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安娜翻开下一页,日期紧跟着前篇。
“我见到了传说中的艾格斯女王,令人惊愕的是,她和统治库尔坎帝国数个世纪的君主,那位女皇陛下长得一模一样,但我很肯定他们不是一个人,女王和蔼、睿智、善良,完全是那位残酷、冷漠女皇的对立面。”
“短暂的接见后,我见到了那些‘本真者’,他们向我透露了这个世界的一些隐秘和一角真实,让我久久无言。”
“在世界最北方那一望无际的山脉禁地里,有着各种各样强大如神明般的怪物,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我们是后来者,得益于未知禁制的存在,那些恐怖的怪物无法走出山脉。”
强大如神明的怪物…应该是指“苍白女皇”原本豢养在体内“冥界”的那些灵,阿德米索尔安暗暗猜测。
日记继续翻页。
“山脉中的怪物并没有让我害怕和恐惧的,那些‘本真者’们接着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是关于这个世界起源的故事。”
“在最初的一片虚无中,有着两个意识,他们同时想到了世界。”
“第一个意识认为世界应在单一意识的爆发中产生,它自意识中而生,承载其意志,也按照其指定的规律和秩序发展,但第二个意识认为世界是在两个意识的碰撞中产生,碰撞带来两者融合,产生的矛盾对立和互补让世界完整,达到相对平衡,有理性有感性,有善有恶,有阳光有黑暗,这是世界健康正常发展的基石。”
“两个意识争论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直到后来,第二意识开始寻机主动想要碰撞第一意识,借此完成融合。”
“发现了对方谋划的第一意识没有犹豫,从内部爆发化为一个世界,它验证了自己的理论,整个世界都在第一意识的意志下有规律的发展,但这些发展包括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骗人的,仅仅是意志的体现。”
“我们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却因各种原因来到这个世界,失去自我,变成了第一意识虚幻意志的载体。”
“但这并不是最终结局,创造出这个世界后,第一意识的主体很快陷入沉睡,它创造了一个分身,一个代言者,一个意志贯彻者,那位库尔坎帝国的女皇,以确保这个世界按照它的想法去运行。”
“在第一意识漫长的睡眠中,这个世界不断从外界获取失去自我的载体,渐渐的它发生了变化,整个世界的屏障出现了缺口,这给了第二意识机会,它分出一小部分潜入了这个世界,同样创造了一个分身留在这个世界,这个分身肩负着让第二意识与这个世界融合的重任。”
“第二意识分身的工作很有成果,它在这个世界散播了无数反抗的种子,让这个世界从黑暗时代的残暴、无序逐渐发展到如今,充满文明和生机,这也代表着第二意识正在慢慢融合进这个世界。”
“这种世界起源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我一时间无法接受,直到女王的再次出现,她冲我轻轻挥挥手,庞大繁杂的回忆一股脑涌入我的脑海。”
“我回忆起了一切,在这个世界,我度过了数次轮回,每一世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我是奴隶、是农夫、是士兵、是铁匠、是学者、是贵族,但那些都不是我。”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叫达奇·贝尔坎,出生于鲁恩凛冬郡,是女神的信徒,是王国的勋爵,乘坐着红珊瑚号出海后遭遇意外来到了这里。”
关于会面的记载到这里就结束了。
阿里安娜再往后翻。
根据日记上的记载,找回回忆的达奇成为“本真者”的一员,他遵循艾格斯女王的命令潜回帝国,暗中传播女王的理念,煽动对抗女皇叛乱的同时,寻找更多“本真者”的合适人选,直到暴露身份,被捕杀害,他的自我再次被抹去。
“有意思。”阿里安娜女士第一次在语气中表露出情绪。
“我的推测没有错,这个世界就是‘苍白女皇’意志的映射,不过祂的两个意志,一个想要分离,一个想要融合,一个想要抹除人性,一个想要唤醒人性。”
日记中提到的第一意识和第二意识,阿德米索尔推测这分别代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神性和人性。
“我有一个疑问。”他看向阿里安娜,“为什么‘苍白女皇’的神性不直接苏醒过来,祂只要愿意出手,把自己的人性驱离出去并不难吧。”
女士轻轻摇头,晶莹赤裸的双足从长袍下露出,“你没有察觉吗?这里并不存在非凡。”
“你仍然不理解,这个世界是‘苍白女皇’意志的载体,这里的斗争就像是你脑海中的两个念头、两种意识在争,只不过是被具象化了,不存在谁强谁弱,或者谁能一下子压制住谁,至少目前的祂还做不到。”
“这种意识之争可以被具象成凡人间势力的竞争、非凡者间的战斗,甚至祂愿意的话也可以具象成神战。”
“很显然,祂将其具象成了第一种,可能是更利于扮演吧…”阿里安娜推测道,“在这种规则前提下,不存在非凡。”
阿德米索尔闭目感受了下,与“蠕动的饥饿”联系仍在,各种能力也都正常。
他睁开眼睛,疑惑道:“我的非凡都还在,而且您刚刚也用了隐秘的能力…还有那位女皇以及日记中的女王也都使用了非凡。”
“你已经说出了答案,因为隐秘的能力,‘苍白女皇‘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我无法随意干涉,这也是我刚才不把你一起转入隐秘的原因。”说到这里,祂停顿一下,伸手在胸前顺时针点四下画圆后才继续道:“你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已经被祂当作了载体。”
“为什么?”
“因为你的位格太低。”
“……”阿德米索尔轻唔一声,这位女士还真是直白,不过以她的地位好像确实不需要在意这些。
“你的非凡能力是还在,但绝不能使用,意志载体用出了非凡这同样是违背规则的异常,同样可能会唤醒对方,你能依靠的只有来自命运的启示。”
“至于刚才在广场上的事和日记中的记载,那并不是非凡能力,还是两种意识的具现:抹除人性和唤醒人性。”
女士缓缓踱步,将手背在身后:“简单来说,我的位格太高,在这场意识之争中只能当旁观者,一旦插手,这场争斗也就终止了,神性为主的‘苍白女皇’将苏醒。”
“而你只要不使用非凡能力,就能成为参与者,甚至能帮助达到人性与神性的平衡,甚至让人性压过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