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夜的包间里。
夏染推开门,引入眼帘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
怀里还有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她呼吸一滞,牵了牵嘴角,连带着心也被牵得有些疼。
“把这杯酒喝了,我们分手。”
冰冷如昔的声音像冰棱一样,一根一根地扎在她的身上。
疼,钻心地疼。
夏染握紧双手,指尖泛白,脑子里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海底一样。
缺氧的窒息感和深海的巨大压强就这样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心脏已经快疼的受不了了,额头微微沁出汗来。
昏暗的灯光下,路浔墨身影带着慵懒和随意,利落的刘海下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疏离。
有疏离。
夏染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个词。
怀里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也再熟悉不过。
林晚秋。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她也不想知道了。
看着搭在林晚秋肩膀上的手,夏染忽然想起了那天酒吧里拉她的那只手,棱骨分明修长白皙。
她愣愣地看着路浔墨,眸子里有些茫然和慌乱,却又表现得镇定极了。
“你认真的?”她低着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路浔墨依旧是冷言以对,“分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这两个要他命的字眼,她又怎么忍心再重复一遍?
她没动,两个字脆生生的落在她的耳朵里,她垂眸盯着地板出神,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楚让她回了几分神。
“因为她?”
“不全是,我累了,反正都是玩玩,别太认真。”
别太认真。
四个字让她瞳孔一缩,一丝苦涩蔓延到她嘴边,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身形晃了晃,险些倒下去,扶住一旁的门框才稳住。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可笑吗?
挺可笑的。
别人拿你当玩笑呢。
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
我逃了半生的黑暗,你一句话便足以。
路浔墨啊路浔墨,我于你,就是一句玩玩而已?
夏染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同样也不是一个会给一切不如意找借口的人。
一旦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会信。
更何况这一切都像极了路浔墨的作风。
如果不是照片,他恐怕不会这么快承认。
“路浔墨,”夏染抬起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知不知道分手这两个字不能乱说的?”
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眼底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迷离的灯光交织辉映,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长时间的静默,夏染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胸口的疼痛让她呼吸紊乱。
路浔墨拧着眉,抬起手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拥入怀中。
“路浔墨,别傻。”林晚秋的声音让他的手条地收紧,无力地放下。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能那么自私。
夏染忽然抬起头,笑如暖阳,“好。”
好,我答应你。
好,我们就到这吧。
不等路浔墨说些什么,夏染就已经拿起酒杯,仰头饮下这杯酒。
真苦。
轻轻地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她没有勇气再和路浔墨说一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半个月以前,还是一个月。
她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天山洞里,路浔墨的一字一句。
“你愿意做我的小兔子吗?”
不愿意。
路浔墨,我不愿意好不好?
你把以前的夏染还给我好不好?
既然要把我扔回深渊,又何必把我拉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啊?
夏染出了酒吧门就开始跑,她不知道去哪。
可没跑两步就撞进了一个怀抱。
是夏夜。
“哥……”夏染怔怔出声,让夏夜愣住了。
她叫他哥哥了。
“我怎么办啊……”夏染哭得已经没有办法站直了。
夏夜扶住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浔墨跟你分手了?”
夏染颤抖着睫毛,看着他,“你知道?”
“猜到了,之前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
“是吗?”夏染轻笑了一声,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桥下的河,凌乱的发丝沾着泪水黏在脸上,“原来我才是最傻,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夏夜看着她,没有动作。
傻丫头,你不是。
“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啊……”她细弱得声音低不可闻,好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消散在风里。
夏夜把她捞到怀里,夏染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他怎么这么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