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左将所有重要战力召集到一起,宣布了即将转移战场的指令。
“除了绯世的部队留下一部分以外,其余未负伤主力人员,包括卡威曼、希琳、威廉、林恩、绯世、薇安娜、爱琳娜、花若离、米柚、莉莉娜、缇娜、凯蒂亚以及……安洁。都将登上此荒,前往禁绝石窟区域。其余人员留在皇樱阁接受治疗,西比斯舰队会留在这里,短时间内所有人都不会有危险。”
“达左!”这时,米柚忧心问道:“沐沐她……没事吗?”
达左点点头,也不回避,“抱歉,因为我的疏忽,现在沐沐很有可能在卡恩手上。”
他看了一眼爱琳娜,于是后者便说:“确实能感受到一股臭蜥蜴味呢。”
达左耸耸肩,再次道:“我们现在就出发,此荒就在南门外,全员出动!”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达左先生。”神风祈零出现在达左的身旁,对他颔首致意道:“请务必让我一同前去。”
“神风小姐。”达左蹙起眉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叫我祈零就好。”她回了一句,静静等待着达左的回答。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帮助。”
得到达左首肯之后,神风祈零亦心满意足地笑了,“谢谢您。”
接下来,十几号人陆续等上了此荒舰船,这艘号称“绝对之盾”的神秘空艇,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升上高空,那一刻,西比斯的舰队每一个人都听见了这样一条广播。
“我们即将前往最后的战场——禁绝石窟。塔蒙多就交给各位了。虽然这是个有去无回的战争,但还请各位盟友务必坚守到最后一刻,他日归来,一切都是新生。”
虽然不是每一位战士都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更多是时候他们只是别无选择,但是……他们知道在那艘纯白的舰艇里,有西比斯的灵魂在。
“必奋战到最后一刻!!”
齐声的呐喊便是最好的送行礼,此荒无声地调整着方向,并在下一刻绽放出奇异的流光……消失了。
……
此刻,禁绝石窟的战况,只能用惨烈与骇人来形容。
巨如山峦的尸体几乎遍布整个大地,它们中大部分都是巨龙,但是有一具,却赫然有着人一般的身躯——不久之前所向披靡的古魔此刻也倒在了地上,胸口破开一个可怖的大洞,数量更多的潘鬼、行尸犬爬上它的脊背,蚕食着它的尸身。
仅剩的几个单位还在空中奋力作战,它们是来自真名教会的龙骑士以及至高龙神麾下的亲信。
曾经于克里洛活跃过的红莲龙骑此时也身处于战场之中,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心爱的坐骑——祸炎龙就倒在他的身旁,而他已经守在这里半个小时了,源源不断的敌人依旧从禁绝石窟内部涌出,让人心生绝望。
几乎是从塔蒙多打响守卫战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到达禁绝石窟,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作战,因为教皇的一条谕旨,所有人都做好了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准备,可哪怕是与龙族联手、哪怕是教皇已经殉教而去,无论你损失了多少弟兄,无论你的信念有多么不可摧,都阻止不了敌人卷土重来。
“我们到底……在跟什么战斗啊……”红莲把手中的圣器插入脚下的黄土,大口喘着气,血痕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落,染红了几粒沙。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此时,一身黑袍的大主教沃冈夫出现在红莲面前,轻易战胜教皇的他,恐怕已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存在,“跟使徒作对,是最为愚蠢的选择。”
说话间,又有一位骑士长从天上坠落,宛若白色的流星,那是白霜骑士长的身影。
“呐,沃冈夫……”
“什么?”
“使徒,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这么不讲理的吗?”
沃冈夫不屑道:“‘绝望’只是一扇门,一扇通往另一颗星球的门。”
红莲似乎想到了什么,“呵,那你是想说,那颗星球就是这些怪物们的老家?”
“无所谓家。”沃冈夫最后看了红莲一眼,道:“我只知道,那颗与我们的星球大小相仿的行星,里里外外都被这种生物所填满。它是怪物们老家,还是说,曾经是别人的老家?呵呵……无聊的问题。”
沃冈夫转过身,离开了。
留下红莲一个人,对面再次袭来的黑潮,长久地站立着,没能再一次举起他的剑。
……
天边,此荒渐渐显露出它的身影,然而就在它完全进场的那一刻,船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底部的剧烈冲撞!强烈的摇晃险些让安洁摔倒在地,她惊慌地问说:“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出现在此荒前方的身影说明了一切。
“呵。”此刻的卡恩身边萦绕着傲然的魔能,两根长长的犄角从他额头伸出,身后的三对龙翼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更重要的是,他手上还抓着一个女孩。
“沐沐!”米柚撕心裂肺的喊声中,众人更同时目睹了卡恩身后,那个悲惨的战场。
“怎么会……”连花若离都陷入了一阵的失神。
此刻的沐沐被卡恩扼住了咽喉,脸色发紫,她死死握住卡恩的手腕,却无济于事。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达左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荒外部。
他死死盯着卡恩,问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达左身后。
“交出女神的传承。”
安洁莉娅攥紧了自己的手。
达左迟迟没有回头。
“怎么,这只小猫咪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啊。”
话语间,血色已渐渐从沐沐脸上逝去。
安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坠,突然鼓起勇气道:“我去。”
“安……”莉莉娜想要出口说些什么,但又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是安洁的选择。
缇娜转过身骂了一声可恶,不愿再看下去。
安洁则对着众人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
于是她迈出步伐,命令此荒将自己送到外部。
她与达左擦肩而过,虽然没有回头,但在内心深处,两人都明白,这么做的理由。
安洁莉娅昂起头,在心中无比自豪地说:还记得吗,我老师有五种形态;还记得吗,世界树的花瓣能够守护一切;还记得吗,我身后的这批人有个统一的名号,叫做焚神殿……
所以,当安洁站在卡恩面前,当卡恩觉得胜利在握松开手抓向安洁的那一瞬间。
他又怎么能料到……
“时间,如我囊中之物……”
时间凝滞的那一刻,世界树的花瓣亦绽开了象征着圣洁的花,它抵达着一切力量的侵蚀,将安洁包裹在内。当卡恩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之时,时弥剑已然出鞘!
卡恩怒目圆睁,光速出手将时弥剑握在手中!时弥剑在不断颤动着,但一时间竟无法寸进。
可紧接着,又是一道杀招袭来——
“蔷薇剑舞!!”
卡威曼的身影一闪即逝,一时间竟犹如万柄长剑出击,将黑龙卡恩淹没在了剑的风暴之中。
便在这绝佳的机会当中,希琳抬起手将花瓣召唤回自己身边,而达左也抱着气息微弱的沐沐回到此荒。
然而场外,即便是卡威曼与薇安娜一同出手,竟也无法对卡恩造成有效伤害,他将自己隐藏在六翼之下,以难以置信的防御力抵挡住了所有攻击。
“这种时候,可少不了我啊。”爱琳娜踏着信步,闪现到了卡恩面前。
感觉到一丝危险的卡恩用六翼弹开所有攻击后重新现身,并试图与爱琳娜拉开距离,然而当爱琳娜念动口诀,一切都成了无用功:“梦千年……”
爱琳娜舞动着自己的羽毛扇,身边逐渐浮现出数个大小不一的阴阳玉幻象,那幻象随着爱琳娜的手势从她身边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将卡恩团团围住。
“啧,万代法则……”
以一敌多的卡恩此时终于预感到了大事不妙,他举起右手臂汇聚着全力一击,浩荡的魔能凝固成一个比他大三倍的黑球出现在他身前。
“啊……啊……”卡恩低沉地嘶吼着,将自己方才所吸收的所有攻击都转化为吞噬一切的破坏力,打出了这一拳。
咻轰——
巨大的黑色流柱朝着此荒轰然射出的那一瞬间,阴阳玉光芒大作,完全锁住了卡恩的行动。
卡威曼与薇安娜抓住这个机会,给予卡恩致命的一击——
“王国荣耀之剑——”
“时空啊,破碎吧——”
金、阴两种颜色的刀波以卡恩为中心交叉汇聚,同一时刻,从此荒的前端亦发射出了毁天灭地的一炮!
“输出功率100%,直接打空所有蓄能。”达左对着操控终端说。
于是下一刻,黑白两股力量于高空相撞,它们势均力敌,各不相让,然而对峙仅仅持续了两秒,拥有无限续航的此荒主炮便战胜了黑暗!
此刻三股力量正式相聚,作为堕龙神化身的卡恩哪怕再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接受淹没于白光之中的末路。
这,便是立于顶端之人的战斗,一息之间的抉择,足以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