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池轻轻勾了勾唇角,“ok。”
推开门径直离开,书房内只剩下顾景舟一人。
他低头盯着屏幕上的文档,脑海中回荡着晏琛说的话,越想越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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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边,将外头积雪之上梧桐树的落影照进花店内。
沈鸢鸢穿着一件琥珀色的外套,细窄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成熟女人的妖娆身段,三满的胸线含羞隐藏在白色的里衣下。
一头长到腰的黑发被一条发带松松垮垮的束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修长纤细的脖颈。
她神色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左手握着咖啡杯,右手则托着腮,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挂钟上。
抿了一口咖啡,视线再次移到挂钟上。
阿晴走进二楼休息区时,沈鸢鸢正微仰着头,单手托着下巴。
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浑身透露出一种迷醉人的风情。
阿晴甜甜的喊她一声,“老板。”
沈鸢鸢扭头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回道,“六点多了,你先回去吧,店里我来看。”
她的语调轻慢,似乎还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阿晴手里捧着一本图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是花的花语,种类之类的图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沈鸢鸢淡淡扫了一眼,“好。”
阿晴点点头便离开了二楼。
她一离开,沈鸢鸢便收起脸上的慵懒之色,坐直身子仔细阅览图册。
视线停留在鸢尾花的图鉴上,指腹轻轻摩挲。
鸢尾花的花期虽然很短,花朵却非常美丽,盛极而衰,昙花一现。
在开花期间,鸢尾花的花朵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香气非常迷人,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
同时它也是一种非常耐寒的植物,可以在寒冷的冬季生存,等到春季气温回暖时就会迅速生长并开花。
沈鸢鸢翻看到这里,眼底掠过一抹异样,她抬手合上图册。
双手环臂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自己的父母给她取沈鸢鸢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因为他们希望她能够像鸢尾花一样绽放吗?
这样的寓意挺好的,足以证明她的父母曾经也是对她给予希望和宠爱的。
可他们忘了鸢尾花的花期太短,在最美丽的时候便会走向凋零。
沈父沈母当年替她取这个名字,的确是希望沈鸢鸢活得灿烂热烈。
可是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太残忍。
沈鸢鸢倚着沙发的身子越来越困乏,侧身躺在沙发上,阖着眼睛不愿意再睁开。
睡梦中,她置身于冰天雪地里。
周围全部都是呼啸而至的寒风,耳畔充斥着尖锐刺耳的风声和呼啸的狂吼。
周围空无一物,她的手脚被冻僵了,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仿佛被冻结在了原地,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
就在她濒临崩溃时,突然有人抱住了她,并轻柔地呵护着她。
在梦境里她和那人走近冰湖边缘站定,任由狂风暴雨拍打着他们的身体。
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猛地坠落深渊,狂风骤然消失,天地万物归于宁静。
沈鸢鸢睁开眼,看着四周,除了空旷还是空旷,什么都没有。
那个抱住她的男人呢?
沈鸢鸢再次茫然四顾,却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她转身往前跑,脚步踉跄。
这一切都像幻象一般,只要她稍作挣扎,就能轻易的破碎。
花店门外,四辆顶级豪车稳稳停在马路边,打头的是一辆银色的科尼塞格。
车窗被里面的人降了下来,男人修长的手放在车窗外。
手背脉络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指尖还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
他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一张金色的面具若隐若现。
后车的黑西装拉开车门,见男人仍然在抽烟。
不禁提醒道,“孤爷,到沈小姐的花店了。”
男人侧首看向花店,目光落在紧闭着的玻璃门上。
一缕月光倾斜进车内,将他英俊深邃的轮廓勾画出完美的弧度,高大健硕的身躯笼罩着淡漠疏离。
黑西装再次恭敬地问,“孤爷,您要进去吗?”
男人没搭理他,黑西装顿时噤了声。
片刻后,他听到身旁的男人淡漠启唇,嗓音低沉暗哑,“走吧。”
男人捻灭烟蒂丢掉后,从车内迈腿而出,笔直修长的腿踩踏在柏油路面上。
他径直朝着花店走去,昂贵的皮鞋踏过积雪,发出清脆的“哒哒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