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双方的矛盾,已经持续了数千万年。
邪道面临正道围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甚至在这数千万年所留存的记载当中,便不乏有正道为了匡复正义,高举铲奸除恶大旗,对他们邪道发起围剿的!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哪怕已经经历了许多,多少有些习惯了,可仍旧难掩心中愤愤不平。
“该死,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们付出代价!”黑袍人心底怒意高涨。
看史书记载,终归是无法参与太深。
也只能当个故事看,只能当它是史书记载,想要真正从中吸取教训,体会当时的那种情感,除非亲身经历,否则,绝大多数人都无法身临其境,深有同感。
此时。
黑袍人身为邪道中的一员,算是彻底领悟到了其中真意。
在小将离那里碰了壁,此行,算是无一所获。
这倒不至于让他如何,只不过想到今后,那还任重而道远的目标,黑袍人也是不禁心底叹息一声,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正道围剿邪道,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在面对正道的围杀时,殒命当场?
他们这些人算是漏网之鱼,侥幸逃脱。
完全是苟且偷生。
真正能跟正道硬碰硬,正面对上的,大多都已经殒命,身死道消,而一些侥幸逃脱,又或者趁乱逃跑的。
此时。
怕是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暗自舔舐伤口。
他们都躲在暗中暗自舔舐着此次的伤痛,并谋划着再次卷土重来的机会,邪道不可能灭绝!
即便一次次被正道围剿,一次次被倾覆,但要不了多久,邪道便又会再次冒头。
这些人也许跟老一辈人没什么关系。
大多都是新生邪道。
因为老一辈逝去,新生一代,便将取而代之!
正道倾力围剿之下,老一辈邪道尽数殒命,哪怕真有几个侥幸逃脱的,多半也是苟延残喘于世。
面对正道的围剿,邪道多半十不存一。
毕竟他们清剿的力度,从来都不是仅仅只做表面功夫而已。
他们是真的倾尽全力在做这件事,并且不遗余力,仿佛要与邪道死磕到底!
数千万年下来的观念灌输,使得正道之士妒恶如仇,对邪道中人自也是极为看不上眼的。
但凡遇上,正邪两道间就没什么好脸色。
越想,心中越是气愤。
黑袍人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这次的事情,那是怎么都难以释怀!
即便知道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并不少,他们的前辈也是这样过来的,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释然,能不能看得开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该死的!!”
黑袍人忽地停下,重重一拳锤在旁边的树干上,引得树干一阵颤动,树枝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然而,不出三息。
却是咔一声,树木应声而断,砸向一旁。
黑袍人对此,仿佛无知无觉般,丝毫没有允于理会,很快,便又继续赶路,开始四下兜圈子。
他心里想着事情,所以在兜圈子的中途,也是几次险些被大云与金朝,散开的那些金丹给逮住。
在得到林荣陨落的消息后,大云与金朝这边也是极快作出了相应的应对。
金丹不能独自行动。
即便那些小国将领对此颇有微词,可在大云与金朝的威慑之下,各国也不敢贸然忤逆。
更何况……
大云与金朝也并未隐瞒,将林荣独自行动,却中途殒命的消息如实告知。
出于对自身安危的考虑,小国将领也就没再反驳什么,终归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命要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不排除大云与金朝有借此次机会,警告各小国将领的意思,不过……这些显然都不是主要。
各小国将领对自己的命,还是比较上心的。
大云与金朝是不是别有用心,那不归他们管,那是他们背后君王,该冥思苦想考虑的。
几次差点就被巡逻的金丹发现踪迹,好在黑袍人应对迅速,这才险险避开,免于暴露之危。
近二十名金丹在附近巡视。
一旦他被发现了,其他金丹赶过来,也不过是瞬息之间,他觉得自己还没本事以一己之力,对抗近二十名金丹的围攻!
若是他的修为没有被限制,那么……这些金丹就是个屁,他根本就不带怕的!
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完全不虚!
可问题就是,他的能力被限制了,世俗这边对于超出规则的惩罚,也相当严厉。
每每触碰,基本上都无法逃脱身死道消之局。
哪怕是大乘飞升,亦逃不过此劫。
黑袍人掂量掂量了自己,觉得他没那能耐,可以跟大乘飞升相比,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老老实实遵循规则,而不是想要去逆反。
这种情况下,他面对近二十名金丹的围攻,那是真的吃力,虽不至于直接殒命当场,但是重伤垂死,似乎也并不是特别遥远。
很清楚彼此双方的差距在哪里。
黑袍人也并未选择用硬碰硬,来解决一切,诚然,这样的解决方式很简单粗暴,不过难免会有所损伤。
他一个人也是有心无力。
在附近又转悠了一阵,大体上摸清楚各国驻扎营地附近的兵力部署排布,以及金丹的一些概况后,黑袍人很快也离开了。
天色渐渐昏暗。
不知不觉,他也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几个时辰。
倘若对方跟在他后面,那么这些时间应该也足够把人打发走了吧?黑袍人心底也有些不太确定。
毕竟他重复的事情都有些枯燥乏味,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趣。
秉承着这样的心思,黑袍人并未放松警惕。
四下转悠。
在关外之地,仿佛视察,巡逻一般,一寸寸地将这里悉数转了个遍。
临近深夜时分。
黑袍人这才如若幽影般穿行在夜间,游走于树林之中,黑袍恍若与黑夜融为一体,激不起半分涟漪。
不过他仍旧警惕,穿行之间,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气息,并细心抹除所有痕迹。
左弯右绕,仿佛故意兜圈子似的。
好一阵,黑袍人这才在一处溪水附近停下,仿佛是准备洗手,他蹲下身,伸手拨了拨那有些沁凉的溪水。
溪水荡漾起阵阵涟漪,映得那清澈的水下涟漪阵阵,仿佛有幽光划过,月色映照水面,银光荡漾。
黑袍人眼底,似乎也漾起别样的情绪。
他的手伸进水中,却是未曾看到任何踪迹,水面之下,他的手仿佛消失了一般。
只见忽地,那只伸进水中的手,好像被什么力量拉拽着,黑袍人的身形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