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我?”米白看着他的眼睛,问着。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答案。
“说实话,念念,当年的我恨过你和你母亲。”欧阳铎诚实的回答,“可当我知道你也过着跟我一样的生活之后,我就不再恨你了。”
“那时候,你并不知道你的妹妹就是我吧?”米白问着。
欧阳铎点头,“我一直回避这件事,我甚至有你的照片都未曾看过。”
“你是在逃避我,还是在逃避当年的事情?”米白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问着欧阳铎。
“可以说,都有吧。”欧阳铎回答着。
米白点了点头,“欧阳写意她知不知道…?”
“你是说,她知不知道我早就清楚这件事?”
“对。”米白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身体每况愈下,我不想让她知道。”欧阳铎想着自己母亲的身体,惆怅的叹着气。
“她怎么样了?”顾晓彤在一旁问着。
“情况不太好,癌细胞已近扩散,现在只能靠化疗来维持着。”欧阳铎心里难过,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那样一个女人,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顾晓彤看着他说着。
欧阳铎点头,“她确实接受不了,就连头发,都掉光了。现在带着的,是假发。”
米白不由得跟着叹气,那样一个骄傲的,眼睛长在头顶的女人,怎么能接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离开这个人世呢?她有再多的钱又怎样,又天大的权利又怎样?还不是一样逃不过病魔的纠缠?
“你去看过…爷爷吗?”米白抬起头问着他。
欧阳铎点了点头,“我偷偷的去过一次,他还在昏迷之中。”
“欧阳铎,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米白看着他,痛苦的说着,自己父亲和原配的孩子,就坐在自己对面,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多么讽刺?多么好笑?
“念念,其实放下很简单,你看我,不是也放下了吗?”欧阳铎看着米白,劝说着。
米白摇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欧阳铎追问着米白。
“欧阳铎,你不懂。”米白看着他说到。
“我为什么不懂,你是不是觉得,我坐在你的对面,特别好笑?”欧阳铎看着米白的表情,就猜得出来。
“念念。”顾晓彤理解米白的痛苦,抱着她,给她安慰。
“欧阳铎,你根本就不懂,你怎么理解我的心情?”米白抬起头,含泪的看着欧阳铎,“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复杂吗?”
“念念…”欧阳铎喊着她,却被米白打断。
“你不知道吗?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恨我吗?对你欧阳铎来说,如果不是我妈妈,你母亲也不会背井离乡,带着你远赴国外,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对我来说,如果没有你母亲的存在,我也不会痛失双亲,我们,不可能忘了过去,不可能!”米白哭着说,激动的眼泪如潮水般涌出。
“念念…我说过,我曾经恨过你,可是我现在已经看透了,那些都过去了。”欧阳铎激动的说着,他看着米白哭,自己心里,是真的在心疼的,纵使米白的母亲是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害的自己从小没有父亲,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米白,就是恨不起来。
“不,欧阳铎,我恨你!”米白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看着对面的欧阳铎,继续说着,“我恨你母亲的迫害和压力,让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妈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在别人眼里,我妈妈是不光彩的第三者,我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私生子!”
“念念,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现在只是太激动了,念念,我们都没有错,你没错,我没错,我们的父母更没错,错的是薛家人,他们就不该让我父母结婚,而后更不该阻拦你母亲跟我们俩的父亲在一起!”欧阳铎看着米白惨白的脸,心疼地说着。
米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欧阳铎,说的简单,可是我无法忘记,我父母惨死的时候,那片腥红的血迹,我无法忘记,我哭到喉咙沙哑,也换不回我妈妈的黑夜,如果,不是你母亲的压力,我们现在,也许过着另一种生活。”
“念念,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我是你哥哥,我才是你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欧阳铎看着米白,用情的说着,“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们已经没有父亲,而我也即将失去我得母亲,我不想,再失去你,你懂吗?”
米白靠在顾晓彤肩膀,缓缓的闭上双眼,没有说话,她现在需要安静,不想在听欧阳铎的话,也不想看见他,顾晓彤看了看米白,抬起头对欧阳铎说着,“你先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吧,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
“好。”欧阳铎点头,站起身,对米白说到,“念念,我知道,我今天太冲动了,不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可是请你理解我,对着自己最后的亲人,没有控制住自己。”
“你走吧,让我静一静。”米白抬起头,看了一眼欧阳铎说着。
欧阳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走到门口,就看到王伯和王妈站在那里,关切的看着沙发上的米白,欧阳铎对王妈说着,“王妈,麻烦你照顾一下念念,她情绪有些激动。”
王妈点了点头,“好。欧阳少爷你…”
“王妈,叫我欧阳铎就好。”欧阳铎出声说着。
“我还是叫你大少爷吧。”王妈看了看欧阳铎说着,而这次欧阳铎也没有反对,她才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念念,可是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你让她冷静一下吧。”
“王伯,王妈,我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欧阳铎问着。
王妈叹了口气,才说着,“这件事,不管你什么时候说,念念都会这样的,早点儿说,让她早点儿接受这个事实吧。”
“好,但愿我的决定是对的。”欧阳铎点头,跟两人道别后,驱车离开了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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