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距离关口十米时开始慢行。从车窗看出去,守卫和长生台对过关的人一一盘查。
恭德顺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严格,再加上董骏钦之前破坏了结界,官府现在肯定是进入全面警戒的状态。
恭德顺在马车里一边搓手一边第十次嘱咐二人千万千万要学着点『妓』女的样子,。若是『露』馅,他和碧堂全都得跟着陪葬。
四人的马车在小伙计的牵引下走到了检查口。韩掌柜和恭德顺率先下车。董骏钦和阿律听见车帘外的官兵把韩掌柜的货箱一一打开查验。
此时,董骏钦感觉到有三四个道士靠近马车。突然,车帘被掀开,阿律握着董骏钦的手微微一紧。
掀门帘的人正是长生台的道士,他们仔细打量了低头不语的二人一番,回身问韩掌柜:“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韩掌柜陪着谄媚的笑脸和那道士低声解释几句。道士听言,挑眉再看,半响道:“让她们下来。”
在中原各个关口,长生台道士的地位比普通官兵高不少。守卫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催促二人下车。
二人落地,一番拖延惹来不少注目。更有还在后头排队的人马,趁前方不注意,把马车内同样打扮的女子拉下车偷偷赶她们回去。
道士们看在眼里,但没有开口。几个守卫见状,暗自摇头,看来这一波军『妓』都要黄了。
终于,为首的道士被周遭的人盯的心烦,他大喊一声:“看什么看!不想过关了?旁边两个口的人干什么呢!”
他这么一喊,周围人纷纷回头继续自己的路。
此时已是戌时,西陲阳光稍暗,道士看了二人半天道:“这个,这么高?”
韩掌柜笑道:“陈将军之前说老吃那几个腻了,所以我找了点新货『色』。”
道士:“张嘴。”
二人咯噔一下,韩掌柜立马低语道:“她两不是那什么,这趟活过了我还得给老鸨送回去呢。”
道士狐疑:“韩老板,你的涉猎范围够大的呀!怎么,和重草堂合作赚大发了?”
道士提及重草堂,董骏钦手心一紧。
好在韩掌柜反应快,立马翻了个白眼:“屁,那董家人强行从我店里拿货,根本就是抢劫。还赚大发?老子特么都快亏本了!要不是因为那姓董的,我哪儿需要干拉皮条的事儿。”
道士冷笑几声再次看向二人:“说的好,董家人算个屁。不过你这俩姑娘身形差距有些大啊?”
韩掌柜:“道长,这是我故意挑的。那陈将军只说老货吃腻了,可没说他想要哪儿样的。我一开始想吧,这江南女子花样多所以就找了这个。你也知道,江南美女一般都比较小巧的。”
韩掌柜边说边把阿律拉出来,像卖鸡鸭一般地给那几个道士解释:“您看她这小脸细胳膊的,不错吧。”
阿律起先确实觉得反正身体不是自己的无所谓,可现在真被人上下其手,心里说不清的难受,恨不得一脚踹翻这些假道士真流氓。
道士『摸』完后捏着她的下巴眯眼道:“是挺小巧,不过长的不像中原人啊?”
韩掌柜:“确实不是地道中原人,她父亲是中原人母亲是关外逃难来的。”
韩掌柜解释的有理,道士暂且放过阿律,转向董骏钦:“那个呢?”
韩掌柜:“哦,那个啊。我带着这个姑娘走到西关城附近的时候,怕这丫头太小巧,不经干。您也知道这西关的兵比较……所以我就又找了个体型大一些的。一大一小,一起伺候陈将军,比较保险。”
虽然知道韩掌柜是为了帮他们出关,可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还是让人恶心。更恶心的是,有几个守卫已经『色』心大起,『摸』上了董骏钦的『臀』,一阵『揉』捏后还猥琐地笑道:“确实比另外一个紧实,来个三天三夜不成问题。”
董骏钦不得不低眼,此刻他的眼神一定很可怖,不能被这些人看见。
但是,道士们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既然这样,脱衣检查。”
二人心里大惊,阿律还好说,董骏钦万万不行。
不过韩掌柜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放在背后的手指微微一勾,后头队伍里便传来一阵『骚』动。
『骚』动成功地引起了所以人的注意。几个小道士在为首道士的示意下去查看,只见一个和董骏钦二人衣着相似地姑娘正和几个男人推搡。
阿律认出那个姑娘,正是之前那群姑娘里的一个。
姑娘瞧见韩掌柜,怒气冲冲地推开身旁的人朝他走来,她张开嘴,只见舌头上有一个丑陋的烫伤,应该是获罪遭烙铁处刑弄上的。
不过比起其他没有舌头的姑娘,她至少还能嗯嗯啊啊地讲几句,只是口齿不清只好配合手指不停比划,看样子似乎是在发火。
韩掌柜和她吵了几句,突然一巴掌甩上去,当场把人扇倒在地,嘴角淌血:“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说你上次把人副将得罪的,我特么再带你去,岂不是找死?还是你特么就是想害死我!”
道士见他对着这个姑娘拳打脚踢,皱眉问道:“这怎么回事,你到底带几个姑娘?”
韩掌柜听问停下手,急忙赔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点小误会,这姑娘是来抢生意了,我马上打发她走。”
听他这么说,地上的姑娘立马起身,扑向董骏钦一顿捶。董骏钦奇怪,随意挡了两下后退到恭德顺身前。姑娘见他高大,自己必然打不过,于是突然回身一掌打在阿律身上。
这一击措不及防,阿律被她的力道推翻在地。
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打人?
阿律一时搞不清状况,被那姑娘扯『乱』了头发,连衣服就被扯开。
董骏钦在后头想去帮忙,可恭德顺却暗地里制止他。
那姑娘瞧准一个机会,又一把扯下阿律的中衣。肩背瞬间『裸』『露』在空气中,四周各种意思的目光投『射』过来。
虽说身体不是自己的,但阿律好歹在这具身体里住了那么久,多少有点羞耻心。现在这样,她一下子就火了,扬手就想反击。
可手虽然起,但没能落下。一个官兵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拎起来,一双眼睛『色』咪咪地上下游移,董骏钦也是这才发现,阿律的背上满是伤痕,鞭痕刀痕还有烫伤。
二人先前虽然经常公出一间客房,但董骏钦自然是非礼勿视。所以他并不知道阿律身上有这些。现在知道了,他大约也猜到这是韩掌柜没有事先告知他们的一场戏。
官兵看完阿律后道:“韩老板,就这也算江南女子?”
韩老板感觉到站在自己背后的董骏钦那几乎想捅死他的眼神,他赶快拾起地上衣服给阿律披好,再道:“正宗的江南姑娘……也不会来啊。”
官兵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黑,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瞪着几人,似乎是被人戳到痛处。
这时,道士们平息了后方的『骚』『乱』,他们对着为首的那个耳语几句他终于有所松动。
道士:“既然来了,把她一起带出去吧,不要在关口闹事。”
韩掌柜听言,点头哈腰。可一转身对着那个姑娘又是一顿责骂。
道士大约也是烦了,拉住韩掌柜:“得了,你还有脸说别人。倒是碧堂,听我们一句劝,别和重草堂来往过密,他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
韩掌柜一愣:“出什么事儿了?”
道士冷哼一声:“得罪了人,摊上大事了呗。几十亩田地全毁了,能过得了年中已经是运气好的了。不过今后,看他们还怎么垄断尚『药』局的生意。”
董骏钦僵在后头,努力克制住所有反应和冲动。他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假,也不敢去确定。
这些话很可能是刻意说出来,为了试探他的身份。他只能当没听到,默默回到马车内。
韩掌柜终于拉着几十箱货摇摇晃晃地出了关,可是车内几人心里的石头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悬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