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问道,“需要我再派人过去逼供吗?”
伊琳娜捏紧手指,恨得牙痒痒,沈鸢鸢如果认罪一切都皆大欢喜了。
但是张祁已经暴露了,这个时候她再派人去强行逼供容易被牵连。
思忖了半晌,伊琳娜冷声道,“暂时不用。”
帝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顾景帆的指隙,划过他的脸颊,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资料上。
他从未让人调查过车祸真相,因为他知道沈鸢鸢不是凶手。
现在要想替她脱罪,就只能从这份伪证上下手。
这次的匿名举报,顾景帆下意识以为是苏岚做的。
根据警局传出来的消息,才知道匿名举报的人ip所属地是芬兰。
顾景帆仔细翻阅起来,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沈鸢鸢就是凶手。
证据越严谨,越没有漏洞,反而就越是漏洞百出。
顾景帆在可疑的地方都做下了标记,并且在一旁批注了可疑的原因。
翻到最后一页,他迅速写下了一串字:这是一场局。
随后把资料仔细的装起来,大步流星的离开书房,把资料提交给了警方。
沈鸢鸢被提审了好几次,依旧没有开口认罪,回到监房里就一直发呆。
狱警见惯了各种奇葩犯人,唯独沈鸢鸢是特殊的。
她长相精致漂亮,身材曼妙有致,虽然戴着手铐和脚镣,仍是没有一点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些狱警都很喜欢逗弄沈鸢鸢。
“哟,沈小姐,在想什么呢?”狱警调侃她。
沈鸢鸢抬眸看向他,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我在想你工作期间玩忽职守,调戏囚犯会怎样?”
狱警被她呛了一句,顿时黑着脸训斥,“你自身都难保还有精力考虑我会怎么样。”
沈鸢鸢别开脸不再跟他搭话,警方只有那一沓冰凉的伪证,不足以给她定罪。
她只要拒不认罪,拘留十四天就能被无罪释放了。
—
顾景帆提交给警方的资料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单凭他单方面的解释,确实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距离沈鸢鸢被逮捕已经过去了四天,顾景舟被袭击的案子不了了之。
他本人一直在昏迷中,顾家人说不打算再追究,警方也没必要再查下去。
至于车祸谋杀案一拖再拖,直到刚才沈鸢鸢被提审后再次送回监房。
警方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面指名道姓要沈鸢鸢接电话。
对面的人打的是内线电话,警方不敢怠慢,只能把沈鸢鸢叫去办公室接电话。
沈鸢鸢接起来,电话那头的男音带着几分沙哑,“鸢鸢。”
是顾景舟打过来的。
沈鸢鸢的语气平静而疏远,“找我有事吗?”
顾景舟的声音微沉,带着几丝压抑,“你还在怪我?”
沈鸢鸢勾了勾唇,“我当然不会忘记当初你是怎样抛弃我的。”
她这么直截了当的态度,倒是让顾景舟怔住了。
酝酿了很久才沉声道,“我已经向警方提供了你不是凶手的证据,不超过…”
“你不用假惺惺的告诉我这些。”
沈鸢鸢的语气依旧冷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话音刚落,她就掐断了电话。
顾景舟听到这串忙音,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病房门敞开着,一股浓郁的消毒药水味扑鼻而来,医生走进病房吓了一跳。
顾二少怎么能把氧气面罩拔了!他立刻奔去病床前,重新给顾景舟戴上。
顾景舟醒来知道沈鸢鸢入狱,第一时间就让项城去搜集证据,又准备了假的人证为沈鸢鸢开脱。
消耗的精神力太多自主呼吸困难,被重新上了氧气面罩。
吃了很多止疼药,精神依旧不振。
刚才不顾项城的劝阻,拔掉了氧气罩给沈鸢鸢打电话。
此刻的顾景舟挥了挥手,示意项城按照自己刚才的吩咐办。
项城点了点头,退出去联系沈母去刑警队接沈鸢鸢。
自从沈鸢鸢锒铛入狱,沈母茶不思饭不响的在沈家庄园都快急疯了。
沈父不让她插手这件事,听到项城让她接沈鸢鸢出狱,换好衣服就往刑警队赶。
监房内灯光昏暗,沈鸢鸢脑袋低垂着托腮坐在坚硬的床上。
她再也不可能遇到一眼万年的人了。
顾景舟是唯一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这也是她最痛恨自己的一点。
明明那么恨顾景舟,那么想忘记他,却怎么也爱不上别人。
她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坎坷。
狱警打开监房的门,走到沈鸢鸢面前站定,轻咳嗽了两声。
“外面有人接你回去了。”
沈鸢鸢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哦。”
她表现的漫不经心,甚至对狱警说的话有些兴趣缺缺。
她摇摇头,苦笑一声,笑自己又占下风了,还要依靠顾景舟的帮助才能出去。
来接她的人会是顾景舟吗?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她要在顾景舟面前风华依旧。
理了理头发,咬破手指,殷红的液体流淌了出来,把血液涂抹在了嘴唇上。
狱警皱眉盯着她,“你在干嘛!”
沈鸢鸢不咸不淡的瞟他一眼,继续涂抹。
直到上下两片唇瓣都被涂抹均匀,她才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在涂口红。”
狱警目瞪口呆的看着不可理喻的沈鸢鸢,好半天才回魂,领着她往出口走。
一道铁门被“吱吖”打开。
不多时,沈鸢鸢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几天前进去时穿的那件衣服。
外面的阳光很毒辣,她遮了遮眼睛,生理性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眯缝着眼睛擦掉了眼泪,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男人,眼前的女人让她震了一震。
她穿着深蓝色套裙,头发随意盘了起来,脸上没有上妆看起来有些许憔悴。
沈鸢鸢的目光停留在沈母脸上,转身抹掉了嘴上的血迹。
回过头来,嘴唇微动,“妈妈。”
听到这声妈妈,沈母的眼睛霎时控制不住,愈发红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她朝着沈鸢鸢走近,伸出手握住了她白皙的小手。
目光从始至终都锁在她脸上,没有移开半分,“鸢鸢,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