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言风脸上充满了怒火，面如冠玉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
“你们空手而归？”他问道。
“是，主子。”
“废物！钥匙没拿回来，你们还回来干什么！养你们有何用！”
“主子，我们……”
“不必向我解释，别逼我动手，滚！我身边不养废物！”向言风的语气里充满了怒火和厌恶。
“主子，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阿狸道。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怒气冲天的向言风，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略带几分沉郁，如同美玉封尘。
可是如今的他十分陌生，像是另外一个人，他眼中的厌恶毫无保留，深深刺入阿狸的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这心也是由此受伤了。
向言风轻蔑地略过一眼，“不杀了你们，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行动失败就该和失败陪葬，念在主仆多年，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我会亲手了结你们的性命。”
他一身黑衣随风摇摆，无任何温度的话语让阿狸一怔。
她没想到回来之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行动失败是她的失误，她知道此次情况危急，必须拿到钥匙。
“主子，我们这就回去，势必把钥匙拿回来。”阿狸转身就要走，然而向言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同双脚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
“我另有计划，你们不要添乱！”他顿了顿道：“能从玄王手中逃脱，如若不是做了什么交易，我不信你们能活着回来。”
向言风审视的目光极其阴狠，让人心头一凉，仿佛是在说你们倒不如死了干净。
阿狸看着向言风，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她死里逃生回来，他竟然是希望她死！
他以为他们已经是萧元琰的奸细了。
以死证清白的蠢事，阿狸不会去做，这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走。”阿狸终于转身而去，同行的两人也一同离开了。
那一声“我们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绝望又倔强，她一定会证明清白的。
在转身之后，阿狸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无声又黑暗的夜色里。
而向言风又何尝不是，他心口抽疼，没机会了，他知道阿狸会想方设法证明清白，可是再没机会了。
今晚过后，他再没机会看见她明媚的笑脸了。
这两人都是向言风的心腹，是信得过的，他们宁死也不会出卖向言风。
只是，向言风不得不让他们走，不然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生机？他不需要。
只要阿狸好好活着，就是他的希望。
在阿狸走后，向言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靠着门框坐在地上，目光由阴狠逐渐柔和，他低头浅笑。
他知道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今晚之后，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他也相信阿狸可以好好活着。
那都是演戏骗阿狸的，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不信她，要不然之前又怎么会被阿狸骗了那么久，还真以为有什么白衣女子。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被一句谎言乱了心神。
不，他的心神早就都在阿狸身上了。
如今她走了，他也放心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向言风的身上，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阿狸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山林里，向无痕将他丢在深山里，只给他一把弓箭一把刀，那是他才十岁，他将脏兮兮的阿狸捡回来，从此就带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