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爸妈是我害死的。”夏染偏了偏脸靠在路浔墨身上,一滴清泪滑落。
路浔墨抬手拥住了她,不抱还好,一抱就像是受了委屈被人安慰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夏染平静了一会儿,哽咽地继续说道:“那是我是十四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去郊区采风,他们去找设计灵感,而我是他们答应我比赛得了一等奖的奖励。
本来,上山还好好的,晴空万里,但是下山开车开到半路忽然下起了雨,刹车失灵冲到山下,撞在一块石壁上,车翻了。”
路浔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她能说说话总是好的,至少证明抑郁症没有复发,而且,她信他。
路浔墨掀不开波澜的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与神情。
“我妈她……她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夏染的眼里没有焦点,目光涣散而又哀伤,“我爸的伤更严重……”
说到这,夏染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在抖,发自内心的恐惧从心涌出,然后一点、一点瞬间将她包裹住。
路浔墨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就这么让她靠着。
夏染深吸一口气,像是想面对极大的恐惧,才低声说了一句。
“我爸,被当场宣告死亡。”
路浔墨身子一震,低头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告诉她,他也经历过吗?
她都脆弱成这样了,他又怎么舍得?
“我和我妈被送到了郊区的医院急救,我当时已经听不到声音了,我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了,”夏染带着哭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路浔墨,你知道吗,当时他们都来告诉我没有爸爸了。”
“可是,可是那天早上他还对我笑……他还告诉我多穿一件衣服……他还告诉我不要挑食,不要太多种水果一起吃,会吃坏肚子……”夏染好似忍耐着巨大的痛,喘着气几乎呼吸不过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都说朝花夕拾,一夕忽老。
可当世事无常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后来我妈需要紧急输血,我就去了……”夏染抽泣了两声,才哽咽道,“护士通知我,我的血型不符,肯本就对不上。
而我妈也因为这件事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和我爸一起走了。”
路浔墨没动,而是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都过去了,要把未来过得更好,伯父伯母才不会担心。”
夏染点点头。
她本来都走出去了,可被人这么一刺激,又把那些事都想起来了。
李潇潇,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仍你摆布的夏染吗?
两年过去了,她会痛,会难过,但却不会再一蹶不振了。
既然李潇潇你要来扰乱我的生活,那也就千万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染振作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从路浔墨怀里直起身子,回给他一个笑容。
“夏染,能告诉我,你和你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路浔墨小心翼翼地问道,却明显看到眼前的人笑容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