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并没有因为路浔墨的服软而缓和脸色,她冷哼一声,又一个菜在她手底下装盘。
路浔墨连忙接过来放在餐桌上摆好,又立刻转身拉住夏染围裙的一角,“别气了,反正是要改口的。”
果然是语出惊人,夏染脸色红了几分,面无表情地扯过路浔墨手里拉着她的衣角,“我没有生气。”
于修接了杯水走过来,在旁边更加津津有味了。
心底的小人儿简直在鼓掌好吗?
这么多年了,他哪里看到过墨哥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连笑都没有,更别说生气了。
自此遇到夏染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
他经常能看到墨哥淡淡的笑,像是能够融化冰雪的那种温柔的笑。
今天这幅样子就更加难得见了,他什么时候看到过墨哥这幅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样子,就算是缜密布局的时候他都未曾袒露过这般小心翼翼地模样,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却又运筹帷幄的样子。
就算之前计划出现了偏差,他也只是头也不转地冷声开口:“继续。”
总之,夏染的出现让路浔墨变了,更准确的来说是变回去了。
他变得有烟火的气息了,清冷似夕,不是昔人。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未来会是我们的,你也会是我的,既然如此,我叫你一声老婆大人,也不过分吧?”路浔墨这话说起来倒是有了几分耍赖的味道在里面。
夏染回过头看了一眼幼稚的他,却被他的话给心头一震。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给的承诺是承诺,但她又知道,路浔墨的心智又怎能是十七八岁少年能够比拟的呢?
路浔墨有时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十七八岁少年应该干的事情。
夏染也并非是因为这一点生气,多少和这个有关,但也不完全有关。
他轻佻的话语也确实让她有些小小的生气,就像是情场老手一样。
她有时候看着路浔墨靠的无比近,鼻间喷洒出的热气让夏染痒痒的,不止一次的她就会在想——这以后有是便宜了哪个女孩啊?
她听得出来,路浔墨之前那句“老婆大人”带了一丁点试探,余下的就尽数是撩人。
夏染收起思绪,摘下围裙,洗了个手,然后转过身去,微微一笑:“我真的没有生气。”
路浔墨走过去拉起夏染白皙的嫩手,神色竟然带了一点点紧张随烟消云散,只残余眸子底下那一抹不深不浅的忧虑,也朝着夏染轻笑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他在怕什么?
他又能怕什么?
不等多问,于修就已经盛好了饭等待着他们了。
夏染走过去坐下,任由着路浔墨握住她的手,良久才肯放下。
于修这顿年夜饭吃得那叫一个郁闷,他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他觉得在家里吃泡面都比现在好?
悔不当初啊。
这顿饭,所有人吃得都心怀鬼胎。
路浔墨盯着夏染的脸,很久才开始动筷子。
心里想的却是夏染的身体,一直以来嗜睡总不是办法。
夏染扒了一口饭,神色有些复杂。
她忽然懂了,她和路浔墨对这份感情有太多的不确定,才会有太多的试探。
而她,却是他坚定路上的的迷雾。
或许,她也应该试着往前,试着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