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们。”
崔景天沉默几秒,幽幽地说道。
“什么?不管他们了?”邱帆和楠然坚决反对。“这两个女人简直没有人性,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们?”
“电梯内的监控录像已经把他们的罪行完全记录下来了,崔国云在调查电梯故障的时候就会了解一切。”崔景天说罢,起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崔景天离开,邱帆还有些不明所以。
“喂,楠然,你家老板是几个意思?着事情就这么不管了?”邱帆已经知道上次崔悦辰放火烧季天晴的事情都是李湘蓉策划的,所以更加希望这人能得到相应的惩罚。
“不,BOSS其实说的没错。”楠然撇撇嘴,冷静下来之后也想通了崔景天的意思。
“大老板的手段比起BOSS更加残忍绝情,所以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楠然知道崔景天这是一招借刀杀人,心中便开始自责起来。
怎么一动了情,自己的智商就直线下降了呢?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而且刚才他还超级没头脑地跟着邱帆一起质疑崔景天,简直是不要命了……
另一边,崔景天离开病房后并没有直接去看季天晴,而是独自一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面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这一次灰麟事件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是那么无能,完全没有当年他立誓要成为的那般强大……
格雷说的没有错,他真的是太狂妄自大了,完全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混得风生水起后就当自己真的很有能来。
事实上,全世界比自己更加强大的人比比皆是,比他们崔氏家族根基深厚的家族更是多如繁星,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格雷背后的威斯敏斯特家族,就是他目前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季天晴——他的所爱之人,便是这个神秘庞大的家族中的一份子!
没错,这件事情季天晴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妈妈其实曾经是威斯敏斯特家族族长最宠爱的女儿,当年因为与身份悬殊的男人相爱并且一意孤行要与他相伴一身,所以被家族除名,私奔来到申城,而那个男人,就是季天晴的爸爸。
季天晴的爸爸也没有辜负他美丽的妻子,两人恩爱非凡,曾经是国内名流贵族中的一段佳话,公认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并且在众人的祝福之下诞下了可爱的女婴,也就是季天晴。
然而好景不长,季天晴的父母在十年前死于一场离奇火灾,从那之后季天晴就变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而远在英国的威斯敏斯特老家主得到噩耗后,内心愧疚不已,便开始在暗中悄悄辅助季天晴的成长,并计划在她大学毕业之后就接回来养在身边。
当时的自己,目标就是要能够和这个古怪的老头子相抗衡,因为他已经认定了季天晴,这辈子就只认定这一个女人,所以才会在季天晴一达到适婚年龄就立即把她带去登记结婚,他这一招先斩后奏,就是为了防止将来在生变故。
然而,他这一切想法和作为荳太天真了,就像格雷所说的,老头子如果知道了季天晴和自己领证的事情,指不定会有多反对,并且为了防止季天晴母亲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老家主一定会强烈发对,什么动用关系把他们的结婚记录给删除都完全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崔景天双手握拳,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他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手,他真的无法忍受自己未来的日子里没有季天晴,他想到自己如果和季天晴会分开,就不自主地呼吸艰难。
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有冲动直接要了季天晴的身子,直接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生米煮成熟饭,但是他不愿意,他不想让自己和季天晴之间的关系中夹带着不光彩的情感和私欲,他只想要他们每一次的相处都充满着纯洁的爱意,没有别的杂念,没有利益没有欺骗!
“小丫头…。我到底该怎么做……”仰起头望乡灰蒙蒙的天空,崔景天面色苍白,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什么怎么做?”谁知,季天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崔景天猛的一惊,回头看去,季天晴竟然自己转着轮椅跑出来了。
“你怎么自己下床出来了?”皱着眉,崔景天赶紧上前检查季天晴身上缠着的绷带,确认没有地方渗出血迹后才松了口气,可是眼中还是有些责怪。
这个小丫头,真是太不当心了。
“哎呀,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实在闷的慌,而且因为你们都不在我也没人讲话没法知道小英的情况,所以我就自己爬到轮椅上咯。”季天晴撅着小嘴说道:“我刚才已经去过小英那了,她还没有醒,不过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要是也能乖乖地躺在床上才是太好了。”崔景天无奈地看着季天晴高兴的样子笑了笑,上前推起她的轮椅。
“诶诶,骚叔,我现在还不想回病房啊,我才刚出来呢!”季天晴因为腿部骨折的关系,不管是在宾馆还是在医院都被按在床上不给动,她真是要闷坏了。
“那你想要去哪?”宠溺地揉了揉季天晴的头发,崔景天轻声问道。
“嗯……医院里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好兜,要不你就推着我在走廊上晃晃吧!”季天晴咧嘴一笑,崔景天觉得在走廊上晃也能接受,毕竟安保措施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也亲自跟着,绝对不会再出乱子。
“啊对了骚叔,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在床头看见一束鲜花,是你买的嘛?好香好美的。”
“鲜花?”崔景天之前一直都在远程监控李湘蓉那里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吩咐人买花,而楠然和邱帆也都和自己在一起,所有也绝对不是他们。
“对啊,很美的,你看。”季天晴仰头冲崔景天一笑,抬手亮出自己手中摘下来的一朵小花。
而崔景天见到这朵花之后,面上的柔情瞬间僵硬了。
是鸢尾花。
威斯敏斯特家族的象征——鸢尾花!
瞳孔收缩了一瞬,崔景天立即敛起异样的神色,没有让季天晴发觉不妥。
季天晴的确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在她看来崔景天的沉默可能就是这些天太过劳累了。
“骚叔,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抿着唇,季天晴认真地说道。“我发现我每次不听你的话就一定会出事……哎,这都怪我自己不好,总是闲不住还不听劝,这一回还连累了小英和阿帆一起受苦,我真的太糟糕了……”
“我以后真的真的真的,绝对不再违背你的话了!我发誓!”季天晴说着,伸出三指严肃地立誓。
崔景天见状,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竖起来的手指,眼波晦暗不明。
“傻瓜,你没有错,别这样想。”其实季天晴真的没有错,错都在他崔景天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己能力有限,又怎么会屡屡让季天晴遭受这些意外和痛苦呢?
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想给季天晴一个温暖的港湾和自由的生活,而如果因为自己的无能就约束季天晴的行为和自由的话,他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意义?他难道要为了自己的爱和自私而让季天晴迁就在自己身边吗?
崔景天,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无能了!?
一道道沉痛的枷锁铐在了崔景天的心头,他也无心再多说什么,漫无目的地推着轮椅在走廊上漫步。
走着走着,眼前就多出了一人的身影,季天晴眼睛一亮,叫出了他的名字:“格雷!”
季天晴对格雷总有一种道不清说不不明的熟悉感,难道这就是多年“设友”的默契?
“天晴,你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格雷回敬季天晴同样的笑脸,只是他的笑意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挺好的,医生说就是身上多了几处擦伤,腿骨没有错位,再养几天我就可以拆石膏了!”季天晴都快被石膏给逼疯了,真的是干什么都不方便,窝在被窝里都觉得塞着个大抱枕在里面一样。
“哈哈,那恭喜你啦。”格雷笑着走上前:“天晴,我有些事情要和崔景天说,可以借用他一会吗?”
“可以可以,你们有话就说,我……我的病房就在前面,我自己过去就是了!”季天晴本就是被刚才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这时格雷来正好解围,二话不说就自己转着轮椅往病房去。
“你来是因为这个吗?”崔景天目送着季天晴进入病房后才移开视线,指间捻起刚才季天晴给自己的鸢尾花。
“他们已经来过了?那么快……”格雷见到鸢尾花有一秒的惊讶,但似乎也有些意料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崔景天就算和格雷看不顺眼经常发生口角,但是他相信格雷不会将自己和季天晴的事情捅上去。
“是灰麟,他在昨晚来闹事之前就设了局,如果被抓,就让外头接应的人把消息放给我的家族。”格雷说着,蓝色的眸子中荡起昏暗的漩涡。
“老头子已经抵达巴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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