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便宜大哥的尸体还没凉透我可以通个灵帮你们确定下凶手。
阿德米索尔很想对面前两个摸着腰间左轮手枪的警官提出这个建议,但也只能想想,他配合地举着双手道: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我刚刚走过来,还看见你们两个在路灯下抽烟。”
“这些话可以留着到警局再说。”
中年警官掏出手枪,对圆脸的年轻警官道“我在这里保护现场,看住这个家伙,你赶紧去警局报告长官。”
“好的。”圆脸警官将目光投向阿德米索尔,眼神里满是戒备。
过了一阵后,两辆印着警徽的马车赶到,一位穿着黑白格制服,肩章有三个V的警长带着之前的圆脸警官和另外两名下属赶到。
警员们开始勘察现场,那名发际线靠后,有着明显鲁恩发型的警长利索地掏出手铐将阿德米索尔铐住。
被带上马车前,阿德米索尔再次看了眼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卡迪根,灵感忽被触动,眼前展开一副画面:
便宜大哥卡迪根在钟楼上和人争吵。
“我不能再继续这样做了。”留着整齐胡须面貌英俊的卡迪根大声说道。
“你别无选择,这是你更进一步的好机会。”争吵的另一人戴着兜帽整个身体藏在阴影里,声音低沉,是个男人。
“不,我永远都有选择。”
“你的道德水平让我印象深刻。”阴影中的男子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随后画面破碎,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快点走。”警长出声催促停下的阿德米索尔,打开马车门示意对方进去。
“姓名。”
“阿比梅尔·帕尔利斯曼。”
“所以你是死者的弟弟。”
“确实是,但我只是路过这里。”
警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冷肃道:“只回答我问的问题就行,不要说其他的。”
他接着问道:“你说你大晚上只是路过,有人证吗?”
“有,我七点五十五才跟沃勒夫伯爵道别,从他家出来,走到这里花了五分钟,卡迪根是八点整从钟楼上摔下来的,我有作案时间吗?”
头顶毛发稀少的警长皱起了眉头,觉得阿德米索尔的自辩有些道理。
但这是在普通的情况下,办案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不正常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死者和你的信仰是什么?”
“他信仰黑夜女神,我信仰大地母神。”
警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为防自己听错,他再次问道:“你是说大地母神?”
“你没听错,我是母神的虔诚信徒。”
“好吧。”他点点头。
奇怪的信仰,还涉及到贵族家兄弟阋墙,有点棘手。
上报给上面看该怎么处理吧,警长这样想着,没了继续询问下去的兴趣。
印着警徽的马车缓缓启动,沿大街疾驰而过。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戒备的警长和另一名警员,阿德米索尔脑海中有一百种方法能瞬间干掉他们。
但那样一来阿比梅尔这个号就废了,感受到灵感没有任何危险的反馈,阿德米索尔淡定地跟着警官们来到西拉维斯场。
或许是顾及着阿德米索尔贵族子弟的身份,他没有和大厅里那些小偷醉鬼们挤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一个单间,保持住了体面。
左轮手枪、隐身蜡烛和乌阿吉特都留在了家里,身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自己之前的说辞很有说服力,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杀了卡迪根,爵位也不会由自己继承,他和这个大哥也没什么过节。
他接着回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自家大哥卡迪根死的不简单,基本可以确定是他杀,而当时年轻警官上钟楼检查结果是没人,那个藏在阴影里的男子很可能是非凡者。
这位大哥顶着子爵爵位继承人的身份,他的死可以算是大案子了,不知道官方能不能发现这案子存在非凡力量,让值夜者来调查。
阿德米索尔正胡思乱想中,先前那位谢顶的警长走进房间。
“阿比梅尔·帕尔利斯曼,跟我来。”
是要审讯自己吗?
阿德米索尔疑惑地起身,跟着警长来到一间办公室里。
并不是审讯室啊,阿德米索尔心中一动。
打开办公室的门,老子爵和管家斯文蒂斯在房间内等着,两人旁边站着一位肩章上有三颗星的年轻警官,他看向走进来的阿德米索尔微笑开口道:
“我们去询问了沃勒夫伯爵,他证实了你的说法,在场的两名警官也表示确实看到你在临近八点时才走进广场,你的嫌疑初步排除了,恭喜你,先生。”
“去交保释金吧,斯文蒂斯。”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子爵低声吩咐道。
“是的,老爷。”管家先生微微躬身,跟着谢顶警长去办保释流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警官,我想和我的儿子单独聊聊。”
那名简章三星的年轻警官连连点头,快步向门口走去:“当然,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们慢聊。”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人。
“怎么回事,给我讲讲经过吧。”子爵声音嘶哑地开口,这一刻他撕下在人前的伪装,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
阿德米索尔不敢怠慢,将自己从沃勒夫家出来后的经历详细地讲了遍。
老子爵听完后低下头没有说话,阿德米索尔主动开口问道:“您觉得大哥是自杀的吗?”
子爵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深深看了小儿子一眼,攥紧手掌,没有说话。
片刻后,子爵的情绪平复,低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相信西拉维斯场会调查清楚的。”
管家先生适时地敲门而入:“少爷的保释手续已办完,他们让少爷近期不要离开贝克兰德。”
老子爵点点头:“走吧,回家。”
返回子爵府邸已快十点,府里无论主仆,所有人都没睡。
阿德米索尔跟在子爵身后,看见客厅里挤满了人,听到消息的众兄弟姐妹纷纷赶到。
最中间的沙发上,子爵夫人正抱着一位痛哭流涕的丰腴少妇,是卡迪根的妻子,便宜大嫂。
看见子爵回来了,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安静!”子爵面色阴沉地杵了杵手杖。
“卡迪根死了,从钟楼上摔下来的。”他沉声宣告了噩耗,没有提阿比梅尔也在现场。
哭声瞬间响成一片,阿德米索尔放眼看去,发现他几个哥哥哭的情深意切,好像真的在为大哥的死而伤心,完全不在乎继承权的事。
是演技高超,还是真的兄弟情深?阿德米索尔不敢确定,如果奥黛丽在这里应该能分析出更多信息。
“我接到消息后就派人去沃勒夫家找你,伯爵说你早早就走了?”姐姐艾莉森凑近过来问道。
“我去了趟大桥南区,回来后正好碰见父亲。”阿德米索尔随口敷衍一句。
“那还真是巧了。”艾莉森点点头没再多问。
一直折腾到深夜,人群才慢慢散去。
第二日清晨。
子爵罕见地没有早早就去上议院,跟家人们一起享用了早餐。
阿德米索尔从管家熨好的一沓报纸中抽出一份《贝克兰德日报》,边吃边看。
除阿德米索尔和子爵外,餐桌上其他几人的脸上都带着戚容,艾梅尔和米娜眼眶红肿,一看就是昨晚哭了很久。
自己这个大哥跟家里人关系这么好吗?在阿比梅尔经历的画面中,关于大哥卡迪根的画面并不多,在他小时候,这位大哥似乎一直很忙,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阿德米索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表现出悲切,同时将手上报纸展开,隔开众人的目光。
“凌晨皇后区索斯克街一间独栋小屋遭遇瓦斯爆炸,致三人死亡。”
“霍克莱装修公司,专注改造老旧房屋。”
“一项变革传媒行业的新发明,急需投资者,详情可到大桥南区马克街17号面议。”
阿德米索尔扫到这条招商广告眼神一亮,想起了原着中克莱恩投资自行车赚到的第一桶金。
或许自己也应该关注下这方面,他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见老子爵磁性的嗓音从主位上响起:“之前我跟你说的火柴厂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阿德米索尔放下报纸:“我还没来得及想这件事。”
子爵眉头微微皱起:“尽快想好给我个回复,这个火柴厂是卡迪根一手建起来的,现在他出了事,需要有人去盯着。”
“我尽快。”
有些沉闷地吃完早餐,阿德米索尔上午去百货商店买了些带兜帽的罩袍和面具,为下午的交易做准备,之后他按照早晨报纸上的广告,找到那家名叫霍克莱的装修公司,签署了一份房屋改造协议。
在家吃过午餐后,阿德米索尔早早来到提前租好的房子里静候奥黛丽带客人上门完成第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