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团姐儿跟瑜姐儿都是抱着来京城好好玩一玩的心态的。
哪曾想,这京城看着确实热闹,也确实繁华,只是这边对女子的束缚简直不要太大啊。
像之前她们乡下的生活,那简直叫一个天堂啊。
这边女子的衣服不能穿太薄,否则让人说不正经。
妆容也不能太俏,也会被说不正经。
就连吃东西都不能痛快的吃,不然会被说成饿死鬼投胎…
像这样这不能,那不能的规矩。简直为难死她们这些放荡不羁的灵魂了……
姐妹俩这时候不禁想起在乡下生活有多好,再没了来京城之前的雀跃。
瑜姐儿摸摸她妹的圆脸,安慰道。“你先忍忍吧,等爹爹的外放折子批下来,咱们就能离开京城了。”
到时候就算钱明的外放地点离香草镇比较远,但至少也是小镇上,怎么也比京城逍遥自在。
只要远离了复古繁杂的规矩地,她们依然还能飘~
团姐儿就喜欢她姐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虽听着怪,但都很适用。
她笑了笑,“对,等咱们去了乡下,再继续飘~”
“不过再离开这里之前,人家还是想去尝尝这里的美食,最好什么都吃一遍才过瘾,不然我的厨艺都黔驴技穷啦。”
团姐儿本来就喜欢做菜吃,但同样的菜色做来做去也会腻,所以她也想时不时的发明一些新菜。
只是新菜需要灵感,若不出去尝试各种美食,她的味觉哪有灵感啦。
瑜姐儿哪里不懂她,直接撇了她一眼,“个馋丫头,你这分明就是嘴馋!!还黔驴技穷?”
团姐儿讨好一笑,“姐,你鬼点子最多,给想点办法呗,人家想出去吃东西嘛。”
瑜姐儿回道,“等过些时日吧,这几日我要给人家做一套新娘服,没时间。”
团姐儿知道她那是干正事,便乖乖等着。
瑜姐儿这几日都忙着给人家赶嫁衣的事,白天黑夜都忙的不行。
因为之前她的嫁衣都是跟绣娘合作一起完成的。
但来了这里,这里的人都挺傲气的,一开口跟她们说合作的事,那些绣娘还想狮子大开口,一副不同意就给我滚的样子。
瑜姐儿本来也秉着互惠互利的态度跟她们谈的。但一番言语下来,她发现那些人简直没有生意脑子,心胸也狭窄。
满心满眼都是想占便宜,实在有些不入流。
瑜姐儿见她们人品不正,便放弃了跟她们合作的想法。
加上她家来京城也不打算常住,便也放弃了在这里开店的想法。
如今她只挑挑捡捡的接着单子,都得在时间不赶的范围内才接,不然急忙忙的赶制,对衣服的质量也不好。
虽说她自己缝制的新娘服会慢一点,但只要衣服款式好,不怕人家不满意。
这次这单生意,还是她来京城后接的第一单。
这单新娘服,还是她大表姐夫程大给介绍的。
程大如今从七品的武职升到正五品的三等侍卫,也是颇为不容易。
不过他这人很会结交朋友,所以整个侍卫队都跟他相处的很好。
这次他们侍卫头领要成亲了,众人便想着要贺什么礼。
礼钱虽说大家会包,但他们头对他们这些属下都挺照顾的,所以一众小侍卫们便想着再给他们头送点什么贺礼比较好。
程大回家后跟沅姐儿说了这事,想让她帮忙拿主意。
沅姐儿想了想,突然想到,“干脆让瑜姐儿给你们头的新娘子做个嫁衣吧。你也是见过瑜姐儿做出来的新娘服的,想来那新娘子也会十分喜欢的。”
其实这事倒也是沅姐儿想给瑜姐儿拉点生意路子。
毕竟她们在京城也没什么营生,一直吃老本下去也不行,若能有个进账,自然更好。
程大也知道瑜姐儿的手艺,只是他们头愿不愿意还两说,所以暂时没应下。
沅姐儿见他犹豫,便摸着肚子求了求。
程大受不得她委屈,立马就应了,第二日便去跟他们头说了这事。
那个侍卫头领见他说的邪乎,也来了兴趣,“那新娘服真有那么看?”
程大再三保证,“若不好看,这半年的俸禄我都给头了。”
那侍卫头领见他如此认真,姑且就信他一回。“行吧,那你去看着吧。”
“唉,好嘞。”程大心下高兴,当天回去就跟沅姐儿说了,喜的沅姐儿对他温柔了好几日。
瑜姐儿后来知道这事后,也是又好笑又感激的谢了谢她大表姐。
沅姐儿摆摆手,“这有啥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希望你们家能好。”毕竟娘家人可比其他人亲近多了,不帮她们还能帮谁?
瑜姐儿真心感谢大表姐,也更用心的去做嫁衣。
她也不是第一次绣新娘服了,在量完那位新娘子的三围后,她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绣了。
今夜她逛庙会有些累,便不想绣了,只累瘫了似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季桦这时候则一脸淡淡的坐在她家屋顶上。
片刻后,他又面无表情的掀开一片青瓦,打算看看里面的情形。
此时瑜姐儿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半点不知道屋顶有人在偷看。
季桦透过青瓦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想了想,便轻手轻脚的跃下院子,然后一脸死人脸的撬开了人家瑜姐儿的房间……
他手法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事的。
只见他脚步轻轻,半点没动响的靠近床边。
此时瑜姐儿正好面对着他的方向而睡着。
她睡容娇憨的,小嘴睡的红红的,娇气又可爱。
季桦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随即面表情认真的帮她擦了擦口水。
作者:……
等他看了睡梦中的瑜姐儿片刻,伸手又戳了戳人家睡梦中的小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此时夜色正浓,季桦蒙上黑面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黑眸。
他动作敏捷的穿梭在各个屋顶之上,身形快的让人看不清。
在路过季家的时候,季桦想了一下,随即飞快的隐身落到季家大院。
此时的季家院子都已经熄了灯火,想来人都已经睡着了。
只季老爷子的书房还亮堂着。
如今季老爷子年纪大了,觉也浅。
这会他老人家还在书房看书信呢。
季桦悄悄靠过去,隔着门窗看了看他祖父的身影。
季老爷子知道是他,这臭小子经常时不时的过来,还都故意让他发现。
只他每次都不现身,只故意咳嗽一声,意思,“祖父,我来了。但我就是不现身!”
你问这是为什么?因为他还在生气季老爷子当年丢下他的事。所以他才幼稚的想要季老爷子先开口叫他进去。
但季老爷子也是顽固劲儿上来,愣是故意不叫他。
爷孙俩就这么死轴死轴的杠上,谁也不主动开口。
季桦更坏,每次他偷偷来季家看季老爷子,还非得给人家扔点什么东西。
什么毛笔,药丸,他每回都得扔上那么一回。
有一次还“不小心”把救心丸给扔到季老爷子的脑门上了。气的季老爷子直接拍桌,却仍是不开口叫他进来。
季桦也无所谓他叫不叫了,反正每回他都得来这么一出。
好像不把季老爷子弄出声,他就不罢休似得。
眼看蜡烛越燃越短,季老爷子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他。
“进来吧。”
但季桦却“哼”的一声,直接闪身消失了。
季老爷子推窗出去一看,果然人都没影了。
他气的直骂,“个臭小子,这么记仇!”
但季老爷子不知道的事,在季桦离开后,他那冷漠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扬了扬。
可能跟季老爷子斗智斗勇,是他冷漠性子中少有的一点童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