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不错,只可惜,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这一点,实力越强,她越能感受到这一点,尤其是面对过天道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天命!
这是一个无法揣度的词,它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你能否察觉它的存在。
凡人岂能逆天而行?
剑锋洁白如雪,凛冽如霜,未曾沾染上任何血迹。
林岳缓缓朝后退去,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刚才他连对方如何出手的都没能看清,剑刃之快,如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一剑封喉。
面对这种对手,能够活命,已然是一种幸运。
红鸮脸色阴晴不定,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确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其武功看不出有任何百家的特点,武器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鲸鲵剑。
他所不知道的是,成就一代宗师之后,每招每式皆是至简,对付他们这种级别的对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招式,最简单的斩、刺、劈、抹、削,就是最好的方式。
一连斩杀两人,鲸鲵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目光依旧清冷,如同手中的月灵剑。
她轻声问:“还有谁?”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可闻。
红鸮凤眸微眯,输人不输阵,他笑着说:“阁下的功夫的确让人意外,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了?我们有这么多人,即便是耗,也能将你拖死在这里,更不要说,这里是新郑,这里是韩国。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你很强不假,可你能对付多少人,百人?还是千人?”
他怕什么,正如他所说的,这里是韩国新郑城,是夜幕扎根最深的地方。
他们不行,还有将军府,还有城卫军。
“你可以试试,如果没事了,那我可就走了。”这样说着,鲸鲵将长剑插入剑鞘,转身朝着巷子的另一头出口走去,她的动作不急不缓,如她来时一模一样,从容!
强大的实力,给了她足够的自信。
现在,即便是那个阴阳家的东君来了,她也有把握将其镇压当场。
至于掩日?
那是什么东西?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她将要离开巷弄时,房檐上的红鸮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动手。对方很强不假,可他们这里人多,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指望他们帮忙,还不如求老天保佑来的直接有效。
双腿在房檐上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稳稳落在巷弄的出口左侧的屋脊上,双臂抱胸,眼眸中隐隐有一丝忌惮。
一行人纷纷出现在她的两侧,皆是灰色衣袍,一副江湖人士打扮。
他们手持利刃,目光火热而嗜血,天降神物的诱惑,没有人能够抵挡,哪怕他们什么都不了解,但江湖上的传闻可不少,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也都值得他们为此搏一搏。
输了,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可要是赢了,那绝对是功成名就,成就一番千古霸业。
不然,鲸鲵为什么会脱离罗网?
这件宝物值得她这么做,拥有了它,罗网也将不再被放在眼中。
左右看了看,这些人尽是亡命之徒,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和他们也没多大差别。长剑再次出鞘,不过这一次,她并未停留,以笔直而修长的右腿为轴,左腿稳着身子,腰部扭动,力量激发而出,剑芒如同一轮圆月,彻底在这一处僻静的小巷中绽放。
三百六十度转体,光影跃动,如梦似幻。
站定,双腿微曲,提息一跃,在红鸮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与之擦身而过。
随手甩了个剑花,将长剑入鞘,鲸鲵没有多言,轻轻一跃,跳下屋脊,朝着内城走去。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那些看热闹没动手之人,此时心中有些古怪,看着站立不动的杀手们,眼看对方人都走远了,他们竟然跟没看见一般,放任对方离去。
什么情况?
有一胆大之人上前查看,刚才的光华太过耀眼,以至于他当时眯了眯眼睛,等再次睁开时,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他一手按压在剑柄上,另一只手搭在距离自己最近之人肩膀上,说:“我说,哥几个这是在干吗?人家都走远了,你们还不去追?”
话音刚落,只听见“咚咚”一连数声响,定睛一看。
却是这人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了下来,摔在青石板上,滚到自己脚边。
迎面朝上,从这个角度低头看去,还能分辨出对方脸上挂着的残忍与弑杀,这是多么快的剑啊!
直到死去,这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们也同样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抬头看去,是尸体倒地的声音,一颗颗如同滚葫芦一般的头颅在地上滚动,鲜血染红了巷弄,仿佛铺上了一层红毯。
红鸮站在屋脊,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酥痒,他不由抬手摸了摸,手指的触碰让他感到一股剧痛,垂眸一看,指尖竟然已被鲜血染红。
脑海中闪过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随即宛若大脑宕机了一般,视线开始偏转,最终陷入无尽的黑暗,最后的光明时刻,他仿佛见到了一具无头尸体跌落,那金色的锁甲是那般熟悉,肩头的尾羽还在清风中缓缓飘动。
死了!
全都死了!
行动之人无一活口,这一份狠辣与果决让在场众人感到头皮发麻。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堑,碾压,这是真正的碾压。
更远处,墨鸦与白凤静静地坐在房顶,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蹿脑门。
白凤稚嫩的脸蛋上残留着一股不可思议之色,他侧头看向身侧的墨鸦,出声问道:“好快的速度,好狠的心,一瞬连斩十六人,剑刃封喉,而对手做不出任何反应,你觉得她是不是鲸鲵?”
“这个问题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
食指与无名指间夹着一根黑色羽毛,墨鸦轻笑一声,声音中有一丝庆幸。他说:“还好我们没过去,不然地上又会多出两具尸体。”
宗师,这就是宗师的力量吗?
心中感慨,墨鸦抬眸看向远处落羽小屋子的方向,他到底造就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啊!
怪不得他会说遇到了不要想着逃命,求饶才是唯一的活路。
现在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