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水加的少,煮出来的味道很浓郁,带着淡淡的咸味和葱香味。
这次没煮青瓜,满满的一盆都是白菜,咬一口,白菜特有的清甜香味混合着鸡汤的味,馋的人直咽口水。
牛二把唯一一个鸡腿夹给了她,自己夹了一块全是骨头的肉吃了起来。
陈娇娇也没客气,低头咬着吃了起来。
锅里煮着剥了壳的鸡蛋和鸭蛋。
鸭蛋要比鸡蛋大一些,味道上也有一定的差别。
一碗鸡汤下肚又吃了许多的白菜和肉,她这会儿已经有些吃不下了,自己吃了个鸭蛋,把其余三个放进了牛二的碗里,说“偏房生着泥灶暖和,一会我们把前年的谷子弄出来晾晾,省的霉了,先晾晾,等开春有太阳了再搬出去晒。”
“行。“牛二点头,“一会我把谷子扛过去。”
“家里有麻袋,直接铺地上晾,到时候收的时候也容易。”
牛二还是点头,把碗里最后一筷子白菜吃进嘴里,说“明天我去送柴了,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有啥重活留着我回来了做。”
“哪有什么重活。”她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说到这她也是疑惑了“我记得翠萍怀孕的时候总是恶心想吐,我怎么没这个情况,老郎中没诊错吧?”
“应当不会,那老郎中医术还可以,十里八乡的人都在他那看病,没人说不好的。”
“二婶当初怀陈奇元不是也没吐吗?可能是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不吐还好,你也没那么难受。”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了,催促他“你赶紧吃,完了我收拾。”
“你再吃个蛋。”牛二把鸡蛋给她夹了一个。
陈娇娇这会儿撑的想吐,忙摇头“我不吃了,太撑了。”
牛二闻言又夹了过来,一口一个全吃了,锅里剩下的点白菜和汤也全吃了。
案板上还放着没来的及剁的肉,牛二提刀几下就给收拾好了,,把肉抱着一起放到粮食房里专门放肉的筐子里,然后才扛着粮食去了偏房晾。
这会儿天色还早,村里其它家的烟囱还冒着烟。
她老早的把院门堵了,回到偏房牛二正要倒谷子,陈娇娇把麻袋往一起铺了铺,确认谷子不会从缝隙里倒下去。
前年的谷子不多,只有四袋,倒出来的一瞬间闻着味很重,好在没发霉结块,这股味道晒一晒也就没了。
去年的谷子收完之后用太阳暴晒过,等开春晒也来的及。
她把谷子铺开,往泥灶里扔了两根大柴,又抽了个火引子把屋里的火盆点着熏着,弄完之后又要去后院装柴。
十五捆柴加上车子的重量并不轻,牛二似乎习以为常,单手提起车把就给推进了柴房里。
忙活完天也黑了,风吹过的时候冷的厉害。
陈娇娇有些不放心“这也没几天,路上化的雪万一没干呢?你拉着多吃力。”
“早点走地面是冻着的,下午空车不打紧。”
“要不我跟着帮你推一推吧?”
“不用。”牛二揽着她往屋子里走,无奈道“路太远了,你不适合走远路,明年的鸡蛋你留着吃,别大老远的跑了,我知道我说了你不听,但我们不差那点,给你和孩子补身子要紧,兔子你留着等我抽空回来卖或者杀了晒了。”
“明年我就不打散工了,有时间就回来。”
“这样来回跑你太累了。”
“不累。”牛二笑了起来“我喜欢回家,等买完地就能轻松一些了。”
靠天吃饭的农户对地有着谜一样的执着,牛二同样如此……
翌日,陈娇娇照常起来做饭,她没煮粥,焖了一锅谷子饭,又焖了一锅青瓜。
青瓜里放了油渣,吃起来香香的。
家里最近没烙饼,陈娇娇又麻利的烫了点面打算给牛二烙个路上吃的。
牛二喂好鸡兔回来,手上还拿着两个鸡蛋。
“这会儿还下蛋呢?”他们昨天杀鸡就是因为不下蛋了才杀的,昨天的七只鸡虽然肚子里都有蛋黄,但那都是指甲盖那么点的,只有两只鸡肚子里的比较大。
这会儿天太冷,就算肚子里有蛋按理也是不会下的……
“冻着的,不知道哪天下的,我收拾鸡窝的时候发现的。”
“那你放了吧。”她也没多纠结。
把擀好的饼放进锅里烙,她只弄了半碗面,烙起来也快。
牛二洗漱完从门里进来,陈娇娇把铲子递给他“你先盛了吃,还剩最后一张了,我马上烙好。”
牛二点头应着,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又夹了许多的青瓜埋头吃了起来。
陈娇娇把烙过饼的锅擦了,把饼装进干粮袋里,这才坐着吃了起来。
青瓜空口吃有点咸了,拌饭刚刚好。
牛二吃的又快又急,她这刚吃了两口就第二碗了。
陈娇娇已经习惯了他吃饭跟抢食似的样子,给他倒了一碗温开水,顺了顺嘴里的残渣。
“我走了。”他起身拿起灶上的干粮往外走,陈娇娇放下碗筷跟了出去,帮他把院门的门槛拿掉,等他拉着车走远了这才堵了门。
厨房里她吃了一半的饭菜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她倒进锅里又热了热。
吃完饭没多会,陈娇娇正在翻谷子的时候院门“咯吱”一声响了。
她出去一看发现是刘婶,于是笑着说“婶子进来坐。”
偏房里泥灶生的很暖和上面还放着水壶烧水,刘婶一进门看到地上铺的谷子,立马又笑着说“这家里有多余的房子就是好,你家的谷子弄完了?”
“弄完了,本来也没多少。”
“我家的还没弄完,我也学你把谷穗切了放进屋子里用火盆熏着,我家地方不大,折腾了这些日子也没弄多少。”
“你家地多。”她拍了拍手站起身“你们前几年的谷子晒了没有?”
“没,原本今年打算脱完谷子晒的,谁想一直下雨也没太阳。”
“你家粮多,确实不好晒。”
“多啥呀。”刘婶叹了口气,问“你们这是啥时候的?”
“前年的,就这点了,晒了明年吃。”
“也得亏牛二在外头干活,这要天天在家,这点粮食哪够你们吃的。”
“是。”陈娇娇也笑了起来“我一个人倒是不费,牛二在家那粮食就跟长了腿似的跑。”
“你整天吃野菜粥当然不费了。”说到这刘婶也笑了起来“你俩也是不会过日子,吃那么饱做什么,闲的时候吃个半饱不也一样。”
“吃饱点有力气。”她从外头拿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说笑了两句,刘婶这才问“牛二上次去程家,我让他问的事问了没有?”
“问了。”她皱着眉,摇了摇头,说“牛二回来跟我说没法子,具体是没有合适的还是舅妈她们为难我也不知道,他没细说,晚点等牛二回来了你再问问他。”
“那算了。”刘婶摆摆手,反正也没法子,问也是白问“这陈四也要成亲了,我这愁啊……”
“陈四?”陈娇娇疑惑“陈三不是刚成亲吗?陈四这么快也要娶了?”
“谁知道呢。”
“啥时候啊?”
“年底,也快了,听说是四丫嫂子的嫂子的远房亲戚。”
“这陈三娶了个媳妇,倒是连带着陈四的亲事都解决了……”
刘婶说这话时羡慕不已,她坐了会,突然问“你说这高小花怎么样?比吴元小了点,反正方小桃也有给她找婆家的打算,这么看来倒也合适。”
“不知道。”她摇摇头,从心底还是觉得方小桃应该不会同意。
刘婶一拍大腿根,脸上都带了点势在必得的架势,“我去问问方小桃。”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