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省厅上大宴宾客,令鼓吏来击鼓。前任鼓吏对祢衡说:“击鼓必换新衣。”
祢衡穿旧衣服进来,便击鼓为《渔阳三挝》,音节殊妙,渊渊有金石声。宾客听完,都不禁慷慨流涕。曹操左右从人喝道:“何不更衣!”
祢衡当面脱下破旧衣服,裸体站着,浑身上下一览无余。宾客皆掩面不忍看,祢衡才慢慢穿上裤子,丝毫不脸红。
曹操叱道:“庙堂之上,何太无礼?”
祢衡从容答道:“欺君罔上乃谓无礼。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耳!”
曹操笑问道:“汝为清白,谁为污浊?”
祢衡指着曹操骂道:“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欲成王霸之业,而如此轻视于人吗?”
孔融在坐上,怕曹操杀祢衡,极力为祢衡求情,曹操指着祢衡而说道:“令你往荆州为使。如刘表来降,便用你作公卿。”
祢衡不肯前去,曹操教人备马三匹,让两个从人扶挟着祢衡上路;却教手下文武,备酒于东门外送他。
荀彧曰:“如祢衡来,不可起身。”
祢衡到后,下马进来相见,众人皆端坐在。祢衡放声大哭,荀彧问曰:“为何而哭?”
祢衡趴在地上嚎啕,分不清是哭还是笑:“行于死柩之中,如何不哭?”
众人都指着祢衡笑道:“我等是死尸,汝乃无头狂鬼耳!”
祢衡笑道:“吾乃汉朝之臣,不作曹瞒之党,安得无头?”
众人都恨得龇牙咧嘴,要杀祢衡。荀彧急忙制止他们:“量鼠雀之辈,何足污刀!”
祢衡听后又说:“吾乃鼠雀,尚有人性;汝等只可谓之蜾虫!”
众人愤恨而散。祢衡到荆州,见到刘表,虽然称颂刘备功德,话里饱含讥讽之意。刘表不悦,令人送祢衡去长沙见韩玄。
刘先问刘表道:“祢衡戏谑主公,何不杀之?”
刘表说:“祢衡数辱曹操,曹操不杀之,恐失名望;故令祢衡为使见我,欲借我手杀之,使我蒙受害贤之名也。吾今遣其去见韩玄,使曹操知我有远见。”
众人都夸赞刘表高明,祢衡刚被送走,这时袁绍也派遣使者来了。刘表问众谋士道:“袁本初又遣使来,曹孟德又差祢衡在此,当从何便?”
从事中郎将韩嵩进言:“今两雄相持,将军若欲有为,可乘此破韩玄、刘度。如收不得荆南四郡,待曹兵至,我荆州危矣。今曹操善能用兵,贤俊多归,其势必先取袁绍,然后移兵向江东,恐将军不能御;莫若举荆州以附曹操,曹操必重待将军矣。”
刘表权衡了一番说道:“汝且去许都,观其动静,再作商议。”
韩嵩辞别刘表,到许都见曹操。曹操遂拜韩嵩为侍中,领苍梧太守。荀彧问曹操:“韩嵩来观动静,未有微功,重加此职。祢衡又无音耗,丞相遣而不问,何也?”
曹操提起祢衡就来气:“祢衡辱吾太甚,故借刘表手杀之,何必再问?”
曹操遣韩嵩回荆州劝刘表来降,韩嵩回见刘表,称颂朝廷盛德,劝刘表遣儿子入朝为人质。刘表表大怒道:“汝莫非怀有二心?”
刘表欲斩了韩嵩,刘表之妻蔡夫人劝说道:“韩嵩,在荆楚之地素有名望,且其言坦率,诛之无辞。”
刘表将随韩嵩出使的人全部拷问至死,才知道韩嵩并没有二心,刘表方才作罢。
祢衡到长沙,韩玄听过这个人物,杜袭也对他称赞祢衡才华横溢。韩玄以为历史上的祢衡只是比较狂妄自大,不会说话。韩玄还是挺喜欢和爽快的人交友的,韩玄便宴请祢衡,请他和自己一起饮酒,两人都喝得大醉。
韩玄和祢衡说了自己的故事,韩玄问祢衡道:“君在许都有何人物?”
祢衡摆摆手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除此二人,别无人物。”
韩玄没想到这祢衡真是走到哪骂到哪啊,孔融是他的朋友他都骂,韩玄问道:“正平觉得玄如何?”
祢衡看了一会韩玄说道:“你自比韩信,实则狂妄自大。你只配闻韩信的屁。”
韩玄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腐儒一个!”
祢衡又说道:“杨雄、曹性等人因你而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韩玄压着自己的怒火,虽然自己很想杀了他,但自己不能背这个杀名士的污名。韩玄想起历史上祢衡就是死在黄祖手上的,冷笑一声,派董平将祢衡送到黄祖那里去。
路上,祢衡又把董平骂了一顿,董平很憎恨他。自己使命在身,只好将祢衡交给了黄祖。
黄祖刚开始也善待祢衡,让他处理文书工作,黄祖的长子黄射,和祢衡尤其友善。黄射一次宴请宾客,有人送给他一只鹦鹉,黄射举着酒杯对祢衡说:“望先生就鹦鹉作一篇赋,以愉宾客。”
祢衡提笔就写,中间没有任何改动,一气呵成,文辞色彩也很华美。其文名为《鹦鹉赋》。后来黄祖在大船上,宴请宾客,但祢衡出言不逊,使黄祖很难堪,黄祖就斥责祢衡。
祢衡更是凑上来盯着黄祖说:“你像将死之老叟!”
黄祖非常生气,想要打他。祢衡又是大骂,黄祖气愤到极点,就下令杀祢衡。祢衡到死前仍然骂不绝口,刘表听闻祢衡死,装作很伤心的样子,令人将祢衡葬于鹦鹉洲边。
黄祖斩杀祢衡后,韩玄叹道:“祢衡啊祢衡,no作nodie啊!”
杜袭问道:“主公,您刚才说甚么?”
甘宁进来禀报说:“主公,宁与子义将军已平灭蕲春、下雉等县贼寇。黄祖如今年老,财谷匮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盘剥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破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主公今往,必可破之。”
韩玄站起身来笑道:“好!刘表派祢衡来辱我,我正欲讨之。今我水军战船锐利否?”
甘宁回道:“宁受主公所托,未敢怠慢,日夜操练水军,其战力早已超越黄祖水师。今我水军有大小战船二百余艘,五层楼船三艘!”
韩玄抚掌赞道:“兴霸真乃吾之大将,你即刻回去整点战船水军,我和子绪督运粮草随后便到。”
甘宁领命回去,韩玄将长沙的军政大事交给韩浩,自己这个大哥在家赋闲了很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韩浩他可以绝对信任,自然要把长沙交给他。
韩玄嘱咐道:“大哥,长沙之事就拜托大哥了。大哥勿必要小心提防刘度,倘其兴并来犯,大哥需与魏延、杨龄等将商议,不可轻易出战。”
韩浩拍了拍韩玄的肩膀说道:“子信,你就放心吧。今年长沙屯田收成颇丰,军粮之事你毋须担心。”
韩玄这个大哥屯田很有经验,长沙几乎没闹过饥荒,韩玄很是欣慰。韩玄和杜袭督运粮草到了水军大营,韩玄站在高大的楼船上,望见江面上遮天的战船喊道:“兵发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