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儿看出了阿德米索尔的疑惑。
她稍稍侧身解释道：“‘平衡者‘的能力并不是指绝对平衡。”
“平衡永远是相对的，而‘平衡者‘却能抓住最关键的几个要素建立起最有利于自己的秩序。”
阿德米索尔双手环抱胸前，脑海里思绪翻滚。
一个对应天使位阶的封印物，再加上还有位活着的天使正在注视这片荒原。
什么玩意值得这么大阵仗。
他看了眼远处的巨大建筑，第一反应就是乔治三世的秘密陵寝，“仲裁人”途径的天使封印物，再加上明显陵寝风格的建筑雏形，所有的所有都在指向这个可能。
建在冥界的陵寝，足够隐秘，绝难找到。
“你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卡蜜儿轻轻挪动脚步，平静问道。
“结合你所说的，是有一个大概的猜测。”阿德米索尔没有否认，心中猜测鲁恩皇室和灵教团也有勾结，除了帮着在南大陆贩卖人口外，还配合着在狂暴海中制造游轮失踪事件，将乘客们尽数变为无意识的死灵劳役。
远方密密麻麻如蚁群的骷髅深深刺痛了阿德米索尔的双眼。
这些人不可能全是游轮乘客，那需要频繁作案，肯定会引起各国官方的警戒。
这里面应该还夹杂着大量被贩卖的人。
甚至可能是在现实世界修建陵寝累死后，又被送到这里，借冥界的特殊再次唤醒他们工作。
剥削这个单词让鲁恩的那位国王陛下彻底玩明白了。
卡蜜儿沉默半晌后，轻吐口气：“大概的猜测吗？”
阿德米索尔等了十几秒，发现对方没了下文。
这就没了，一点不好奇吗？还是说她也知道远方的建筑是什么。
阿德米索尔心中突然一动，清晰地接受到命运的启示，他低缓开口道：“你刚才说，港口的屏障是一件对应着‘平衡者’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卡蜜儿沉默地点点头。
他咧嘴一笑，眼神里满是好奇，“并非妄自菲薄，但我确实很怀疑，我不认为对上天使位阶的封印物后自己能安然逃生。”
“还有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阿德米索尔歪过脑袋，显得兴致勃勃，“比如，那件封印物可能对应的不是序列2而是序列3，不是‘平衡者’而是‘织梦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稍微合理些不是吗？”
出乎阿德米索尔的预料，卡蜜儿轻轻颔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确实，这样合理的多。”
阿德米索尔挑了挑眉毛，“你承认了？”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说过，我们也只是推测那对应着‘平衡者’封印物。“
阿德米索尔环顾四周，心念转动。
黑色的白杨瞬间虚化，远处的宽广的灰色平原像是变成了一幅油画，旋即变成水墨画，最终化为一片空白。
卡蜜儿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我猜的没错。”灵感再次给出清晰反馈，阿德米索尔眉头上扬，“这件封印物对应着‘织梦人’，它虽然有圣者位阶，却有致命缺陷。”
“没有自我意识，不具备活性的封印物无法自主编织梦境，它是通过洞悉入梦者最深处的想法并将其投射出来形成梦境。”
“绝大多数人一旦陷入这种梦境里，几乎不可能察觉到问题所在，因为梦境的构建是基于每个人的潜意识而变化的，这种场景与个人的认知完美契合，毫无破绽。”
“就像我如果潜意识里认为这里不是冥界而是贝克兰德，那么这个梦境会基于这个认知，构建出贝克兰德生动真实的景象，一步步去迎合我的认知，让我永远不会生疑。”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潜意识里把冥界和角斗场、女高达联系了起来，这或许要怪那些多样丰富的动漫，看杂了就融会贯通了。”阿德米索尔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旋即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看向卡蜜儿，轻咳一声：“你觉得我的这个分析怎么样？”语气像是在征询一位老朋友的意见。
“精彩。”卡蜜儿言简意赅。
“谢谢。”阿德米索尔轻笑点头，“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他看了眼远处的大片空白。
“我确定现在还在编织的梦境里，那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并非编织出来的虚假幻象，这骗不过我的灵感。”
卡蜜儿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刚刚说过，绝大多数人无法识别这个破绽，但不是全部的人。”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我这样的人来帮着梦境一起迎合你的认知，你很厉害，能洞悉这一切，但这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这也是我很奇怪的一点，你们的这个设置对‘怪物’途径是不是太友好了，看穿它完全没有难度。”
卡蜜儿平静道：“你很特殊，进入这个梦境后灵感应该被屏蔽了才对，在你之前，有‘赢家’死在这里。”
“那只能说明他不够幸运。”阿德米索尔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接着饶有兴趣地问道：“所以刚才那个‘平衡者‘的谎言，是你洞悉了我的想法后编造的？”
“你知道我怀疑之前失去非凡能力是受到’仲裁人‘半神封印物的影响，所以故意迎合我。”
“能直接看穿我的心思，你难道是半神？”
不等卡蜜儿回答，他摇摇头嗤笑一声：“不对，你如果是半神的话，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在现实解决我们就好了。”
“所以是因为那件‘织梦人‘封印物的加成吗？”
戴着深黑兜帽的卡蜜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现实世界中杀死你虽然麻烦一些，但只是你单独一人的话，对我们来说并不算难。”她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陈述既定事实。
“或许吧。”阿德米索尔耸了耸肩膀，没有反驳。
他嘴角微微勾勒，露出一抹嘲讽，语带揶揄：“但这个前提是你能从这个梦境中安然退出。”
“如果它迎合的是我的潜意识，那么恭喜你，你即将了解到无法想象的奥秘。”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空白突然发生变化，一座由钢筋水泥组建的城市拔地而起，从远处延伸到眼前，万盏灯火大放光明。
阿德米索尔和卡蜜儿置身于一幢幢高楼大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