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书房,郑明哲看到书桌前摊开的书,拿起来瞄了一眼道:“这都什么时间点,怎么还在看杂文?”
钟书毓道:“放松一下。”
郑明哲心中嗤了一下,随而放下书,坐到椅子前,开始盘查起钟书毓来。
这一问,郑明哲问得很认真。
他想知道这个少年出采点在哪里?也想知道对方一些观点,如此到时在考卷上自然就好看出哪一个是对方了。
面对对方这些犀利的提问,钟书毓很聪明的,并没有完全如实回答。
毕竟忽然间太过热情之人,她都是信不过的。
尤其是在关于策问上的观点之时,钟书毓更是说一半留一半,或者有的地方故意往歪了答。
半个小时之后,郑明哲心中越发瞧不起这钟书毓。
此子虽然有点灵性,但学问上也就普普通通,最多也就是中上的水平。
想到这样一个人被褚承平收为了弟子,而他竟然没有,郑明哲就更是气恼不已。
当然表面上郑明哲却是丝毫没有露出这些不悦,而是道:“你的功课的确很扎实,但是有些地方却是欠缺了。”
郑明哲说着从书架上论语一书,翻到颜渊篇,指着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这一小节。
指尖在“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这一排之上轻点几下道:“小师弟你还是好好复习这一节。”
钟书毓听到此话,看着他手指点着之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下一秒,抬眸看向郑明哲的脸。
郑明哲笑了一下,起身目有深意的说道:“对大河来说,小河是“源”,正是小河不断的汇聚,才有大河的浩浩荡荡,奔腾不息。”
“小师弟,务必记住这一点,卷面上可不要少了奔腾不息。”
郑明哲暗示完了,又道:“好了,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了,小师弟加油。”
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不管钟书毓心中怎么想的,嘴上她却是道:“多谢师兄今日的指点。”
钟书毓说着将郑明哲送了出去。
目送郑明哲在夜幕之中快速上了马车之后,钟书毓迅速返回到了书房中。
她看着仍然打开的书,目光落在那一句话之上。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此话翻译过来是说,百姓富足,您又怎么会不富足呢?百姓不能富足,您又怎么能算上真正的富足呢?
而刚才郑明哲那一句对大河来说,小河是“源”的话,分明就是在解析着百姓不能富足,您又怎么能算上真正的富足呢?这一问。
这话分明是暗示她此次的四书考题,将会考较到这一题,除了这一点暗示,最关键的是对方后面还加上了一句卷面上可不要少了奔腾不息。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显然是要她作弊啊。
据知,以前有考官有心想要提拔某个学生时,就会给这个学生一个暗示,然后考试时,学生在卷面文章中写出这几个字眼,考官就会知道在这一堆糊名的卷子中哪一张是这个学生的,如此就可以刻意给上多一点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