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山安定,又医治好了萧元琰,魏重锦便闲着没事干了,整日里不是采药就是温习医书。
作为魏重锦来说,他不是一个只会待在笼中的金丝雀,可此时他却无法像往常一般,医治好病人就离开。
闻人澈刚和父王母妃相认不久,他若是此时离开,不知道闻人澈会不会和他一起走,如果不会的话,心里倒觉得很不习惯。
自从上次和萧元琰交谈关于渡毒的事情以后,魏重锦愈发觉得自己的心思总往不该偏的地方偏。
本来平稳的内心,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这般波折,有时撞得生疼,有时又心生甜蜜,当真是和那山楂糕一样,又酸又甜。
魏重锦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他们彼此相依为命很多年,也见惯了世间百态,然而医者往往医人不能医己。
魏重锦不爱说话,也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情感,可是即使是一些细微的变化,闻人澈也都看在眼里。
是魏重锦把他扶养长大的,尽管那个时候魏重锦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闻人澈比任何人都清楚,魏重锦想要离开荣城了,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离开,他也不是很明白。
之前即墨非清告诉他,感情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清楚,表达爱意也要清清楚楚,不可模棱两可。
闻人澈觉得,还是亲自问清楚比较好。
他便寻了个机会,来到魏重锦的院内,见魏重锦在温习医书,又不好打扰他,便在一旁看了许久。
以前的八年里他也经常这样看着魏重锦,不可否认,他生得极为好看,清冷的眉眼,薄唇微抿,不爱言语,脸上也不常有波澜。
微风拂动着魏重锦的长发,也拂过闻人澈的心头,若是把这人这番面貌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也未尝不可。
闻人澈如此想着,一时失了神。
他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年,是一个在深山里居住多年的人,比起魏重锦显得活泼聒噪了一些,但比起其他人,他的心思就太单纯了。
在闻人澈眼里,爱即是爱,恨即是恨,这些年魏重锦也在尽自己所能让他体会世间的美好,不要总是心怀怨恨。
此时魏重锦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这医书是看不下去了。
他一抬头,便和闻人澈的双眸撞个正着,“阿澈,有事吗?”
闻人澈从身后拿出几块山楂糕走了过来,“我今日去城里玩的时候给你带回来的,老板娘夸我长得俊俏,还多送了几块。”说着他又补了一句,“这是多送的。”
魏重锦接了过来放在手里,轻声道:“多送的才给我吃,平常的怎么没见你舍得过。”
“因为这几块是我美色换来的啊,不用花钱。”闻人澈笑着道。
魏重锦没有说话,而是真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不紧不慢地嚼,又看着闻人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阿澈,你想吃吗?”
“想……”闻人澈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他也眼巴巴地在看着魏重锦手上的山楂糕,又不肯还像小时候那样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