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离世,朝廷外命妇要进宫哭丧,而那些千金小姐则是尽快离开皇宫各自回家去。
诸葛瑾媛连夜赶回家之后,便在下人的服侍下睡了一觉。
一早起来,又忙着管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母亲和嫂嫂都离家进宫,这家中主持中馈之事,自然也就落到她的身上了。
本以为,今日和往常一样,(之前她也有帮母亲处理过家事,)很快就可以处理好的,虽知二夫人便吵闹过来了。
“媛儿,你家针线房是怎么回事?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不懂针线是不是?”二夫人一进门来,就大声嚷嚷起来,面上满是愤怒之色。
“二婶婶这是怎么了?”诸葛瑾媛好脾气的邀请她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二夫人生气地将一团红色的线团丢在诸葛瑾媛的面前,“以次充好,欺负我不懂针线是不是,这是可以拿来绣的针线吗?”
诸葛瑾媛将桌面上的针线拿起来看了看,这线团粗糙偏硬,确实不适合拿来绣衣物的。
“去将针线房的李大娘叫过来。”她皱着眉头让身后的春草下去叫人,然后又安慰二夫人,“二婶婶别生气,等李大娘来了,我问问清楚。”
“哼,还有什么好问的,定是那帮婆子看不起人,故意以次充好来糊弄我!”二夫人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诸葛瑾媛面带微笑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又劝说了几句话,方才将二夫人的愤怒压了下去。
没多久,春草便领着针线房的李大娘来了。
“奴婢李氏见过郡主,二夫人。”李大娘恭敬地朝着她们行了一礼。
“李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给了这么一种针线给二婶婶家?”诸葛瑾媛让她起来后,便将手里的针线递给她看。
李大娘接过针线来看了看,又行了一礼道:
“回郡主,这针线不是奴婢们送过去的针线,好像是二夫人院里的人私自拿过去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院里的人手脚不干净,私自偷了针线房的东西吗?”二夫人顿时生气地站了起来,怒道。
“二夫人院里的人手脚干净不干净,奴婢不知,不过这针线确实是二夫人院里私自拿去的。”李大娘并不怕她,态度不卑不亢地低头说道。
“你……”二夫人气得想要打她,却又被诸葛瑾媛出声阻止了。
“二婶婶先别生气,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生气也不迟。”诸葛瑾媛拉了拉二夫人的衣袖,劝慰道,见她肯给自己面子坐下来后,方才转头看向李大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妈妈且说来听听。”
“回郡主,是这样的,之前王爷大婚,针线房的人都在忙着赶制王爷的婚服以及太太和郡主的新衣,所有针线都要先紧着大房里用。
奴婢记得有一天,二夫人院里的人来讨针线用,奴婢怕大房针线一时不够用,便没有答应,让她过段时间补了货再来,估计是那丫头不肯又不懂针线好坏,趁着奴婢们忙碌的时候,偷偷地拿走了针线。”
“你胡说,我院子里的人个个都懂针线,如何会拿了这不好的针线回来?莫不是你这老婆子不肯认错,污蔑了我的人!”二夫人听闻,脸上是又羞又怒的。
“回二夫人,奴婢没有胡说,确实是二夫人院里的人不懂针线,私自拿走的。”李大娘依旧不卑不亢地看着她道。
二夫人听闻,心中很是生气,她觉得不可能是她院子里的人不懂针线,明明之前她挑选下人的时候,就已经精挑细选的,在女红方面个个都是一把好手,怎么可能会不懂针线呢?!
分明是这婆子不肯承认错误,想要将这责任推到她的头上!
“二婶婶别生气,不如这样吧,我让李大娘重新拿了好的针线给二婶婶送过去,至于是不是二婶婶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就交由二婶婶回去处理,二婶婶觉得如何?”诸葛瑾媛站了起来,安慰她道。
“如果是她的错呢?”二夫人很愤怒,觉得诸葛瑾媛偏心,可她又没有法子,毕竟他们二房的人还要依仗大房来生存呢。
“如果是李妈妈的错,不用二婶婶说,我也一定会惩罚她们的。”诸葛瑾媛面露严肃地说。
“哼,最好如此!”二夫人冷哼一声,甩了袖子不欲多留地走了。
诸葛瑾媛叹了口气,二房和三房的婶婶都是事儿精,每隔几天就来闹一闹,让他们各自分家去,又说老夫人在世,不肯分家,真真是烦死人的。
“针线房的货都补上了吗?”她看向李大娘问道。
“回郡主,昨天刚补上了。”李大娘恭敬地回答道。
“嗯,既然补上了,就给二房送些过去,另外李妈妈也要将针线房里的人和物都安排好,既然母亲将针线房交由李妈妈打理,那自然是信得过妈妈的能力的,我可不希望,针线房一忙碌起来,就让人钻了空子。”诸葛瑾媛很是严肃地看着李大娘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管理好针线房的。”李大娘恭敬地低头说道。
“嗯,希望下次不要再听见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诸葛瑾媛点了点头,方才让李大娘下去了。
李大娘下去之后,诸葛瑾媛方才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身后的春草快快上前来给她倒茶,然后又给她揉肩膀。
“小姐累了一天,可要回房歇息会儿?”
“不必了,师父在哪里?他还好吗?”诸葛瑾媛想起夏圣真人和太后娘娘是好友,太后娘娘突然离世,想必夏圣真人心里会很伤心。
“应该是在云影居里,由妙手神医陪着,小姐要唤他过来吗?”春草问。
“不必了,还是我过去看看吧。”诸葛瑾媛想了想道。
到了云影居,便瞧见夏圣真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太师椅上,仰头望着天空,晒太阳,而师兄任瑱则是坐在一旁煮茶。
看师父神情,似乎并没有太过伤心的样子,反而有种神游物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