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开什么玩笑?
郑亦樾下定决心一定要投诉这家坑爹的店,懒得跟这二了吧唧的前台废话,直接转身就走。
还真是见了鬼了,明明也不是什么火爆到不行的旅游城市,入冬季节,居然连个房间都很难找。
他们在附近又连续寻找了两家差不多的酒店,一家直接没房,还有一家仅有一间空着的标间。
再出去打车折腾,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郑亦樾觉得自己的腰已经疼得快没有知觉了,头重脚轻,十分难受。
王檀是什么人,律师其实是靠能力和眼力吃饭的职业,再加上他一直都很关注郑亦樾的一举一动,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出她状态不太好。
“先开一间房吧。”他跟郑亦樾商量,大不了我这晚上不睡了,在他们这儿大厅待待,你回去睡觉吧,昨天还有工作呢。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怎么这么白?”
郑亦樾当然没办法跟他说自己身体哪不舒服,只笑笑:“那怎么行,明天你也得工作呢,咱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开车怎么能精力不足?”
郑亦樾驾驶技术很一般,自从考下驾照以来,开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城区里开,速度慢,距离近,像他们一趟,离目的地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其中有部分还是盘山路,她没信心自己能开,还得靠王檀。
“那我回第一家酒店吧,那不还能开出间标间来,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去个鬼啊!明天就投诉他们!”郑亦樾脾气上来,拦着不让王檀走:“咱们俩直接住一间也就是了,这大半夜的,天气又冷,进屋直接睡觉,明天早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咱们就走了。”
“可是......”
“哪还有什么可是,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郑亦樾白了王檀一眼,直接让前台给他们把房间开了。
我当然怕了,我怕我控制不住,做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啊。王檀默默吐槽:真的不想当柳下惠,还有您老好歹是个女人,能不能稍微有点意识,我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喜欢你的正常男人,拜托这考验太难了。
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关于越过线禽兽不如,不过线不如禽兽的笑话,木然跟着郑亦樾去了房间。
8303这个房间号,他会记一辈子的。第一次与心中的她开房,就算什么都不能做,能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也是一种岁月静好了。
仅仅半个小时,郑亦樾已经洗洗睡了,她似乎十分疲惫,甫一躺下,便进入梦乡,连声招呼都没跟王檀打。
这么能睡啊。刚刚在高铁上她就睡了一路,结果这又沾枕即眠,睡眠好得让他羡慕。
趁着没人注意,王檀掏出随身携带的抗排异药吃下,然后合衣躺在床上,不久也进入梦乡。
一夜好睡,第二天六点多,王檀就醒了,另一张床上,郑亦樾还在睡,眉头紧皱,不太安稳的样子。
他想伸出手去,抚平深浅不一的皱纹,又怕惊扰她,只得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出去买早点并采购些食物,一会他们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而酒店不提供早餐。
热呼呼的胡辣汤,配上美味的葱油饼,食物的香气成功将郑亦樾从周公的怀抱里拉回来,有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直到看到王檀,才笑着打招呼:“早啊。”
她的脸色没有昨天那么苍白了,让他放心,也笑了出来:“早,赶紧趁热,把饭吃了。”
美味的食物是打开一天生活的正确方式,又饱又暖,驱散了昨夜的阴寒,郑亦樾喝着胡辣汤,觉得每个毛孔都舒服,不一会儿,满满一大盒便吃了下去,还忍不住打个饱嗝。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方仍然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她就一顿狼吞虎咽,末了还极没形象地打了个嗝。
有没有地缝,让她钻一钻!
殊不知,这副模样,放在王檀眼里,简直可爱至极,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毫不做作,落落大方的女子呢!他的心,不禁又软了软。
L市的同行很敬业,八点刚才,就提前跟他们联系,把车给他们送来,几人寒暄几句,留下一名对当地情况熟悉的工作人员刘利跟着他们一起去,其他人就告辞了。
退了房,上车,三人直奔目的地。
刘利给他们当起了司机,小伙子开车很稳,也很健谈,刚刚经过一夜好眠,大家精力旺盛,车内时不时响起欢声笑语。
关于南北方谁更冷、本地特色美食、景点等闲话说得差不多,小伙子表情逐渐严肃:“你们以前听过东关乡这地方吗?”
“没有。”以前他们很少出省,便是出差,也是省内范围的居多。
“前两年,就被评上国家级贫困县的地方,黄土没有坡,种啥啥不长。它还有个别称,叫艾滋乡。”
因为贫穷,也因为落后。整个省里,这样的地方还有几处,而东关乡出名的地方,也不止这一点。
“穷山恶水出刁民。当然啦,现在哪还有什么刁民,咱们都是服务型机构了,这些都是群众,是人民。但东关乡民风彪悍是真的。”
刘利之所以会被派来当向导,一来呢,南北方口音上的差异,郑亦樾他们不一定能听懂本地方言,而这鬼地方,上了年纪的人是不会说普通话的。
二来嘛,他家就是附近城市的,地面熟些,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及时沟通,求助。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的事儿,可能成不了。”
“不是时代进入文明社会,人就自然变得文明,也不是我们创建法治社会,全国上下就全都遵法守法了。”
东关乡,四面环山,太行余脉,可惜带给这片土地的,不是丰富的自然资源,而是寸草不生的荒山。贫穷落后,种植业没有出路,旅游业不可能,当地人在几十年前,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过着举村逃荒要饭才能活下来的生活。
到了现代,年轻一代全部出走,没人留在老家,剩下的老弱病残,非常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