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也是因为有人捣鬼。让她相信他。
宋霏霏压根不信，可是这会看到了程瑾萱，却开始有些怀疑了。
按说那天是去参加她跟姜浩泽的婚礼，程瑾萱应该会觉得难堪，不好意思才对。
她倒好，大刺刺的跑来参加婚礼，又大刺刺的带着卫司爵一起出现？
听说姜若琳还去为难过程瑾萱，可是卫司爵却跳了出来，给程瑾萱出气。
种种情况让宋霏霏现在不得不怀疑。那天那个女人的出现，是因为程瑾萱吧？
认真想想，谁那么没眼色在别人大喜的日子上门找晦气？跟宋家姜家同时不对付的，除了程瑾萱这个践人，又还能有谁？
宋霏霏原来也就是这样认定，不是程瑾萱就是卫司爵。她向前一步，挡住了程瑾萱的去路。
脸色阴沉，目光尖锐。程瑾萱站定，身体微微退后一些。云淡风轻的对上了宋霏霏的视线。
“有事？”
“当然有事了。”宋霏霏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比较清脆的那种。可是现在她的声音里却满是戾气。
“程瑾萱，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啊？”
程瑾萱微微蹙眉，站着不动。对于宋霏霏，她是完全不想理会的。
越过宋霏霏就要继续往前走，宋霏霏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怎么？姜浩泽不要你了，你就怀恨在心，想尽办法来破坏我们的婚礼是吧？”
程瑾萱脸色微变，目光扫向宋霏霏，似乎是一脸莫名：“我破坏你们的婚礼？”
“难道不是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那个女人就是你们叫来的。”
宋霏霏脸色难看，盯着程瑾萱的目光几乎像是淬了毒一般。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程瑾萱依然是一脸听不懂的模样：“什么女人？”
“程瑾萱，你还装。就是我结婚那天，你们叫来闹事的那个女人，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就是你叫来的，不是你也是卫司爵。”
这个宋霏霏，这么久的时间了，倒是依然这么没脑子。
程瑾萱揉了揉自己的头，突然就笑了出声：“宋霏霏，你说这个话，有证据吗？”
“证据？我不需要证据。会看不得我好，巴不得我过得很惨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程瑾萱紧了紧自己包包的带子，双手环抱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淡然：“宋霏霏，我为什么要巴不得你过得惨？”
“你妒嫉我啊。你看不得我好过，你心里还有姜浩泽，所以你就不希望我们过得好。你——”
“是啊，我是真的见不得你好过。”程瑾萱脚步向前一步，明媚的脸上带着几分阴沉，目光阴冷的扫向了宋霏霏。
“宋霏霏，我为什么要希望你好过？姜浩泽放火烧工厂，你们可以把事情推到我头上？我不过去看守所呆了个半天，你们就叫陈阿红过来想要揍我，毁我容？你们都珠玉在前，我又怎么不能再做个十五？”
宋霏霏脸色微变，不过却是强自镇定：“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清楚就行。”
程瑾萱可不是个软软的小绵羊，会任人欺负：“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想多说。你婚礼的事，也不是我弄出来的。我要是真的想让你身败名裂，直接把陈阿红的证词往相关单位一交就可以了，不用费这样的麻烦。”
“你——”宋霏霏气极，向前一步：“你没证据的。你不过是乱说。”
“我乱说？你的意思是，你跟姜浩泽没有把纵火的事情栽在我头上？没有想着在看守所里找人揍我？没有想着要毁我的容？”
程瑾萱的脚步也跟着向前一步，她的气势，绝对是压倒宋霏霏的，宋霏霏的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本来就心虚，这会更是心虚得不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她毕竟是宋霏霏，惊慌只有一下。那件事情她自认还是做得比较隐秘的。
“程瑾萱，你没证据的。你现在这一切都是胡说，我不承认——”
“我现在有了。”
程瑾萱如此说，开口的时候举起手晃了晃掌心的手机。
上面正开着录音，不必说了，程瑾萱刚才可是有录她的音的。宋霏霏这下脸色完全白了。伸出手指着程瑾萱：“你，你——”
“别你了。”程瑾萱实在不喜欢宋霏霏这种虚伪的作派。更不喜欢她这种嚣张得意。
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没有多大长进。这样的人，程瑾萱不认为可以配当她的对手。
将手机的音频文件保存，装好，程瑾萱站直了身体：“宋霏霏，我如果是你，就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招惹我。你喜欢姜浩泽，要跟姜浩泽在一起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来招惹我。”
扔下这句，程瑾萱也不看她，越过她就要离开。
宋霏霏站在身后，满脑子的阴郁之气，挥散不去。尤其是在看到程瑾萱竟然还想离开时，她想也不想的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程瑾萱背后没长眼睛，不可能知道宋霏霏要拉自己的。在感觉到她的手碰过来的同时，手一抬，就挣开了。
宋霏霏那一抓是用了大力气的，因为她实在是气狠了。
就算曾经的宋家比不上程家，可是她宋霏霏怎么说也是天之娇女。备受疼爱长大的。
再长一点，她看中了姜浩泽，偏偏程瑾萱也看中了姜浩泽。本来她都以为自己没机会了。可谁想到程家竟然出事了。
程家出事之后，她跟姜浩泽终于名正言顺在一起了。程瑾萱却又回来了。
勾得姜浩泽二三不着四六的，这让她十分不满。所以才会在上次动那样的手脚。
可是现在看看程瑾萱，本来处处不如她的，现在竟然还想拿着把柄来威胁自己，宋霏霏怎么能忍？
想也不想的就要把程瑾萱揪过来教训一顿，所以那一记，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可是不想程瑾萱竟然会手一挥，将她推开。她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后面倒去。
达源商场这会还没有开始营业，这里的一楼说是一楼，离下面的马路却还有几个台阶。
台阶不算多，才五六个，也不高。可是刚才程瑾萱跟宋霏霏都是站在台阶上争执的。
程瑾萱这样手一挥，宋霏霏就被她“推”了出去一般，身体往后倒去。
程瑾萱愣了一下，想要伸出手去把她拉回来，可是偏偏晚了一步。
宋霏霏的身体已经滚下台阶去了，不光是滚下台阶，还重重的撞在台阶之上。
等她的身体在最底层停下，额头上尽是鲜血，程瑾萱愣了一下，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宋霏霏？”
不是吧？程瑾萱被那一地的血吓到了，想也不想的奔下台阶，伸出手去推宋霏霏。
“宋霏霏？宋霏霏？”
可是宋霏霏一点知觉也没有，毫无所觉的躺在那里，程瑾萱吓了一跳。
本能的伸出手去试探宋霏霏的鼻息。那还微微呼出的热气让她松了口气，快速的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
三万英尺高空之上。
卫司爵这次出门，乘的是私人飞机。之前确定的航线是飞法国，他也确实是决定先去法国，然后再去瑞士。
所以飞机不过是在法国机场降落，然后又转而飞往了瑞士。
到了瑞士，他没有急着去银行把钥匙跟文件证明交出去证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订了家酒店住下。
住进酒店，卫司爵这次带来的人是应天佑跟唐英杰。
长时间飞行，没有让卫司爵的脸色有丝毫的疲惫。他让两名手下去休息之后，自己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出神。
阴郁的脸色令人无法得知他此时的想法，脸上的神情也是一脸凝重。
五百亿，足够让卫氏解决一切的麻烦。那笔财富现在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取？
这种选择根本不难做，他是卫司爵。一向知道怎么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比如说当初卫建德对他的愧疚，再比如说利用两位伯父的人性。
可这么简单的选择，现在他却觉得困难。他有预感，这一步踏出去之后，他跟程瑾萱，说不定就是两个世界了。
真的要这样吗？
不，他跟程瑾萱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太阴暗，身上有太多秘密。而程瑾萱，她应该是活在阳光下的。
她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的世界如此的污浊，如此的肮脏，他不应该把她拉到自己的世界里来。
可是他却舍不得，舍不得让那样明媚的人，脱离自己的视线。
舍不得让那样一个娇艳的人，远离自己的人生。这个世界还有无限可能要，可是脱离了程瑾萱的卫司爵，就只能是更加的阴暗了。
心头有些烦闷，卫司爵离开了酒店，往外面去了。
明天，等明天，他就会去瑞士银行把原来属于程家的财富取走，等明天，他踏出这一步之后，跟程瑾萱就是两条平行线了。
卫司爵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是没有办法。
他已经耗费了很多的心力，他已经走过了很多的艰难。他不会希望，自己的人生出现任何的意外。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允许。不会允许自己已经得到的一切，就这么落在别人的手中。
明知道什么选择对自己好，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有了不甘。
挑了一家小酒吧，卫司爵第一次扔开自己的几个保镖，选择了这样的地方买醉。
烈酒一杯又一杯的入喉，痛苦却丝毫没有被酒精所减少。
为什么人生在世，总是会有这么许多的痛苦与纠结？为什么人生不可以恣意而为？
踉跄着脚步离开了酒吧，卫司爵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卫家，他要。程瑾萱，他也想要。
但是当卫家跟程瑾萱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只能选择卫家？
真的是可笑啊。
回到酒店，应天佑跟唐英杰正在外面等着他。两个人的目光都有担心。
卫司爵却不想看到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他是卫司爵。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不管什么事。
只是这一夜，注定难眠。半梦半醒之间，总是会看到程瑾萱的脸，不断的在他的面前晃荡。
他想伸出手去抓，却是抓不住。最后他眼睁睁看着程瑾萱的身体在他面前消失，他腾的坐了起身，感觉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他前半夜没有睡好，后半夜才慢慢入睡。额头阵阵尖锐的痛。他微微拧眉，感觉到心脏那个地方的疼意似乎更重。
程瑾萱，不会是程瑾萱出事了吧？
卫司爵这样一想，几乎就坐不住了。拿出手机想给程瑾萱打电话，拨了号码之后却又停下。
程瑾萱能出什么事呢？他有人让人暗中保护她，真有事，也会有人来告诉他。
倒是他，如果现在听到了程瑾萱的声音，一定会露出不同来。
程瑾萱其实很敏感，有些事情，只要他不说，相信她也会明白。
而这件事情，是他已经决定了的。如果不联系，或许她不会知道，如果联系了呢？
手机放下，卫司爵略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时候他联系了程瑾萱，先不说她会不会发现。只怕他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会动摇，他原来作的决定他会想办法推翻。
而他已经没有选择了，默默的将手机放下，卫司爵无力的倒回了床上。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袭上心头。
看着外面渐亮的天色，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最终却又恢复了坚定，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只能向前走了。一步一步，不能回头。
跟瑞士的上午相比，深城现在却是傍晚。
已经五月底的夕阳斜斜照在医院的走廊上，令人觉得哪怕是傍晚了却还有几分炎热。
程瑾萱的衣服前襟上沾了些鲜血。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目光看着前方，眼神有些空茫。
她当时看到那一地的血被吓到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现在宋霏霏还在里面抢救。
人会如何，程瑾萱不知道。她只希望宋霏霏没事。
虽然她跟宋霏霏不对付，虽然她不喜欢宋霏霏，可是她也不想宋霏霏出事。
那还亮着的灯，让程瑾萱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宋霏霏，应该会没事吧？
毕竟她那一下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应该会没事吧？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乱来，有人过来了。
程瑾萱顺着声音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宋铭夫妇，宋霏霏的哥哥宋端瑞，还有姜浩泽，姜茂夫妇。
“霏霏怎么样了？”
宋夫人还没站定，就先开口了。她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我不知道。”程瑾萱确实是不知道：“她还在里面抢救。”
“霏霏为什么会受伤？”
宋铭看着程瑾萱，脸上有几分不喜，婚礼上那天程瑾萱说的话他们可还记着。
对程瑾萱，他不由得就想到了程易风。就算是宋霏霏把姜浩泽抢过来，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但总归是名声有点防碍的，面上也不怎么好看。
“意外。”
“意外？”姜浩泽向前一步：“什么样的意外？”
程瑾萱微微拧眉，目光淡淡的扫过了姜浩泽：“怎么？你不会是以为我动的手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姜浩泽冷冷的扫了程瑾萱一眼：“我不过是好奇，为什么霏霏会跟你在一起？你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情吧？”
程瑾萱闻言，突然就笑了。没什么交情？
可不是没什么交情吗？要是有交情，会来抢夺她曾经的男朋友吗？要是有交情，会在程家出事的时候落井下石吗？
“意外遇到。”
“意外？”姜浩泽一点也不相信，想到之前在婚礼上发生的事，他对程瑾萱就有些气恼。
要说这件事情没有程瑾萱跟卫司爵的手笔，他也是不信的。
不要说他怎么知道的，之前那件事情，就有程瑾萱跟卫司爵的手笔，后来他才知道了，那间会所好像是卫家的产业。
那个女人他根本就没有碰，偏偏那个女人一口咬定说他碰了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种种种种加起来，姜浩泽又不是傻的。他自然会想到程瑾萱头上去。
他能想到，相信宋霏霏也能想。以宋霏霏的脾气，因为这件事情跟程瑾萱起冲突也不是不可能的。
“程瑾萱，是不是你害得霏霏受伤的？”
他虽然不爱宋霏霏了，可是宋霏霏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现在宋霏霏受伤了，他总要为她讨一个公道的。
“我没有。”程瑾萱不承认。宋霏霏受伤是意外。要是她不来拉自己，她自己也不会摔下去。
但是程瑾萱绝对不会承认是她害了宋霏霏受伤的。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姜浩泽瞪着程瑾萱，想到自己之前在她手上受到的羞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把污水沷到她身上，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
程瑾萱不想多说，看到姜浩泽他们出现，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下去。站起身，她看了姜浩泽一眼。
“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你——”
姜浩泽想说什么，姜茂却突然向前一步：“程瑾萱，你怕是不能走。”
“为什么我不能走？”
程瑾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姜茂，有些失笑。
“你当然不能走。”姜茂看了一圈，突然就冷哼一声：“你为什么跟宋霏霏在一起？霏霏为什么又会受伤？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害宋霏霏受伤的。”
不愧是父子，这个说法跟姜浩泽一模一样。
程瑾萱冷笑，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卫姿势，被她不自觉的做了出来。
目光看着眼前这群人，只觉得可笑：“你们如果认为我伤害了宋霏霏，就先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就请让开。”
“你——”
这般嚣张的态度让姜浩泽气得不轻，手指着程瑾萱气恼不已：“你急着走人，分明就是心虚。”
“没错。为什么霏霏会跟你在一起？又为什么会受伤？一定是你害的。”
一直沉默的宋夫人，也跟着向前一步。态度咄咄逼人。
宋端瑞也跟着向前一步，所有的人，都挡在了程瑾萱面前，不让她走人。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