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驰不知不觉居然就在哪里睡着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位伤心不已的伊莎贝拉夫人却已经走了。
阮驰打了个哈欠从树后边站起来,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日落西山,晚霞的余晖把整个花园染上了一片火红的颜色。
从树林里面走出来,阮驰抓住一个正在修剪植被的花匠,在他的指点下终于找到了回去的路。
刚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却看见戴安娜俏生生的站在哪里,这家伙似乎在哪里等了好久,坐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跟珈蓝和安佩琪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扯着闲话。
“老师?”看见阮驰走进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戴安娜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阮驰的面前。
“你找我有事吗?”阮驰奇怪的看着她。
“老师,明天晚上可以陪我出去一下吗?”戴安娜有些忸怩道。
“去哪里?”阮驰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下意识地,阮驰不认为眼前的中二少女能有什么好的事情拜托自己。
“其实,我想老师跟我一起去相亲。”
“……”
尽管一开始有心理准备,不过这种说话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口中说出来还是把阮驰给震住了。
“等等,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相亲?”阮驰扶了扶额问道。
“是……是的。”戴安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是史特拉大公让你去相亲?”阮驰皱眉问道。
人族只要满十六岁就符合结婚的年龄。听戴安娜这么说,阮驰以为是史特拉大公希望自己的女儿趁早嫁出去。
“不,这不是我父亲大人的意思。”出奇地。戴安娜居然摇了摇头否认道。
这就奇怪了,阮驰以为像戴安娜这种贵族子女,相亲应该都是父母安排,毕竟包办婚姻基本上是贵族阶层的通病。
然而,戴安娜接着说出了一个连阮驰都为之惊讶的答案,“是我主动想去相亲的,因为我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说着。戴安娜还握住两只小粉拳,眼里全是坚定之色。
“对不起。我智商有点更不上,你的志愿不是想做冒险者吗?怎么突然跑去相亲?这是闹哪样?”
还是坐在一旁的安佩琪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其实戴安娜妹妹就是为了做冒险者,才想到相亲的办法。因为她的父亲史特拉大公,早就安排了一桩婚姻给戴安娜妹妹。”
“还是没听懂,史特拉大公给她安排了一桩婚姻,跟她自己去相亲有毛线关系?”阮驰皱眉问道。
“戴安娜妹妹不想接受史特拉大公给她安排的婚事,为了这件事,今天中午她跟史特拉大公闹得不可开交,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相亲找个对象,把那桩史特拉大公给她安排的婚事给取消。”安佩琪苦笑道。
“这样也行?”阮驰顿时满脸黑线,心道这丫头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居然想到用一桩婚姻顶替另一桩婚姻?
“总之。如果是我通过相亲认可的对象,至少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接受父亲大人给我安排的结婚对象。”戴安娜语气认真道。
“对了。史特拉大公安排给她的结婚对象是谁?”阮驰接着问安佩琪。
“是新任的联邦首相,天龙帝国的国君,天龙子陛下。”安佩琪沉声道。
天龙子?
阮驰脑海自动浮现出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难怪联邦选举的时候,当时作为第二号种子候选人的史特拉大公会跟第一号种子候选人的天龙子走得那么近,敢情他一开始就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阮驰摸着下巴喃喃道。
“其实对于史特拉大公来说,做不做联邦首相并不重要。因为他所代表的史特拉家族,在联邦议会中占据着最多的席位。基本上在一些重要的决策上,史特拉大公本身就拥有最大的话语权。”安佩琪淡淡道。
阮驰这才想起安佩琪和珈蓝以前的身份可是白金八杰之一,曾经为了天龙帝国效劳过,于是忍不住笑道:“按照一般统治者的思维,天龙帝国不可能任由史特拉大公这位大权在握的二号人物存在吧?”
“你说得没错,所以这次联姻,估计天龙帝国也是抱着相同的心思,想通过天龙子跟戴安娜妹妹这场政治婚姻,加强对史特拉家族的控制。”一直没说话的珈蓝突然开口道。
“史特拉大公同样想通过联姻制衡天龙帝国不是吗?其实一句说到底,他们本来就是各怀鬼胎。”阮驰笑道。
“可怜的是戴安娜妹妹。”安佩琪感概道。
这就是作为贵族子女的悲哀,婚姻很多时候只是父母政治博弈中的一个筹码而已。
戴安娜抿着唇,咬牙道:“我是不会服输的。”
阮驰看着她一脸同情,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丫头,就算你现在去相亲,你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还有,就算有合适的对象,一旦让你父亲知道,恐怕你那个结婚对象马上要被砍成十八段,然后扔出去喂狗。”
“老师,谢谢您的建议,不过我刚才已经跟安佩琪姐姐和珈蓝妹妹商量过了,只要找到合适的对象,我就把自己的身体献出去,到时候只要我一怀孕,我父亲大人肯定不会再迫我嫁给那个天龙子。”戴安娜一脸认真道。
阮驰被戴安娜惊人的想法吓尿了,现在的小朋友思想未免太前卫了吧?居然还想到奉子成婚,啊不,是奉子成拒婚……
“喂喂。如果你这样做,你的确你父亲不会打死你?”阮驰语重心长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总之我情愿被父亲打死。也不想嫁给那个天龙子。”说着,戴安娜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阮驰,“老师,你会支持我,对吧?”
“额,怎么说,其实你的家事我并不想管。”阮驰扶了扶额一脸为难道。
“……”
好歹好说。才把戴安娜这个小丫头给哄走,至于相亲的事情。阮驰倒是没有拒绝,明天晚上会陪她一起去看那个相亲的对象。
“你们都跟小丫头商量出什么来了,居然让她奉子拒婚?”等戴安娜一走,阮驰一屁股坐下来。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情,对面前的安佩琪和珈蓝问道。
“除了这个办法,我和安佩琪姐姐都没有别的更好建议。”珈蓝面无表情道。
“这算个毛线好建议,先不要说她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就算找到了,有可能一下子就怀上了吗?”阮驰揉了揉眉心道。
“这个你放心,我跟戴安娜妹妹说过,如果第一个方案不成,就会启动第二个方案。”安佩琪忽然道。
“还有第二个方案?”阮驰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三个女人商量出什么惊天的大计。
“笃笃!”
恰好这个时候,外边响起一阵敲门声。珈蓝走上去把门打开,进来的却是雪莉。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这是雪莉风风火火走进来的第一句话。
“找我有事吗?”阮驰看着她,只见她的表情有些着急。
“今天下午,讨伐队那边传来消息,昨晚位于蒙多克城的圣咏教廷分部教会被人血洗了。”雪莉气吁吁道。
“蒙多克城?圣咏教廷?这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些死掉的人。死状跟空心杀人案的死者一样,还有。蒙多克城的圣咏教廷是当年主持蒙多克审判日的教廷分部,那就是说,当年烧死汉尼拔.达兰特妻子和儿子的红衣大主教就是这个分部的神职人员。”雪莉沉声道。
“蒙多克的审判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是汉尼拔?”阮驰蹙起眉头道。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不过估计不会有错,今天下午收到消息的时候,加百利达将军和斯诺文阁下已经带着讨伐队的人前往蒙多克城。”雪莉说道。
“汉尼拔这样做是疯了吗?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居然还选择在这个时候继续杀人?”阮驰摸着下巴沉吟道。
“估计他已经狗急跳墙吧,所以想在被抓到之前向当年害死自己家人的凶手报仇。”雪莉猜测道。
“不管怎么样,你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阮驰看着雪莉一脸好笑道。
“还是你聪明。”雪莉点点头,笑道:“我想你跟我一起去蒙多克城,亲手把汉尼拔抓回来。”
……
蒙多克城是维克多王国的首都,距离史特拉大公的领地慕尼黑城只有不足三十公里的距离,两个城的来往,通常只需要使用传送阵就可以直接抵达,非常便捷。
夕阳西下,当太阳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的同时,赤月和霜月已经悄然爬上了枝头,此时,蒙多克城的内外,正笼罩着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刚才城警卫队那边传来消息,说位于城北的圣咏教廷分部教会遭到了不明袭击,教会内包括两名年迈的红衣大主教在内,全员二十四人被杀害。
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了维克多王国上下朝野,圣咏教廷可是人族境内唯一用来供奉神祗的教会,它拥有比拟自由联邦的庞大权力,在人族十几亿的民众眼中,圣咏教廷的地位甚至高于联邦议会。
如今,位于蒙多克王国的分部教会被人血洗,这可不是一宗简单的凶杀案那么简单,而是一件赤.裸裸的亵渎神明,蔑视神权的重大事件。
维克多王国的王国,维克多十六世得知这个消息后,吓得几乎晕倒在龙椅上,他当然知道圣咏教廷的势力是多么的巨大,现在供奉神祗的教会被人血洗,维克多十六世十分害怕自己的国家会遭到来自神祗的雷霆之怒。
尽管有些害怕,不过维克多十六世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隐瞒的,考虑再三,他还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圣咏教廷位于其他城市的分部教会,让圣咏教廷那边派人来处理。
再接着,维克多十六世又通知了位于慕尼黑城的史特拉大公,毕竟空心杀人案现在是由这位公爵负责,维克多十六世能指望的人也只有他。
除了维克多王国本土,这个消息很快也不胫而走,传到了位于人族地界中部的天龙帝国首都天龙城。
天龙城现在同时是自由联邦的首都,在收到消息的当晚,联邦议会进行了一场紧急的会议。
当晚,整个蒙多克城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为了抓住杀害圣咏教廷三名红衣大主教的凶手,维克多十六世早已经下了宵禁令,城门在太阳下山前就关闭了,如今整座蒙多克的街道上,连一个上街的人都没有。
作为经营酒馆生意的老板,鲍威尔今晚早早就把铺面给关上,没办法,因为宵禁令,别说客人,连猫儿都没有出来,生意做不了,鲍威尔也只能提早打烊回家睡觉。
“砰!”
关上最后一扇窗,鲍威尔临走前对还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伙计喊道:“今晚城里边下了宵禁令,估计没有客人会来,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了,老板,等我把这些餐具洗干净,我就休息。”厨房里传出一把好听的声音回应鲍威尔的说话。
鲍威尔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新来的女伙计,他非常满意,人不但长得漂亮,还特别的勤快。
鲍威尔关上酒馆的门离开不久,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布裙,年约双十的年轻女子,她头上裹着一张头巾,隐约可以看到她拥有一头美丽的银色长发。女子手里抓住一帐抹布走出来,把酒馆内所有的椅子和桌子都抹了一遍。
等打扫干净后,女子才抹了抹脸上的香汗返回厨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霜月和赤月升到了最高处,原本已经很安静的蒙多克城变得更加的深沉。
女伙计把酒馆的工作完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酒馆的后门走出来。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女伙计无疑看到了悬挂在头上的霜月和赤月,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忧伤,喃喃低语道,“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您差不多两个月了,主人,您过得还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