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青年冷哼一声,不再搭话,倒是横在他身前的两名历劫一层的强者,和金冠青年传音不绝,却是在连连请战,在他二人看来,许易也不过是历劫一层,趁着弘一掌教不在,正好合力将眼前的隐患先清除了,到时再灭弘一掌教,便稳操胜券了。
金冠青年传音规劝道,“急什么,此人如此气定神闲,定非凡俗之辈,倘若二位有个不测,局面就太惨烈了,他既然要等死,咱们正好调兵遣将,等其他几位长老到了,便是群狮搏兔,那才叫万无一失。二位长老的心情,我理解,理解,这一战,不管是谁打的,二位长老的首功肯定是跑不掉的……”
东联十三盟的援军来势极快,半盏茶时间不到,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杀了过来,阵势比金冠青年这头大得多。
领头也是位白袍公子,看面目和金冠青年有七分像,却是风劫强者,他身后立着五位历劫强者,外加数百人的灵根强者。
“血夜老魔,是血夜老魔!”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活摘了心肝啊,快,快杀了我……”
“我们愿意并入东联十三盟,愿意并入!”
“…………”
白袍青年才现身,整个玄清宗阵营便彻底崩溃了,有大群女弟子竟被吓得失了心智,嚎啕大哭起来。
“血夜兄如此威名,世所罕见,夷陵老魔也不过是止小儿夜啼,和血夜兄比起来,也是颇有不如啊。”
横在金冠青年身前的葛袍老者快速迎上前去,高声喊道。
白袍青年面有倨傲地摆摆手,并不搭话。
金冠青年冷笑道,“真不知道葛长老何时还修炼了马屁神功,只是这工夫未免太过稀松平常,令人捧腹,我这表兄血夜君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若是外头真传出了血夜老魔要和夷陵老魔一争高下的消息,那夷陵老魔若心高气傲,找上门来,又该如何是好?”
白袍青年冷笑道,“区区一个玄清宗,你都料理不明白,难怪姑父大人会对你如此失望。就你这个样子,如何助姑父大人成就乌风国之主?”
许易忽然插言,“乌风国主?现在又有人惦记上这个位子了?既如此这枚正国玺印,我便借给他使使,等他用完了,我再去取。”
话音方落,便将那枚自乌风王庭一战中得来的正国玺印抛了过去。
玺印在空中翻飞,东联十三盟的一干人无不露出戒备防御的姿态,白袍青年击出一道灵力,死死将正国玺印定住。
金冠青年惊呼道,“这,这不是正国玺印么,这,这怎么可能?正国玺印不是在王庭之战中下落不明了么,当时不是没有活人了么,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正国玺印?”
金冠青年正横眉怒目,扯着嗓子,瞪着许易嘶吼,他忽然觉得空气冷却了下来。
转过头去,一干先前还气势雄张的客卿长老们,此时,一个个脸皮青得厉害,上千灵根修士竟有人当场晕厥过去。
他的表兄血夜老魔,双手死死握拳,胸膛不住起伏。
砰的一下,他脑海猛地炸开,难以置信地盯着许易,脱口喊道,“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夷陵老魔,对不对,你不是夷陵老魔对不对……”
许易道,“某自然不是什么老魔,承蒙江湖朋友厚爱,叫一声夷陵公子。”
金冠青年肝胆俱裂,盯着许易,脸色惨得如白漆刷过一般。
满场东联十三盟众人心头无不如千万头四蹄神兽践踏过一般,这世上若真的只有夷陵公子,而无夷陵老魔,又该有多好。
许易指着白袍青年道,“那个你是叫血夜老魔吧,这样吧,你把东联十三盟的人都叫来吧,还有你那个什么似乎很了不得的姑父,你就说我希望他给我个面子,我镇守玄清宗,你们东联十三盟只派你们几位来攻,我会觉得脸上无光。”
说完,许易引着晏姿,凌空踏步朝玄清宗行来。
玄清宗自赤火真人以下全看傻了,宛若一个个石雕,呆呆立着。
许易连叫几声,赤火真人才打开大阵,迎了许易进来。
众人寂寂,竟无一人敢说话。
饶是许易在玄清宗内,始终是一个传奇,可依旧无人敢把那个凶名盖世的夷陵老魔和玄清宗的弟子联系起来。
许易入了玄清宗山门,东联十三盟的一般人等依旧乖乖立在原地,直到许易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那横压在众人心头的巨山,才稍稍松懈。
“血夜大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一名灰袍老者疾声喊道,花白的胡子连连直抖。
不待血夜魔君搭话,众历劫长老们先炸开了锅。
“为今之计,还能如何,咱们还是跑吧?”
“跑?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不成?夷陵老……祖手段莫测,焉知他不是留了后手?”
“要跑你们跑,我是不跑的。笑话,若是跑得了,王庭那数万人怎么没跑出来一个?”
“老祖留咱们性命不杀,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千万不要作死,若是恶了老祖,哪一位身死魂灭还是小事,若是连累了其余诸君,那可是天大罪过。”
“我看你们都被老……吓破胆了,此时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你这么有种,那你倒是走一个啊,又没有人绑着你的腿。”
“我,我这不是讲义气么,要走大家一起走。”
“…………”
“都给我闭嘴!”
血夜魔君怒喝一声,喧乱的场中终于恢复了安静。
金冠青年冷哼道,“冲自家人耍威风算什么本事,你的威名不是能和夷陵老魔……祖平起平坐么,你倒是和他干啊!”
金冠青年话音方落,便被一记清脆的耳光抽得飞了起来。
“你……”
金冠青年满面赤紫,梗着脖子才要喝骂,脖颈竟又被血夜魔君死死掐住,“周星耀,我明摆着告诉你,若非姑父教养我,你便是有十条命,也都耗没了!”
金冠青年眼中终于溢出恐惧之色,他忽然想起自家父亲告诫自己的话,“修士有亲也无亲,千万别在生死关头考验修士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