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南扯唇,拉过安全带扣上,又才盯唐伊歌一眼,“约会?”
唐伊歌没说话,勾着嘴角,把脸转向车窗口。
容司南凝着唐伊歌光洁的侧脸,清眸眯了眯,打火,启动车子,缓缓朝停车库外驶出撄。
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库时,容司南从后视镜看伊歌,润声说,“想吃什么?”
唐伊歌想了想,回头看他,“火锅?偿”
“你现在不能吃辣。”容司南说。
“我们可以吃鸳鸯,或者清汤火锅?”唐伊歌道。
容司南停顿了两秒,“嗯。”
唐伊歌便看着他的侧脸笑了会儿,又把脸转向了车窗。
容司南也在唐伊歌将脸转向车窗时,黑密的睫毛低低垂了垂。
……
到了火锅店,容司南无视唐伊歌哀求的眼神,真的就点了个清汤锅底。
唐伊歌咬咬牙,气哭。
容司南捏捏她的手,“你现在不能吃辣,清淡为主。”
唐伊歌耸了下肩膀,“其实我的身体跟吃不吃辣,没多大关系,我知道。”
容司南捏着唐伊歌的之间微不可见的颤了下,偏头看她,温声说,“注意些总是好的。而且,吃得清淡本身就对身体好。”
“嗯。”唐伊歌弯眼对他笑了笑。
因为是中午的缘故,所以火锅店人不是很多。
没一会儿,锅底和唐伊歌点的菜都上来了。
锅底是香菇大骨汤,闻着很鲜。
容司南先给唐伊歌舀了半碗大骨汤让她先喝了暖暖胃。
唐伊歌捧着碗喝的时候,容司南就挽起袖口给唐伊歌烫菜。
唐伊歌拿眼角斜了眼认真给她烫菜的某人,只觉得喝进去的汤都是甜的。
吃火锅的过程,唐伊歌就只负责吃,容司南则尽职尽责的给她烫菜。
待唐伊歌吃得差不多,他自己就着给唐伊歌烫了没吃完的随意吃了些。
之后便结账,和唐伊歌离开了火锅店。
坐上车,唐伊歌问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的容司南,“你还去律所么?“
容司南扣好,在她嘴角吻了下,才坐到位置上,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不去了。剩下的事在家处理就行。“
“噢。”唐伊歌点点头,目光在容司南脸上漂浮了几下才转开。
容司南从后视镜看她,眸光透着丝深邃,“下下礼拜是盛歌律所成立十五周年的周年庆典,你陪我参加。”
唐伊歌听话,美眸里浮现几秒钟的恍惚。
随即,唐伊歌望向容司南,“我吗?”
自从五年前酒店门事件外加唐峪闻公然召开记者大会与她解除父女关系后,唐伊歌一时之间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消遣,名声烂透。
自那以后,唐伊歌便很少参加这种打着周年庆等名头,实则不过是些名流宴会。
而且,唐伊歌内心深处,其实对这样公开的场合,很排斥。
这一次,又是跟当年“酒店门”的男主角一同出席……
唐伊歌不敢想象会引起怎样的舆.论风暴。
所以凭着人本能的对麻烦的规避心理,唐伊歌犹豫了。
容司南自是知晓伊歌的顾虑和逃避的缘由。
虽打心底里不愿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可这次宴会,本身就是为她而开,所以,她怎能缺席?
容司南微阖眼,沉默了片刻,说,“我是盛歌最大的股东,盛歌这次的十五周年庆,我若是不参加,说不过去。而一般宴会都是成双成对的,你总不希望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参加,或是带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出席吧?“
容司南说完,偏头,有些可怜的看了眼唐伊歌。
唐伊歌看到他这般,心口软了。
况且,她怎么可能准允他带其他女人参加?
唐伊歌垂了垂眼睫,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睛看着他,笑道,“我陪你参加当然没问题。”
容司南从后视镜望着伊歌强做自然乐意的笑,心尖却是闷闷一疼。
容司南什么都没说,只腾出一只手,短暂的握了握伊歌放在他腿上轻握着的手。
唐伊歌看了眼他握着自己手的手,嘴角努力扬高。
……
车子停在锦绣华都A区大楼下,容司南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便要推开车门下车。
“大哥。”
唐伊歌却在这时不其然叫住他。
容司南身形一停,随即回身靠在车座上,偏头看着唐伊歌,勾唇,“怎么?”
唐伊歌盯着他的眼睛,“我有话问你,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容司南倾身,伸手握住唐伊歌的双手,包在掌心轻揉了揉,柔声说,“你说。”
双手传来的阵阵温暖,让唐伊歌悬到嗓子尖将要问出的问题有些犹疑的在喉咙里来回滑动,半响竟都没能问出口。
容司南眸光温和看着伊歌,“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又没有了?”
“……有。”
唐伊歌声音很轻。
容司南拍拍她的手,“什么?”
唐伊歌咬了口下唇,望向容司南的眼眸多了分坚定,道,“唐阮,是你带走的么?”
在唐伊歌问出口的刹那,容司南看着唐伊歌双眼里的柔和,就那么一点一点阴森吞噬,再看不到一丝一毫。
唐伊歌心口发紧,忙从他掌中抽出手,反紧紧握住他的,神色慌张,“大哥,你说过会对我好,不能生气。”
瞳孔印入唐伊歌焦灼不安的脸,容司南眼眸里的阴霾褪散了些,不过神情依旧严肃得让唐伊歌心悸。
“大哥……”唐伊歌更用力的抓紧容司南的手,声音又低又哑。
容司南闭了闭眼,从伊歌手中抽出一只手,轻抚了抚伊歌皱死的眉,声音虽难掩冷意,但语气到底没舍得说得太重,“唐阮的事,你别管,嗯?”
唐伊歌盯着他。
所以,唐阮真的是被他带走的……
有些无措的含紧双唇,唐伊歌看着容司南的双眼,有犹豫,也有迟疑。
可尽管她自己也诸多顾虑,或者并非想这么做,可唐伊歌最终还是开口了,“大哥,我能不能最后求你一件事?”
容司南薄唇抿直,“你说呢?”
“最后一次。”唐伊歌哀求的看着他,“行么,行么?”
“不行!”
容司南抽出手,手指也从她眉头拿开,表情冷硬,“其他事我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气,愤怒。可我比你更生气,更愤恨。”
唐伊歌双眼微红,哀婉的盯着容司南,“大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爸妈现在都在医院里。我妈妈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爸他又住了院。我们家基本已经散了。”
“那不是你的家,有我,有小睿的地方才是你的家。他们根本不值得你怜悯,不值得你委屈自己成全。”
容司南声线冰冷。
“是,我是很委屈,特别委屈。而且很恨,很恨。”
唐伊歌声音哑得厉害,“可我能怎么办?我改变不了我是他们的女儿,唐阮的亲姐姐这个身份。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父母死掉吗?”
容司南微震,看着伊歌痛苦的双眸,心尖揪疼。
倾身,容司南解开伊歌身上的安全带,握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过来,放坐到他腿上。
唐伊歌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委屈说,“大哥,我在跟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自己比任何人都痛恨我自己。就算我是唐阮的亲姐姐又如何呢?她那么害我,害小睿,我凭什么要对她仁慈宽容?她哪怕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我也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逼我不得不做出违背我心意的事,我很难受,特别难受。”
容司南搂紧她,大掌轻抚她战栗的背部,低头亲.吻她的耳畔,“为什么非要做让自己难受的事?你是笨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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