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哥儿见瑜姐儿跟团姐儿都齐齐看着他。便以为这姐俩是想听那两家人的故事。
这事虽然不太光彩,但是私下说说倒也无妨,于是他便张嘴告诉她们。
“后来的事,我倒是有知道一些。那姑娘在处理完家里的丧事后。就去了丞相家,直言要丞相家的小公子对她负责。”
“不过那小公子早早被家里定了亲事,心也不在那姑娘那里了,还出言赶那姑娘走。”
那日瀚哥儿在街上巡逻,倒是刚好看到这一幕。
那日天空灰暗,那小官之女在被心上人出言赶走后,脸上一片灰暗绝望。
她为了那个男人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而他却扬言不要她了?还说要娶别的女人?
那姑娘恨毒不过,直接在丞相公子定亲那天就上吊在丞相家门口。惹的丞相公子的婚事也吹了。
这事闹的大,就连皇帝也知道了。
本来皇帝就厌恶丞相是贤王的人,这次借着这事,他自然不会轻轻放过,直接借这个由头把丞相降官了。
直到现在街上的百姓们都还在讨论这事呢。
团姐儿跟瑜姐儿听后也是唏嘘一番,心道这事还真是……冲动是魔鬼啊。
瑜姐儿借此对团姐儿教育道,“所以不管对人家多喜欢,背着家里人私奔出逃肯定不行的,不然只会害了身边爱自己的人。”
翰哥儿也道,“是啊,婚事终究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你情我愿。若是一方不愿,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不然只会徒增伤悲。”说的是他自己。
瑜姐儿听出他话里说的是他自己。但团姐儿却领悟到了另一层意思。
她以为翰哥儿是在说她跟他门不当户不对?
而且他还说什么感情要你情我愿?意思是说他不喜欢她,叫她不要一厢情愿吗??
团姐儿领悟到这里,顿时伤心了。
她呜呜两声,大眼睛哀怨的瞪了翰哥儿一眼,然后哭唧唧的跑进闺房,门框“嘭”的一声直接就关上了。
瑜姐儿见她放弃了,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倒是余氏跟翰哥儿一脸不明所以,还道这丫头怎么一出一出的?看的直叫人一头雾水。
瑜姐儿笑着跟他们解释,“小孩子嘛,成天想些七七八八的,你们不用搭理,她过几天就好了。”
余氏摇摇头,叹气的去屋里看双胞胎醒了没有。
翰哥儿也笑,“你也就大她两岁,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瑜姐儿嘿嘿笑道,“我这不是长姐如母嘛!要是我不彪悍,哪里教训了这群小的喔。”
翰哥儿看了看她的小身板,嫌弃道,“你得了吧你,我听你祖母说,你连胖团的一个手指头都打不过,就你还教训他们?”
瑜姐儿汗颜,“我…”祖母怎么连这种事都拿出来说啊我天。
翰哥儿看她语塞的样子,顿时哈哈哈大笑。
他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轻松的氛围了。“看来还是跟你们在一起比较开心呐。”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自从来到京城后,他家的氛围就一直不太好。
就算季家那些子孙回来了,也都各个病秧秧的,并不如往日活泼。
加上皇帝性格霸道,所以瀚哥儿这些年他的手底下办事,也一直很压抑。
而且他娶的那个公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瀚哥儿本来觉得娶了人家多少会尊重对方一些。
没想到那公主直接不屑的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说尊重?
瀚哥儿见对方这么不屑自己,便也不在人家跟前凑了。
后来他了解道,公主愿意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他,似乎是因为什么隐情才肯的。
只是公主到底带着什么目的下嫁给他?瀚哥儿暂时还不知道。
他们夫妻俩相互厌恶,彼此看不顺眼,无事并不碰面。
也只有在皇帝面前,他们才会虚假的应付一下,算是互惠互利。
若平时无皇帝召见,翰哥儿都就在自己的外宅住着,或是回季家陪陪家里人。
瑜姐儿听他说了这些事,也能感受到他的颓废跟无力。
她见瀚哥儿的婚事跟事业都这么不顺,便出声安慰他,“难道本朝就没有驸马跟公主和离的前例吗?”如果有,倒是可以试试。
不然翰哥儿还这么年轻,难道真要将就一辈子?
翰哥儿点头说有,却又摇头苦笑。
他道,“如今这位皇帝的性格霸道的很。我若敢提出和离,指不定他要拿我全家问罪呢。”
“而且那位公主更是个自私的,她才不会为了我去得罪皇帝,想都别想。”
瑜姐儿叹气,“难道你想跟公主就这样相互厌恶的过一辈子啊?”
翰哥儿摊手,“那我能怎么办?找个妾?”但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愿意做妾。
再说了,做妾也是委屈人家,翰哥儿并不愿意委屈人家姑娘。
瑜姐儿见他三观还是那么正,不由宽慰道,“别气馁,谁也不知道明天跟死亡哪一个会先来临。所以你还是多抱一份希望吧。毕竟你的人生还长,或许明天你就能获得自由也说不定呢。”
虽说这话比较鸡汤,但有些时候人就缺点鸡汤的疗养。
翰哥儿自打遇到那么多的些糟心事,还从未有人这么安慰过他。
家里人都只会让他认命,感恩…却不懂他的无力跟反感。
如今瑜姐儿说出这鼓励他的番话语,确实让他好受许多。
瀚哥儿觉得瑜姐儿说的对。
他还年轻,还有一把子力气,不能就这么认命下去!他想崛起,想反抗。
瑜姐儿见他瞬间有了动力,也笑道,“是不是突然动力十足,很想再拼一次啊?”
瀚哥儿嗯了一声,郑重的点点头。
他眼神小心翼翼,且又带了期盼的看着瑜姐儿,“我真的可以吗?”
瑜姐儿认真的对他颔首说是,“你可以的!只要你足够努力去让自己变强大。将来你也有资本跟对方说不!”
瀚哥儿一辈子都想说那个“不”字。却没资格,所以他听瑜姐儿一席话,眼睛顿时都亮了。
之前他一直在黑夜中走不出去。
直到今天,瑜姐儿却突然点醒了他,让他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他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
“瑜姐儿,谢谢你。”
翰哥儿眼神闪亮的看着瑜姐儿,随即笑的很开心,仿佛那一笑才是发自真心的。
瑜姐儿见他终于开心的笑了,这才吐了一气,“加油,看好你哦。”
翰哥儿嗯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要走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瑜姐儿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看着那道终于恢复活力的背影,瑜姐儿老母亲般的摇摇头,叹气道,“这孩子果然是缺鼓励啊…”
刚刚出来拿东西的钱老太:……
团姐儿这会正屋里郁闷着,小脸儿蔫鼓鼓的,想哭又没脸哭。
刚刚人家翰哥儿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肖想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这丫头反复把翰哥儿的话想来想去,都觉得翰哥儿是在拒绝她,顿时眼泪又起来了。
瑜姐儿进来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水汪汪的。
“好啦,别哭啦。这个没了,咱们再找下一个,总有比他更好看的再等着你呢。”
团姐儿哼道,“你就会说风凉话,哪天你的季桦要是也这么拒绝你,指不定你哭的比我还惨呢。”
瑜姐儿一楞,“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人家季桦又没成亲。”等等,她居然忘记问季桦成没成亲这事了。
瑜姐儿一下子就懵了,然后气呼呼的咬了咬指甲盖,心道,下次可得好好问问那臭小子。
团姐儿看她姐也开始烦躁,这才平衡一点。
不过她还是要找事,“姐,要是你的季桦成了亲,或是人家途中也喜欢过别的姑娘,那你咋办?”
瑜姐儿呵呵,“还能咋办,凉拌呗。再说了,我们只是朋友,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团姐儿呵呵,“你就扯吧,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季桦,我头拿下来给你当椅子。”
瑜姐儿哟呵一声,“怎么,你还想跟我打赌啊?”
团姐儿两手插腰,瞪道,“对呀,我就要跟你打赌。要是你真的跟那个季桦只是朋友,从此以后我就给你当小弟。什么都听你的。”
瑜姐儿,“这可是你说的?”
团姐儿点头,“对,是我的说。不过,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瑜姐儿,“你想怎么办?”
团姐儿想了想,“你要是输了,从此以后在家里我就是大姐,你以后都要听我的!!”
瑜姐儿直接给她一个爆栗子,“个臭丫头,想的倒挺美。”
说罢姐俩又开始大眼瞪小眼,一副你再说我就要动手了泼辣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