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刻,他成了我的支柱。
从那开始,他每天会辅导我的功课,开导我的情绪,让我的轻度抑郁也得到了缓解。
后来,我们毕业了。
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学金融,我学设计。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和他顺理成章地在了一起成了众人眼里最般配的一对。
于笑是我的大学舍友,也是学设计的,人很好热情又开朗,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开心起来的女孩。
那个时候我和她关系很好,以至于到后来她和许奕站在一块说抱歉的时候,我有多震惊。
我有狂躁症,心理医生说是因为受到打击太大导致的。
因此,许奕老是迁就着我,从来不会去惹我生气。
可我却总忍不住对他发脾气,有时候还会动手。
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不会还手,而是紧紧抱着我,嘴里一个劲地喊:“绾绾,我在,你别怕。”
将心比心,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受不了,可他却坚持了整整一年。
我心底说不出的感激。
后来,他跟我提出分手,然后拉着于笑的手到我面前让我原谅他的时候,我震惊是有的,我并没有怪他。
因为除了我爸,并没有哪个男人有责任和义务陪在我身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许奕,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很累,这几年谢谢你,你们一定要幸福。”
说完,我果断的扭过头,匆匆离开了。
我没有那么大度,大度到看着那个曾经我那么爱的少年抱着另一个女孩,说着那一句足以把我打入万丈深渊的烂俗的台词,
“我真正爱的是她。”
许奕,你知道吗?真的好爱好爱你的。
错过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我哭了,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然后重拾好自己的心情,跟导师申请了交换生的名额。
后来,去了我最想去的巴黎,走在梧桐树下,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晚自习,和那朵梧桐花。
思绪回涌,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玩得很嗨,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在外人面前,我的性子一直都很恬静。
以前的那个班长又组织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还特意问我玩不玩,我不好意思推脱,于是就加入了他们。
没想到,我在玩游戏方面完全是一个黑洞。
“哈哈哈……绾绾,又是你!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班长吴盛对我爽朗地笑着。
他们口中的大冒险其实就是喝酒。
之前的几杯酒下肚,我已经有点微醺,实在不能多喝了。
“真心话。”我闷闷不乐的回答道。
吴盛看着我的脸,想了半天才说道,“你以前有没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指出来,必须要说一个。”
我一怔,不免扫了坐在对面的许奕一眼,叹了口气,“我还是喝酒吧。”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必要,没必要给人家添堵。
耳边又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一场聚会下来,我喝得满脸通红,虽然不至于意识不清,但却强不了多少,
聚会散了,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拦住了我。
“余绾绾,我们聊聊。”
我感到莫名其妙,退了两步才说,“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这句话到他耳朵里,就像自带了过滤系统一样,变成了我的气话,他拉住我的衣袖,“我知道,你生我气。”
“你误会了,我没有。”我连连摇头,更晕了。
许奕叹了口气,拉着于笑的手对我说道“下个月我就要和笑笑结婚了,希望你可以来。”
我点点头,笑道:“你给我发请柬就好了呀,还聊聊,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没变。”
最后一句说完,于笑的脸白了几分,她张了张嘴,“绾绾,我对不起你。”
我摇摇头,“我不怪你。”
“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许奕拉着于笑的手低着头沉声说。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祝你们百年好合。”
吴盛正巧推开门走进来,“我来拿东西,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踉跄了几步,许奕伸手想扶我,我眼疾手快地扶住墙,朝着吴盛笑了笑,“马上就走了!”
说完,我离开那个包间,经过大堂,抵达门口。
大家都还没有走,我推开门,一阵冷风让我索瑟了一下,“好冷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下雪了……”我喃喃道。
许奕带着于笑跟在我后面,说了一句,“你还是没变,那么怕冷。”
我没有回答,心里有些闷闷的,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那些人回过头,看向我,有一个人朝我问道,“绾绾还没走?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
我笑着说:“没呢,有点醉了。”
“下了好大的雪,开车不安全,绾绾你怎么回去啊?”
我来没开口,却忽然瞥见路灯下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衬衫,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帅气的轮廓上冰冷一片,闲庭信步地朝我走过来。
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在知乎上看见的一个问题,“什么人一出来就会让你觉得,放心了,不怕了,能解决了?”
而我心中的那个人正向我信步走来。
“余绾绾,长本事了!学会喝酒了?”他冷冷的声音朝我说道。
我知道,那是我等的那个人来了。
我对什么事几乎都不是看得很重,就像现在常说的佛系。我习惯了等,等一场寒冬的初雪,等一天最后的夕阳,等一个我爱的人来。
言深是我在法国认识的,后来他成了我男朋友。
当时跟他的相遇也算是个巨大的乌龙,有机会的话下次讲给你们我和他的故事。
和许奕不同的是言深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想做什么,总是体贴入微。
我看见言深朝我走过来,我便毫无顾虑地往他身上一靠,用了连我自己平时都觉得恶心说道:“老公,我好冷……冷死了……”
言深原本微冷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套在我脖子上,寒风顿时没有那么刺骨了。
“就知道你会冷,我特意来接你。”言深揽住我的腰,对我说道。
我又往他怀里靠了几分,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气。
“我先带她回家,承蒙你们的照顾。”言深朝着正在门外等着的一众人礼貌地笑着说道。
说完,他拉过我的手,带我走回家。
他的手又大又暖。
我回头看了一眼许奕,然后靠在言深怀里。
“老公,你猜我看见谁了?”我故作神秘的提问道。
言深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前男友。”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地问道。
言深笑了笑,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几分,“何止,我连你的人生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害不害怕?”
我笑着配合他,“哎呦,我好怕啊,你是不是打算囚禁我?”
夸张到他绷不住,埋在我发间笑了许久,才温声细语道:“对啊,囚禁一辈子啊。”
“好啊。”我和他对视一眼,白色的雪花如同漫天遍野的蒲公英似的,落满了我们的头发和肩头。
“若逢霜雪吹满头,只当与尔共白首。”我咯咯地笑着,醉醺醺道。
最后,彼此了然的相视一笑。
许奕,感谢你陪伴我最艰难的岁月,你的离开,于我而言,是痛苦,也是救赎。
在离开你之后,我也曾历经过失眠和学业上的失利,但我并不恨你。
再见了,我曾经最爱的那个少年,你一定要带着我年少时对你的梦幸福下去。
而我,也有了一个新的梦,也终于等到了一个相爱的人。所有年少时的怨气与不甘都化作向前的动力。
爱上言深,我避无可避,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