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该不会有什么窃听设备吧？”目光在邮件和少女的面庞之间徘徊了数次，随后往四周环视一圈；荀缺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摸索一阵。
最终当然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以高阶轮回者的实力，即使不依靠任何外力、光凭听觉就能贯穿遥远的距离，远超正常人想象。
所以，荀缺有理由相信、自已的一举一动都处在监视之下。
因此，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去专属空间谈吧。是你邀请我，还是我邀请你？”
“唉？”突然被这样询问，少女顿时满脸通红。
对于轮回者来说，专属空间替代了“家”的部分概念——绝对安全、只属于自己一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晓。
刚见面就邀请异性去自己的专属空间，这进度条推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荀缺接着追问道：“怎么，有哪里不方便吗？”
不知是想歪到了什么地方，少女的整张脸红得快要冒蒸汽；又连忙将头埋低、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没……没什么不方便。”
“那我先返回专属空间，再给你发送邀请函；你的编码是？”
“……”
——————
与此同时，某个中式餐厅的雅间中；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微微皱起眉头，手中汤勺、在浓稠的燕窝中不停搅拌着，随后又笑出声来：“臭小子，倒是精得很。”
在她对面，面相冷苛、眼神阴沉的少妇啧啧称奇道：“上一次看到您笑得如此开心，是什么时候了呢？”
“等你也有了孩子，就知道这种滋味了。”由于搅拌的次数太多，这碗燕窝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口感。中年妇女在餐桌一侧调出餐单，稍微轻点两下、又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出现在桌面上。
这种传送递餐的方式，已经是轮回城高档餐厅的标配；即便捷、又不会打扰到客人，十分符合轮回者的生活习性。
得到回答，较为年轻的少妇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继续沉默且优雅地用餐。十几秒后，又突然出声道：“后代是父母双方的结合，父方是个脓包、有了孩子反倒会让我觉得恶心。如果要解决生理需求，只要随便撒个几万积分，就会有一大群职工者中的俊男帅哥摇着尾巴蹭过来。”
人类世界的伦理观，在主神空间完全不起作用；因为那是建立在男性主导武力、掌握压倒性优势的基础上。而在主神空间中，孰强孰弱、性别只是一个次要影响因素，只在低阶轮回者中起有限的区分作用；中高阶女性轮回者，往往比同阶的男性更为恐怖。
在这里，“女帝”式的强大女性并不少见，男性依附于强势的女性也是常态。
“没想到你的择偶观这么……硬核？”思考片刻后，才想出了较为恰当的形容词；中年妇女沉吟道：“我们工会倒是有两个单身的副堂主，不过他俩的理想型都是傻白甜一类；真是有够蠢。”
——————
来到专属空间后，被监视的感觉终于稍稍减弱了一些。
荀缺打开专属空间的管理界面，装修时、他就已经仔细研究过这个界面的功能。邀请栏位于界面最下方，有着一个长条形输入框、以及一个鲜红的“确定”按钮。
输入准确的轮回者编码，点下确定；不出三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玄关中。
“需要换鞋吗？”
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依旧充满了怯弱的意味；可惜玄关只是装饰，仅仅为了隔开那扇与装修色调格格不入的猩红色大门；自然也不会有“鞋架”之类的实用性家具。
“不用，进来吧。”荀缺并没有强人所难，走过玄关便是宽敞明亮、且充满现代气息的会客厅。
感应到有两个人形热源进入，原本收缩到桌下的座椅自动移出两张；空调出力也稍稍增大了一些。
荀缺从系统商场中兑换出一包香烟，打开包装后、向前递出一根：“抽烟吗？”
“您真是会说笑，我一般都不碰这个的。”
“嫌劲太小吗？”在系统商城中浏览一阵，视线最终停留在一瓶价值积分的烈酒上；这也是商城中最为昂贵的纯饮料，除了口感优质、连七阶轮回者都能放倒之外，没有任何附加效果。
见到这瓶昂贵的饮品，少女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但还是强撑道：“第一次见面，就请人喝这么烈的酒；有些不合适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被拒绝之后，荀缺作势将酒瓶收入储物空间、但手上的动作却极为缓慢：“真的不喜欢吗？”
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之下，少女的神情愈发动摇；最终，原本的含羞骤然消散，慵懒地坐在扶手椅上、翘起二郎腿道：“真是，浪费老娘感情。愣着干什么？倒酒吧。”
花费一点积分，兑换出一只开瓶器；拔出软木塞后、将酒瓶递到对方面前，荀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真诚的微笑。
“你不喝吗？”刚刚问出这个问题，少女随即嗤笑一声：“也对，这种程度的烈酒、你闻一下都得头晕吧？”
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可能会有些不妥，她又立刻摆摆手道：“别在意，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没关系。”现在差不多已经是轮回城内的旁晚六点，荀缺兑换出一套营养晚餐：“我比较习惯吃这个。”
见到那一份看起来清淡无比的晚餐，少女似乎有些不屑；不过有了上一次说错话的经验、这一丝感情被她隐藏得很好；并且立刻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在装乖？”
咽下口中充分咀嚼的食物，荀缺抬头直视对方道：“六阶的女性轮回者，怎么可能是乖乖女？”
“就只有这么武断的理由吗？”
“我觉得很充分。”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挺有趣的嘛。”不知是尴尬还是赞同，少女直接拿起酒瓶、灌下一大口：“唔~！好久没舍得买这么贵的烈酒了。”
说着，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根、吞云吐雾起来；烟雾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香甜到极致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掺杂了某种高度致瘾品。
眉头微皱之下，将空调设备的通风功能开到最大、并且指定空气流向；那股气味才远离荀缺而去，不知被排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