬼魂找你报仇。你怕吗?”白胡子老头问道。
张文渊坚定地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抗我!”
白胡子老头让韩玄伸出手来,在他手上画着什么,张文渊看着手掌,上面画着一个圆圈。张文渊不解道:“你在我手上写了一个‘0’,这有什么用?”
“你说是‘0’,那它就是0。0是初始,是混沌。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白胡子老头高深莫测地说道。
张文渊打断了他:“停,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此间天地浑然如鸡子,你若执意找路,只会陷在其中永远出不去。你只有打破法则,才能跳出这个轮回!”白胡子老头说完拍了拍张文渊的肩膀,张文渊眼前飞速一转,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张文渊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什么白胡子老头,他打量着这里。相比之前那个空间的空寂,这里给人的感觉则多了几分凄惨悲凉。
面前是一条很长的路,张文渊走上去,一路上空中萦绕着扭曲的紫色烟雾,其中还发出散乱的鬼叫声。他走着走着发现荒凉的路上开始长满了他根本不认识的植物,又行了一段路,草地上开满了彼岸花,那鲜艳的红色宛如鲜血,绽放着死亡之美。
面前是一条河,河水被染成了血红色,那河面上还冒着气泡。不时有落入其中的鬼魂挣扎着伸出手,面目狰狞可怖。
河上搭着一座桥,张文渊不知道这些鬼魂为何不从桥上过,或许是生前的罪孽太重上不了桥,或许是对尘事的不舍。
张文渊迈步踏上桥去,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韩玄……韩玄……”
好奇心催使着他想回头去看,不过他知道背后指不定是什么妖魔,他不敢回头去看。张文渊身旁飘过一只游魂,它对张文渊说道:“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张文渊在桥上走着,任凭身后的声音如何呼喊他,他都头都不回地走过了桥。他走下桥时,身后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他能感受到身后的空中传来的焦灼,随即只听那声音嘶吼着变成了一种怪兽的声音。
而后桥那头传来阵阵鬼魂的惨叫声和一阵剧烈地响动,张文渊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去,来到一座山中。整个山体泛着幽幽的蓝绿色,张文渊走在里面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走了很长一段路,他渐渐感到四周的温度逐渐升高,原来是来到了山腹中心。这里是整个山体是浑然天成的半球状,中间是一个大池子,里面滚烫的岩浆不停翻涌着。
无数鬼魂落入其中哀嚎着,他们全都伸着手望向上方,池子中间是一小块浮石,这些鬼魂应该是想到那上面去。张文渊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望去,只见穹顶上盖着一块巨大的瑠璃,透过那瑠璃隐隐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那道光从瑠璃上直射到那块浮石上,或许上了那块浮石,进入光中便能去到瑠璃上面的那个世界。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鬼魂能爬上那块浮石。
张文渊沿着池边贴着墙往前走,池边的路很窄,他还要防着被池中的鬼魂拖拽下去。快要走出这山腹时,渐渐听到外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走出山口,见到从山顶垂下的瀑布。瀑布的水比黄河的水还要黄,那瀑布比世间瀑布不知还要长上多少。
张文渊来到下游,踩着水上的一块块石块过河去,他走到河中央时,却见河中一种怪鱼从水中跃起,溅起的水花令他手足无措,差点跌进水里。
张文渊顺着山路往上走,这条路竟然是通向瀑布所在的山体内部的,张文渊直走到岩洞中,却见前面没路了。洞中又有好几扇门,里面传来恶魔的低语。
张文渊走到一扇门前,听见里面传来嘿嘿的笑声,随即对他说道:“你刚才走过的地方名为黄泉,这扇门后面是你要去的地方,只要你打开门,我就带你去!”
“我不会开门的!门后面根本不是路!”张文渊转身跑出岩洞,只听见那几扇门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嚎叫声。
他看向山顶,只见瀑布落下来的那地方似是一块宽敞的地面,上面还立着一块巨石。只是岩壁陡峭他爬不上去,突然一根藤子扔了下来,张文渊扯了扯山藤,很结实。他顺着山藤爬上了山顶,却见山顶上早已站满了鬼魂。
一只鬼魂对他说道:“是我将藤子放下去给你的,你也是去看三生石的吗?”
“三生石?我不是要去那里,我要从这个地方出去。”张文渊说道。
那只鬼魂说道:“这里能进来,却出不去的。”
张文渊看到这群鬼魂抢着要过一只独木桥,独木桥那头竖着一块大石头,应该就是他们要去看的三生石了。张文渊看到这群鬼魂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原来这些都是他曾经杀死过的人,一只鬼魂对他问道:“你也是来看三生石的吧?我要看看我前世是被谁杀死的。”
张文渊一阵后怕,就是他杀死的这个人,现在他居然不认识自己。张文渊挤过这些鬼魂,来到独木桥前,鬼魂们责怪他插队。它们纷纷朝张文渊扑过来,却都靠近不了他。
张文渊小心翼翼地走过独木桥,到了瀑布的另一头,只见那三生石突然说起了话,将他吓了一跳。三生石对他说道:“我是三生石,你也是来看是谁杀死你的吗?”
“我不管是谁杀死我的,我要出去!我就是韩玄,这些人全都是我杀死的!”张文渊大喝道,这些人都是他之前的敌人,但自己杀他们也是不得不为。
“是韩玄,杀死我的人就是韩玄!”众鬼哀嚎着想冲过来,很多却都扑到瀑布里,被冲下了山崖。
张文渊吼道:“哪有什么三生石,什么地府黄泉,都是虚妄。我要回去!”
三生石突然浑体散发出一阵金光,将他包裹在其中,这块石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天空。逐渐加速到光速,刺破苍穹,张文渊只觉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从窗子射进来。
张文渊睁开双眼看了四周,他躺在一间屋子里,而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恍如隔世,他揪了一把自己的脸,一股真实的疼痛感传来。
张文渊来到铜镜面前一照,多么熟悉的面孔,他忍不住仰头大笑道:“我韩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