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哥儿见瑜姐儿一脸不解,也不欲多说。
只简单道,“你只要记住,我的事都不能多问,不然会惹祸上身。”
瑜姐儿看他一脸凝重,不似作假。便鼓着小脸儿怨念道,“为什么你们京城来的人,身上都有那么多秘密啊……”
桦哥儿被她逗笑,拿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子。“知道是秘密,就别瞎打听。”
“再过几日,我就要走了,到时钱伯伯他们若是问起,你只说我去京城找我祖父了去,其他的都不要说。”
瑜姐儿忙问,“那你到底要去哪里嘛?好歹你也跟我透露一点啊,不然我以后要怎么跟季爷爷交代?”
桦哥儿摇头,依然不说。“我祖父那边想来也能得到消息。至于往后如何,届时再说吧。”
瑜姐儿愁啊,“你这,你这啥也不告诉我,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桦哥儿难得专注的凝视了她一会,也知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软软的头发。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瑜姐儿见他打定主意不吐口,也没招了。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城里人果然事很多。”难搞喔…
桦哥儿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瓜子脸,羡慕她的生活单纯。
他道,“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也想变成一个普通人。”然后在一个小乡镇过着平凡且又快乐的生活。
瑜姐儿见他黝黑的眸子里突然涌出伤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只得先问重点,“那你什么时候走?”
桦哥儿想了想,“这几日应该就会启程了。”
“这么快?”瑜姐儿最近才跟余老娘她们分别,后来又是跟季老爷子他们。
这会就连桦哥儿也要走了,她还真是各种不舍得…
“你就不能晚点再走嘛……”
瑜姐儿一脸难过的看着桦哥儿,漂亮的杏眸里满是水气。
“人家不想你走…”分别什么的最讨厌了。
桦哥儿跟她相处了几年,也真心把她当朋友,这会突然要分别,他也舍不得。
他难得温柔的安慰,“好了,不哭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瑜姐儿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真哒?”那小表情还可怜兮兮的。
桦哥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能否再回到这里?
但他见瑜姐儿一副信以为真的表情,也只得将这事记心上,好将来有一天能实现这个承诺。
他“嗯”了一声,眼神坚定的看着瑜姐儿。“我答应你,将来若有机会,我就回来找你。”
瑜姐儿这才不哭了,“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桦哥儿少有心软的摸摸她的脑袋瓜,“嗯…我会的。”
瑜姐儿还是不放心,“你好好活着。”
桦哥儿楞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
不过这回倒是让她猜对了,他这次的离开,确实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毕竟皇帝要培养他,肯定会下死功夫。
所以这次他的小命还真是被人捏在手里,生或死,都不是他说的算的。
瑜姐儿见他不说话了,还伸手抓了抓他的袖子。
桦哥儿没挣开,任由她去扯。
瑜姐儿头回见他这么温顺,心里这才好受点。
桦哥儿看了看天色,就叫她回屋去睡。
瑜姐儿嗯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到了次日,暗卫那头果然说晚上就得启程。
桦哥儿点头,表示知道了。
临走前的当天,桦哥儿没有再出门,而是乖乖跟钱家人呆在一起。
他还叫瑜姐儿跟他去街上逛逛,他想买点东西给钱家人。
瑜姐儿奇怪他的反常,却又突然想起他说过“这几日可能就要走”的话来,当下就有不好的预感。
桦哥儿知道晚上过后就得跟瑜姐儿她们分开,心情也有些低落。
于是两个人街也不逛了,直接闷闷不乐的回去。
到了晚上,桦哥儿干脆把自己所有的新年钱,以及季老爷子给他留下的那两百两银子都给偷偷放到余氏的钱匣子里去。
瑜姐儿有预感他晚上会走,便悄悄去他屋里送他。
桦哥儿见她过来,还跟她招招手,“来,这是送你的。”
“什么?”瑜姐儿走过去一看,才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银手镯。
那手镯的雕花十分好看,分量也足。
加上手镯上的铃铛声十分好听,瑜姐儿一看便喜欢上了。
“这是送我的?”
桦哥儿“嗯”了一声,便帮她戴上。
瑜姐儿拿手晃了晃小铃铛,这才问道,“你今晚就要走了吗?”
桦哥儿颔首,“嗯,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瑜姐儿刚要说什么,屋顶上的暗卫已经在催了。
桦哥儿看了一眼头顶,只得背了包袱跟瑜姐儿辞呈,“我得走了,保重。”
瑜姐儿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望着头顶上孤独的月亮,瑜姐儿忍不住唉声叹气了好几次。
她突然觉得,京城的是非真复杂,还不如他们乡下人来的简单自在。
季老爷子看着风光回京,但其中滋味也只有他老人家自己明白。
桦哥儿更是如此,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嘛去。“哎……”
瑜姐儿看不透,也不想猜了,只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
到了第二日,钱老太跟余氏他们才发现桦哥儿不见了。
瑜姐儿无奈的跟她们解释,“他去找季爷爷了。”
钱老太叹气,“这孩子真是…走也不说一声。”
余氏也无奈,却又不能阻止人家去找祖父。
钱明知道后也是马上写信给季老爷,叫他记得派人去接桦哥儿。
随着季家人的离开,镇上的人也是唏嘘了一阵。
不过日子还是照样过下去,等过了几个月后,镇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
瑜姐儿白日依然照常去书院学习,下学后就在待家里涂涂画画,给人设计新娘服。
这日,余氏一早起来收到余老娘写的信。
信上说“蒋氏在州府那边给沅姐儿挑了一个举人夫婿,并让沅姐儿早日跟那举人定下婚事,好为将来做打算。
蒋氏挑中的那位举人,家境不错,只是人长的一般,并不出色。
但那些都是次要的,蒋氏主要就想赌一把他的前途。
若那位举人明年能中进士,那她可往后就是进士老爷的丈母娘了。
但余大郎跟余老娘却不同意。
那举人他们都见过,长的面色枯黄不说,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就不大健康。
余大郎觉得蒋氏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她以为进士那么好中的吗?
再说,那位举人今年已经都二十七了,比沅姐儿大那么多,还丑兮兮,余大郎能同意才怪!
但蒋氏闹着就是要把沅姐儿定给他,所以夫妻俩一下子就吵起来了。
余老娘跟余大郎想的一样,他们都觉得蒋氏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所以一直不同意。
余氏看完信后,也有点担心。
毕竟大哥跟大嫂这几年的脾气都比较冲,这要是闹起来,又得没完没了。
所以下午的时候余氏就把这事跟钱老太说了。“明儿我就过去看看,免得他们打起来。”
钱老太听后也理解,“你去看看也好,不然你娘又得头疼。”
余氏说“唉”,便要去收拾东西。
瑜姐儿一听她娘要出门,立马要跟。
余氏拒绝,“这回娘自己去。你就在家帮忙照看弟弟妹妹。”
瑜姐儿哼哼撒娇,“可是人家都好久没出去玩了嘛……”
瑜姐儿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无聊无趣,每天来来回回也没什么有趣事儿。
虽她白天也有囍字铺的生意要忙碌,但同一件事情日复一日的做久了,人也是会感到烦躁。
所以这会她一听她娘要出远门,可不得闹着要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