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质非常清晰,清晰地让人能忽视那是电视机,比镜子还要干净。
晃一下神,会觉得那“人”就在自己对面坐着。
女人呼吸都暂停了,她怕的身体都在发抖,却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电视机坏了,电视机坏了,这什么破质量啊,明明买了还没多久的,明天我就去找商家,非得让他给我退钱不可!
一定是电视机坏了,一定是电......
话头戛然而止,女人整个人都绷紧了。
因为她看到那“人”动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前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伸出了一只手。
宛如水面波纹似的荡开,她的手伸了出来。
女人眼珠子瞪的老大,恐惧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她下巴颤动,喉咙里发出害怕的喘息声,依旧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哗哗地流。
鬼!鬼啊!
女人一把就将手里的遥控器给砸了出去,慌乱之中哪还能找准头,没砸到女鬼,只砸到了电视机。
电视机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涌出血液。
一丝丝的血液涌了出来,好像那不是电视机,而是一个被千刀万剐的人一样,每道细小的伤口都被撕扯开,源源不断。
没一会儿,女人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映红了。
女鬼停了一下,但女人能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
她害怕的要命,想要逃跑,可浑身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脸上冰凉凉一片,全都是刚哭出来的眼泪。
随后女鬼就从电视机里爬了出来。
可以想象那个场景,宽敞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正对着血淋淋的电视机,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女鬼从里面爬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女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失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却是站着先前那个七窍流血的男鬼。
他对着女人诡异一笑,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阴森可怖。
女人猛地把门给关上。
后背传来阴寒之感,女人一颤,余光瞥见有一缕黑发垂落下来——女鬼就在她身后。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没有重量,只是冷,阴冷,彻骨的寒。
“嘻嘻。”
女人的笑声忽然响起,娇俏中透着诡异。
“你怎么不看我呀?是我长得不好看吗?”女鬼轻飘飘地问。
女人根本就说不出话,脑子一片空白。
女鬼的手便挪到了她的脖子上,微微用了点力,凑在她耳边说:“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难看?你凭什么觉得我难看?!”
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女人耳朵被针扎一样的难受,脖子处传来的疼痛更是让她怕的双腿打抖:“好看好看,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是吗?你真心这么觉得?”
女人哪敢随你不是真心,点头如捣蒜,生怕她对自己动手。
“嘻嘻。好呀,那你就扭过来,好好地看一看我。”女鬼轻轻柔柔地说。
女人不想扭,可女鬼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地用了点力。
女人只能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立即对上乌黑的头发。
“我好看吗?”
“好、好看......”
“真的吗?”
“真、真的,真的好看!”
“可我瞧着,没你好看呀。”女人柔声细语地说。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给说愣了,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便听她又道:“所以不如,将你这张脸给我,如何?”
什么叫把脸给她?
女鬼抬手,冰凉的指尖抚摸上女人的脸颊,从太阳穴划拉到下巴。
恍惚间,女人感觉她的手变成了一把刀,直接划开她的皮肤,将她的脸给撕了下来。
“不......不!不行,不行......你、你的脸已经是最好看的了,我长的丑,丑的很,根本配、配不上你的......”女人无与伦比,哆哆嗦嗦地说着,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起!”
她身子发软,瘫坐到了地上。
“你在求我吗?”
女人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在求你,求你大发慈悲,饶我这一命吧......”
“你求我,我便要放了你?哈哈哈哈,可笑。”女鬼放声大笑起来,“难道我看上去心善不成?那你可就猜错了。”
她也跟着蹲下身去,说道:“我啊,最狠毒不过了。哈哈哈哈。”
她还挺骄傲。
女人已经被吓傻了。
她看到女鬼高高地举起了手,不知何时,女鬼指甲变长变黑,真和刀一样了。
然而就在她挥下手的那一刻,一阵黑雾“嘭”地散开,女鬼竟没了踪影。
死里逃生。
女人心里闪过这个词,然后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半夜,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一脸懵逼,明明记得她晕过去的时候是在客厅的地上,怎么一醒来就在床上了?
“嘻嘻。”
相似又不尽相同的笑声骤然响起,这回不像女人,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但同样让女人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听错了吗?对,一定是听错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女鬼为什么突然不见,但她不想追究,只希望从今以后再也不见。
“嘻嘻。”
“嘻嘻嘻。”
不是错觉,女人面色惨白。
她转动视线,僵硬地朝床下看去。
一个头大身子小,浑身青黑的小孩子坐在地上,仰着脑袋朝她笑。
头上稀疏的胎毛软趴趴湿漉漉地耷在头顶,肚子上拖着长长一串脐带,身上脏兮兮的,手指还没有完全长成,手指根处连着,像是动物的蹼。
“怪物,怪物......”
“嘻嘻嘻,抱抱,抱抱。”
鬼婴嘻嘻笑着,伸出两只手来。
他声带发育也不完全,声音说不出的难听费力,配上那手蹼,诡异又吓人。
“滚开,滚开啊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嘻。”
嘻嘻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的鬼婴从她的床底下钻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屋子。
然后离得最近的鬼婴就开始往床上爬。
女人缩在床头边,恐惧地大叫。
一只冰凉的小手碰到了她,女人崩溃地哭出声,豁出去似的将鬼婴给甩了出去。
可是太多了,一个甩出去又来一个。
一个接着一个,鬼婴嘻嘻的笑声不绝于耳。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