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让沈鸢鸢知道,boss的无奈和内心深处的压抑。
出发点并不是想伤害沈鸢鸢,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反而伤了她的心。
沈鸢鸢看着项城惊慌的神情,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做不到是吗?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再来试图劝我了。”
“我…哎,boss让我先送你回孽镜,剩下的事等六小姐醒了再说吧。”
项城不知道怎么安慰沈鸢鸢,终究没能将话说出口,还是按照boss的话转达。
沈鸢鸢不语,只是木着脸跟着项城乘坐电梯离开了医院。
孽镜。
沈鸢鸢看着桌上古朴精美的水晶盒,眼睛酸涩难耐。
泪珠儿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仿佛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溜出来。
项城把钥匙递了过去,沈鸢鸢的手抖的跟筛糠似的。
钥匙毫不意外的掉在了地上,她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准备打开水晶盒。
指尖碰到水晶盒时,她的心脏猛烈抽搐,像是被千刀万剐。
沈鸢鸢闭了闭眼睛平复心情,拿钥匙插入孔里旋转了一圈。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盒盖打开了。
盒子里装着的是,顾景舟送给她的那条项链。
这条项链是上个世纪,欧洲一位远近闻名的设计师,亲手为自己的妻子设计的。
它象征着美好、幸福与爱,也代表着忠贞和不渝。
这是那位设计师最后的一件作品,也是他一生中最满意的一件作品。
他用了半辈子的灵感去设计,材料也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凑齐的。
这条项链是属于他们爱情的结晶,后来他的妻子去世,他毅然决然的殉情了。
两人生同衾死同穴,把这条项链带到了坟墓里。
这件事轰动全球,项链也被挂上了一条标签: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流言四起,人人相传戴上了这条项链以后,两个相爱的人下辈子还能相遇。
生生世世邂逅,再相爱相守。
直到五年前,这条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项链以真爱之晶的名字,再次现世于一场拍卖会上一跃成为天价。
沈鸢鸢看着盒中的项链,眼前渐渐浮现出顾景舟的脸庞。
他微微抿着薄唇,目光柔和,带着宠溺看着她。
“鸢鸢,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就帮你买回来。”
顾景舟的那双深邃漆黑的瞳,眸映出了沈鸢鸢拿着一本珠宝杂志的影子。
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沈鸢鸢,除她之外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沈鸢鸢缓缓的伸出手,摸了摸项链,眼角溢出一串泪痕。
项城垂首站在旁边,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离开,但他却舍不得移步。
他适时解释道,“这条项链是boss在你昏迷时,去欧洲花了二十个亿拍下来的,他虽然不记得你了,却还是履行了对你的承诺。”
沈鸢鸢点点头,泪珠掉在项链上。
曾经心念一动想和顾景舟长相厮守,提前预定下他的生生世世。
真爱之晶如愿以偿的拥有了,却无形之中失去了初始的意义,变成了困住她的枷锁。
项城在旁边默默看着,不发一言,等待着沈鸢鸢开口说话。
“把项链拿走吧,我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留在这里我只会丢掉,暴殄天物。”
“沈小姐……”
沈鸢鸢轻轻对上项城的眼睛,似若释然,“你不必多说什么,我心意已决。”
说罢,她的视线嘲讽的落在项城手里的那把锁上,“做你该做的事吧。”
项城攥紧了手心里的锁,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背过身去那一刻眼眶红了起来,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关上了房间门,木然的用锁把门锁上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做的极仔细。
仿佛是在模拟沈鸢鸢当初,拿着这把锁把书房的门锁住的场景。
项城知道沈鸢鸢不爱这座庄园,也不愿意见到boss。
她宁愿住在冰冷的牢笼,也再也不敢像当年一样勇敢的再去撞南墙了。
被冷水浇顶太多次了,即使有人递给她一张毛巾,她也宁愿不要了。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即将被更为冰凉的冷水倾注而下之前,递给她的毛巾呢?
沈鸢鸢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伫立。
她的身形纤瘦而单薄,看着竟比纸片人还弱几分。
顾景舟会因为失忆而遗忘她,却唯独不会放她离开,把她的身心都囚禁了起来。
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放她离开,就为了独占欲和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吗?
沈鸢鸢的眼睛酸涩,她靠着窗户坐下来,静静凝视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他们个个木讷呆板,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摆布,毫无主见,可悲又可怜。
可笑的是,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根本无力挣脱。
笠日—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帝豪酒店停驻,一入眼便是门外两座庄严的石狮子。
酒店门口上端挂着一块烫金牌匾,气派的“帝豪酒店“赫然现于眼,处处彰显华贵。
望不见尽头的红锦地毯早已经铺好,酒店聚集了大片的人群,围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想亲眼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四周人头攒动,鼓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唯有顾景舟这个,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置身事外。
他优雅的下车,居高临下地站着,漆黑的眸子仿佛一捧星屑落在里面。
十几个黑西装,在人群中替他开出了一条通道。
顾景舟漠视身边的一切人和事,身姿挺拔,步履闲雅。
一袭白色的西装,也压不住他身上的矜贵高傲。
他步伐沉稳的踏入了宴会厅,宾客都在等他一个人,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顾景舟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两枚,衣袖挽高。
隐约可见结实的臂膀,整个人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野性美。
这倒不像是来结婚的,更像是来游玩的,就差有人跟在他的身后,写一个顾景舟到此一游。
顾景舟在婚礼舞台上站定,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场,令人忍不住俯首称臣,不敢造次。
司仪走到中央,手持麦克风,“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各位记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