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道:“杨将军依你这么说来,那你打算一路南下回归岳元帅本营复命?嗯,倘若你真要这样,柳烟姑娘从此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话毕,深深地叹了口气。
杨再兴对耶律柳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听到宇文煜如此说,心头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因一边是妻子、儿子;一边是出生入死的红粉知己,他苦思冥想一会,纳纳道:“柳烟姑娘冰清玉洁素性梅心,她、她、她。。。。。。。”她什么呢?后面的话杨再兴脑筋一时拐不过来,说不出合适语言,不知怎么说了。
这时好巧不巧,闺房门“吱”的打开,耶律柳烟换好衣裳从里面走岀来之时,依稀听到杨再兴在说她的名字,心头不觉窃喜,瞥了他一眼,嫣然娇嗔道:“杨大哥你趁柳烟不在,又跟宇文公子说柳烟的坏话了?”
杨再兴支支吾吾撒谎道:“没有啊,杨大哥跟宇文公子说,你人缘甚好讨人喜欢,这不,店铺掌柜闺女一见你就喜欢得不得了。。。。。。噢,宇文公子该咱们换衣服了。”说完,拉宇文煜急步走进房,顺手带上门。
耶律柳烟听得莫名其妙,皱皱秀黛,喃喃道:“明明听到他在说柳烟,斗然间却矢口否认,嗯,杨大哥肯定是向宇文公子说了他和柳烟的事,却不敢承认!”她自言自语地猜想,倒有几分贴合。
稍尔,她踱步到楼栏杆边,略抬头仰望灰蒙蒙天空,屋檐滑落如线的雨水,在湿风吹拂下,雨未点如烟似絮飞溅飘落在她的秀发脸面上,凝结成一粒粒细小珍珠,缀满她一头一脸。
耶律柳烟心里毫不来由地涌起几许忧伤,几许惆怅。。。。。。
不一会,杨再兴、宇文煜换上一身干衣服走出来,见耶律柳烟望着天空发呆,对他们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杨再兴、宇文煜默默互看一下,随即移开视线,看着耶律柳烟玲珑娇躯。
杨再兴干咳一声,略提高嗓子唤道:“柳烟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耶律柳烟闻言,立“啊”的回过神,掉头朝他们莞尔一笑,道:“没、没想什么,柳烟就是从小喜欢听雨滴落下敲打瓦面的声音,呃,刚才听得着了迷忘乎所以了。”
杨再兴道:“既然没什么,那咱们下去吃饭吧。”
耶律柳烟点头道:“行。”
三人便一前一后走下楼,来到店铺客厅柜台前,向店铺掌柜打声招呼,顺便点了些酒菜。
店铺掌柜笑眯眯问道:“三位客官小女闺、哦不,宿房满意吗?”
杨再兴、宇文煜不好意思回应,只嗫嚅着嘴巴。
耶律柳烟笑吟吟道:“多谢掌柜抬爱,宿房满意、太满意了。”
店铺掌柜爽郎哈笑道:“姑娘宿房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请请,你们且先找个座坐下,酒菜老夫随后就叫人给你们送上。”
耶律柳烟道:“有劳掌柜了。”转身与杨再兴、宇文煜离开柜台。
身后传来店铺掌柜回应:“姑娘别客气,份内事。”及招呼店小二置备酒菜的声音。
他们三人环顾一下店铺客厅,便选个拦风避雨处,居张桌子坐下,候等店小二送来酒菜。
在他们邻座旁边的另一张桌子,坐着四名头戴毡帽,高鼻深目身材魁梧,穿狼貂皮衣,打扮似漠北哈萨克斯族的旅商,他们边喝酒吃菜,边低头小声地说着什么话。
当见到杨再兴、宇文煜、耶律柳烟落坐在他们旁边,立即中断话语,目光齐唰唰向他们张望,神态似乎有点紧张。
杨再兴、宇文煜、耶律柳烟也正看他们,彼此目光相触刹间,出于礼貌,杨再兴、宇文煜、耶律柳烟不约而同地朝他们点点头,投去友善的微笑。
那四个哈萨克族旅商看到杨再兴他们是汉人装束,暗暗地松了囗气,也颔首微笑回礼。
彼此收回视线,听得那四个哈萨克族旅商,用哈萨克族语言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话。
他们以为杨再兴他们是汉人听不懂他们的母语,遂又放下心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他们说的母语,杨再兴、宇文煜还真听得面面相觑,不晓得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耶律柳烟却听得眉开眼笑,并时不时低声赞道:“好好,要是金熙宗把金国搞垮才更好呢!”
杨再兴见状,一头雾水地瞧着耶律柳烟,弄不明白她为何口岀此言。
宇文煜闻言不觉大吃一惊,问道:“柳烟姑娘你可听懂这四个哈萨克族汉子讲的话语?”
耶律柳烟嘴角微微一翘,显岀一副不屑神态道:“柳烟不但听懂他们说的话,还知道他们正在议论眼下金国所发生的事!”原来耶律柳烟小时候在皇宫学堂修文习字时,跟随太师修习各国文字、语言、礼仪等,是以懂得哈萨克族语言。
宇文煜心系完颜雪的安危,忙道:“那柳烟姑娘你依他们之言,能不能用汉语翻译给杨将军和小可听?”
耶律柳烟道:“当然可以呀。”随即把那四个哈萨克族旅商说的话,翻译道:“那四个哈萨克族旅商说,就在前两个月,他们在金国采购需用品之时,听闻金国圣上金熙宗未满周岁的皇太子完颜济安不幸夭折了,金熙宗痛失爱子,悲伤过度沉迷酗酒,得且性情大变动辄就杀朝堂大臣。。。。。。甚至撕毁金宋议和契约,号令兵马元帅金兀术调兵遣将再次攻打南宋!”
:“啊!”杨再兴、宇文煜各为其事骇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岀话。
就这会儿,以前那个叫小冬子的店小二端酒菜过来,一眼就认出杨再兴和耶律柳烟,他一边端酒菜摆在桌上,一边拿眼瞧瞧杨再兴、耶律柳烟笑道:“俩位客官我们又见面了,呃,近来过得还好吧?”以前杨再兴、耶律柳烟和澹台重瑞以“叫花子”的行头进店铺,眼下却衣束干净一改往昔面目,故他有此一问。
杨再兴、宇文煜尚在怔愕中未回过神,一会稍纵即逝的沉默之后,耶律柳烟反应迅速,她柔柔一笑道:“小哥有心了,我们过的还好。”嘴上说话,桌下她抬起脚,用脚尖轻轻地踹踹杨再兴、宇文煜,提醒他们别露端倪。
他们心神领会缓过神,杨再兴哈哈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小哥你呀,唔,几个月不见小哥有些发福了,让在下一时半会认不出来。”他本是信口胡谝的圆场的话。
岂知那店小二一听喜孜孜道:“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噢,不瞒你说,俺家娘子的小舅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份,前几个月竟让本县令千金看上招当入门女婿,小舅子不忘俺家娘子对他的好,有好处总分一点给俺家娘子,这不,几个月下来,俺也发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