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护着我,到时候交不出人怎么办?”
“怎么办?”
孔翎反问,大不了脱离家族,脱离门派,做个逍遥散人也比整天窝在这个地方要强吧?
如此想竟也觉得很不错,所谓家族,年幼时该有的庇护没有,该得的资源都是自己挣来的,如今,要它何用?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心大人的事。”
又是这一句,明明是她自己的事。
“院长,什么时候能出门派历练?”
“等你筑基以后。”
当晚沈玉暖就将修为提到了练气八层,惹的孔翎多看了几眼,这孩子就像吃了丹药一样,进步神速,可花舞院屁的个丹药都没有!
他看着这个进入疯狂修炼模式的小丫头,以前就够刻苦的了,如今更是争分夺秒,疯魔了一般,身后又没灵兽追着。
在孔翎的困惑不解中,花舞院迎来了客人,互相摆着臭脸的东翱真君。
“您结婴大典都没举行呢?先跑我花舞院,啧啧,真是篷布生辉呢!”
东翱最见不得一个男人家妖妖、娆娆,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
开门见山道,“我要带走小丫头。”
“哦呵呵呵......”
孔翎掩面直笑,东翱皱眉看着这个状似癫狂的人,实在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男子?
“你要带走?以你元婴真君的身份?以你身后的家族?以你在元宗门的影响?”
孔翎轻蔑的斜了一眼这个死剑修,“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
东翱哪里不清楚其中的牵扯,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小丫头在花舞院被毁了一生,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哪怕接去了他的剑锋,传授了她真正的修真功法,给她一个正确的观念,都比在这里被教养成愚昧无知的炉鼎好!
孔翎光着脚围着东翱转圈圈,好似在衡量他一样,看的东翱直皱眉,这人离经叛道的样子实在碍眼。
“你想带走?若我不同意,你待如何?”
说着靠近东翱,“跟我打一架?”
拍着胸口,“我好怕怕啊!”
这种挑衅的态度,东翱多少年未见过,刚烈如他竟也不觉得气愤。
只觉得花舞院的孔翎确实不招人待见,且行为无礼幼稚,不像个金丹期修士。
孔翎却意外了,这人竟然能忍着不打他?他都这么......欠打了,啧啧,真是好‘涵养’呢!
“出来吧!缩头缩脑像个什么样子?”
躲在地下书房的沈玉暖有点囧,和院长混熟了以后,书房的几个出口都摸透了。
如今在的就是位于院长卧室和大殿之间的机关出口,他说过有专门的隐藏阵法隐藏整个地下书房,谁也察觉不出。
她才冒个头就被发现了,真是......
远远的东翱就听到了哒哒哒跑步的声音,神识中一个像炮仗的小家伙儿直直的冲着他来了。
“伯伯!”
适时的弯腰,准确无误的将小家伙捞起抱进怀里。
感觉真是......有种做父亲般的感动,真是奇了怪了。
小孩子身上莫名有种奶香,软软的,那种感动真是,能让他这个铁汉瞬间柔软。
徒子徒孙中并不是没有这个年纪的小人儿,偏就对这个小家伙怜惜不已,这大概就是缘分。
一边的孔翎看着两人那副样子,好似他是个将他们分开的恶人。
直拿白眼剜舒意浓,小没良心的,枉他对她那么好,从来没抱过,如今当着他的面,竟然抱这个臭剑士,哼!宝宝有情绪了!
最后两大一小成三角坐在桌前,品着茶,吃着点心,开始说正事。
“你怜惜她,不见得我就不怜惜,难道我孔翎天生就是个恶人了?”
说着捏了捏舒意浓脑袋上的双丫髻,惹的小丫头吱哇乱叫。
啧啧啧,这样子不摆明了你常常欺负人吗?
沈玉暖翻白眼,突然发现这人情商有待考量。
东翱将人往他身边捞了捞,避开死妖男的魔爪,“这么说,你是打算护着她的?”
孔翎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翻白眼的小东西,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他和东翱很相似,都是因她这个机缘,突破了修为,有了因果,总是要还的。
若还让其修炉鼎,与他来说,简直是在修孽障。
所以换了功法,给了后门,任其自由发展,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可接触多了,倒是挺喜欢这丫头。
没对比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状态,如今对照东翱,发现他和对方的心思一样一样的。
有种宠女儿的感觉......呃,他明明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我不护着谁护着?等你吗?黄花儿菜都凉了。”
“可是......”
孔翎摆手,“那是障眼法,”又对沈玉暖道,“亮给你‘伯伯’看看。”
沈玉暖收了辅助功法,修为中散发着的炉鼎气息散尽,正派修士的气息出来,东翱眼前一亮。
他还在担心,已经练气八层了,若要废了功法,对身体及灵根也是极大的损伤,如今好了!
“伯伯不用担心,院长换了功法的。”
东翱对孔翎的印象好了起来,这人大抵没有表象的那么坏。
“如此,多谢相助!”
“助的又不是你,帮小丫头我乐意!”
东翱皱眉,还是喜欢不起来,算了,不勉强自己了。
孔翎将年家的意图以及有可能的作为说的很清楚,东翱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若直接送走,是陷你于不义,若我带走,矛头会齐齐指向剑锋,如此,只能求一求太上长老了......”
孔翎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东翱和太上长老说起来还有点细枝末节的联系,如今能求的,切实有能力帮助的也就只这一个。
东翱的退路年家早就算清楚了。
“太上长老在不在门派还另说,已经几百年没露面了,又不允许闲杂人等去他老人家的云遨岛,如今除非门派遭了大难,不然谁敢去打扰?”
见东翱要说话,孔翎打断,“别说你去,就算看在有些渊源的份上,没将你扔出去,也不一定帮忙。”
说着脸色沉下来,“就算帮忙,一旦见了小丫头,谁知道是不是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
东翱也沉了脸,“你这是何意?”
他难道说错了?谁没有欲念?这么好的炉鼎体质,哪怕不用他花舞院教养,也是天生顶级好料。
金丹元婴期的盯着,难道化神期的就能脱离了人的欲望?面对诱、惑,面对飞升的渴望,或许更加背不住,他说的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