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希望事情走到这一步,但太子和太子妃做的那些事。
他们死有余辜,可就算是死了,也不代表所有的事都可以做个了结。
楚帝给福来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一群宫人过来,将地灾清理干净。
不过盏茶时间,整个宫殿更是连香都熏上了。
只是经过刚才的事后,楚帝也没有让宴会继续下去的心思。
对着福来吩咐一声道。
“安排人送女眷出宫。”
“是陛下。”
福来领命退了下去,很快整个大殿里,只余下了皇后,皇贵妃以及林玖玖这些人外,便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了。
其中,太子一党,特别是林家的众人是被宫中侍卫押着跪在殿中的。
至于,之前随太子谋逆的那一批人,早被楚帝暗中安排的人手给肃清了。
看着跪着一地的官员,和那些从前和太子过从甚密,如今两股颤颤的站在那里。
楚帝并没有急着开口,依他以往的脾气,这些人当然是杀了更省心。
但他现在并不打算这么做,这些人虽然立场不坚定,但只要没有做过对百姓不利的事,他没打算赶尽杀绝。
只是必要的威慑还是要有的。
楚帝坐在上面不说话,下方的群臣只觉得压力更大。
已经有不少人头上后背发寒,额上冷汗涔涔,一副随时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候,楚帝瞧着并不多了,这才淡声开口道。
“太子党同太子妃林仙儿,其父林成泽谋逆。
太子与太子妃当场伏诛,现褫夺二人封号,林成泽满门抄斩,九族流放。”
“咳。”
楚帝这话刚说完,旁边便传来一阵轻咳之声。
只是还没等到他转头,便听到澹台月明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皇兄,你脑子有泡吧,林成泽这一支,是从前镇国公那一脉分出来的分支,要是九族流放岂不是要将前镇国公全家也给流放了?”
他之前就与皇兄说过林玖玖与前镇国公一家的关系,皇兄是不是都忘了。
楚帝听到他这话,并没有回头看他。
而是接着对下面的道。
“大理寺卿何在?”
随着楚帝话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臣,从群臣中走了出来。
虽然,已是满头华发,但依旧精神矍铄。
“臣在。”
楚帝看着这个从他还是皇子时,便默默跟随在他身后的臣子。
两人原本年纪相当,如今看着却像是两辈子的人,心里有些感慨。
但很快收敛了情绪,看着下面的大理寺卿道。
“镇国公一案,原有太子经手,其中疑点重重,朕命你重查此案,早上还冤者一个公道。
另外,与太子、太子仙有关的案子,全部重新审理,朕到要看看,他们这些年都做了多少好事。”
楚帝说完这话,便又转头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
太子是她生的,楚帝不信太子的所做所为,皇后一点不知情。
若真是如此,之前又为何帮着太子算计安家嫡女。
皇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刚刚太子和太子妃惨死,已经让她心神激荡,如今,她却连看楚帝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是不恨楚帝,而是她还有个孙子,那是太子的血脉,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断了香火。
只是她越想隐藏,就越是藏不住。
楚帝看着被她护在身后的那个假的皇太孙,对着福来道。
“去,将那个小崽子弄过来,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福来闻言挥手招来两名侍卫与他一同上前。
皇后在听到楚帝的话后,更是死死的护在那个孩子身前,根本不让福来接近分毫。
一边朝着楚帝求饶道。
“陛下,他也是你的孙子,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你饶了他吧。”
楚帝听到她这话却是十分不屑。
这个孩子在宫里这些天,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太子的种,那行事可真和太子如出一辙,阴毒且狠辣。
他宫里伺候的宫人,几乎都被他虐打了个遍。
若不是如此,楚帝也不会发现自己心爱的小皇孙被人给调包了。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还是因为想从他身上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找出幕后之人为自己的皇孙报仇。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好儿子啊,太子的功劳。
楚帝没有发话,福来自然不会因为皇后的阻拦而放过那个孩子。
福来上前一步拦住皇后,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上前,一把将那个已经吓傻的孩子提溜了出来。
如同抓死狗一般抓在手里。
楚帝看到跌坐在自己面前,与澹台浩泽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眼里神色莫名。
他从来不知道太子居然还藏了个这么大的孩子,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早早就为今日的事做准备,为自己留下的后路吗?
楚帝越是这样想,脸色便越是难看。
捏了捏拳头吩咐道。
“来人啊,把他脸上的易容给朕揭了,朕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到楚帝这话,立马有精通这方面的暗卫从阴影处现身。
暗卫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药水,往那孩子脸上一抹。
很快脸颊周边便慢慢翘起一层薄薄的假面皮。
暗卫顺着边缘慢慢将这一层假皮揭开,很快就露出底下的真容。
这孩子和太子长的一模一样吧,但至少也有七分相似。
放在一起,谁也不怀疑他们就是亲父子。
皇后却在看到他这张脸后,吓得瘫倒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
谁也没想到皇后反应会如此之大。
既然是父子,长的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皇后会说不可能……
林玖玖也好奇这是为什么,随即藏在袖中的手,便掐算起来。
只是越是掐算,她脸上的神色却越是奇怪。
百里沉渊看到她这神色,不由得将脑袋凑了过去问道。
“玖玖怎么了?你算出什么了?”
林玖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不是她想卖关子,而是这事太过狗血。
连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