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被放出来以后的第一个好消息,陈双醒了。
“不是,你还是先说说你是不是警察吧,我看你对这个很敏感。”老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这个狡诈的家伙,故意这样诈我的话。
如果是以前,我就直接承认了,可现在我的脸皮也厚了,我就死撑着不承认。
“我当然不是条子了,我是霍东野,不信你去查啊。”
老吴盯着我的脸,慢慢地凑近,距离近的我感觉毛骨悚然了。
我推了一把,说大老爷们儿地别靠这么近,怪恶心的。
老吴咯咯怪笑着,贴着我说:“你不是警察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了么?”我决定装死到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反正老吴又不能对我刑讯逼供,我就是不承认。
其实我可以对老吴坦白我的身份的,他只是一个医生,但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里随时随地都充满了恐惧,总感觉每一个人都可能害我,我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我觉得不能让老吴抓着话题,就转头问道:“我是不是警察很重要么?你又没犯法。”
但老吴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紧觉,为什么他会觉得我是个警察。
老吴嘿嘿一笑,给我递了杯水,对我说:“小霍啊你别紧张,这话也不是我问的。”
“那是谁问的?”
老吴说了两个字:“陈双。”
“怎么可能是陈双?真的是她?!”当时我便失态了,情不自禁地说道。
陈双怀疑我是警察,难道廖正新也有所察觉了。
我非常懊恼,也很害怕,我是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了,才伪造出这么一个“清白”的身份。
可这个身份毫无用处似的,还是被轻易地看穿了。
陈双是想提醒我什么嘛?
还是说,老吴被收买了,这是在套我的话。
我手心全是冷汗,如果老吴也被收买了,那他是廖正新的人还是沈志筹的人?
此时我再看老吴,他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和以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透着一股阴冷劲儿。
老吴还殷地看着我,大概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准话儿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警察。
我果断地笑着说:“老吴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是警察,你见过我这种警察么?混得这么惨。”
“我知道,你可能是卧底,那个姑娘让我问你是不是警察,如果是的话,就快点儿去救她,她现在的处境可不好,我是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才和她说上一两句话的。”
我不想再纠缠在我的身份上,就趁机转移话题问他,陈双怎么了。
老吴叹了口气道:“可怜人啊,她怀孕了。”
“啊?”我大惊失色。
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陈双不是跳楼出的事儿么?
“那她是跳楼前,还是跳楼后?”我问。
老吴白了我一眼:“跳楼的话,孩子能保得住么?当然是她寻短见以前,她身上那伤说是跳楼弄的,其实是被人打的,一开始家属送过来的时候说是跳楼,我们也没多问,反正都是治,我们也不是验伤科的,再多的事儿,主任不让问了。”
我不知该惊该喜。
陈双没死,这是好事儿,可她终究还是被她爸坑了,怀上了孩子。
一想到老廖这个变态,我就恨得牙痒痒,只可惜我没能力把陈双从老廖的魔抓里救出来。
老吴又试探性地问我到底是不是警察。
我实在不想让他在试探我了,这家伙嘴贱,而且守不住秘密,一旦让他缠上了,他会一直问,问出秘密来转天就说出去了。
我烦了,给了他一个暴栗道:“你再敢说我是条子,小心我打死你,这话在外面不能乱说,会要了我的命的,我们沈哥最忌讳条子了。”
老吴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正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卧底通知办案要有保密性,我看过无间道。”
我一阵无语,反正不管他怎么认为,我是没承认过我是条子。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救陈双。
她这个“救”字又是什么意思。
是她现在有生命危险,需要我去保护她,还是她想要远走高飞?
在这之前,我都要先见一见她,看看她现在的情况。
以我目前的实力,保护她不是难事儿,难在不能让廖正新知道,因为林灵还在廖正新的手上。
我肚子饿了,和老吴一起泡泡面吃。
老吴忽然说:“对了,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牺牲了一个特勤啊?”
我一愣,真想问他谁?但忽然发现这话里有话,就没好气地说:“我说了我不是条子了。”
老吴跟我道歉:“抱歉抱歉,我是说,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死了个警察?胸口,心脏的位置被人捅了一刀,扔在江边了。”
我的筷子差点儿掉下来,这不就是被我爸爸亲手捅死的那个警察么。
老吴没察觉到我的脸色难看,还在说:“哎呀那个警察真的很惨,年纪轻轻的,脸都被打肿了。”
他的话让我回忆起几个月前,目睹着那警察死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我的胃里一阵翻滚,吃的面条全都吐了出来。
“卧槽,老霍你孕吐啊,这让老子怎么吃啊。”
我扔下筷子,说:“不吃了,我去睡觉了。”
“怎么回事儿啊,神叨叨的。”
他不知道,这些回忆勾起了我的恐惧,会不会有一天我也那么死了,就像一只蟑螂一样,被刀子捅穿了心脏以后,在地上一边颤抖着一边死去。
在这样的恐惧中,我到半夜才睡着的,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个电话叫醒的。
“沈哥?”
“小霍你出来啦,在号子里把仇报啦?”
没想到打我电话的竟然是沈志筹,我很惊讶他的消息那么灵通,连我在号子里把刁贵打得半死这事儿都一清二楚。
“一个老仇人,这回心里舒坦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廖正新是老仇人啊,以前还有人传言你是廖正新的人。”
我沉声道:“这是个误会,因为我和廖正新的女儿认识,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廖正新的女儿,所以他们以为我是廖正新的人。”
电话那头沈志筹的声音明显轻松了一下,还带着一丝疑虑。
本来以为他要问我和陈双是怎么认识的,哪知道他只是说:“我还以为这些事你不敢和我说的呢。”
我的心又往下一沉,沈志筹太厉害了,我的事他基本上全都知道。
我道:“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我听说我们洪帮和廖正新的青帮不对付,但今天和你说这事儿,是有个原因,我想到办法整垮廖正新了。”
沈志筹对此果然很敢兴趣,约我在老舍茶庄见面。
我起床,走到客厅看见老吴在吃早饭。
“早啊,今天去哪儿?”
“早。”
我本来换了鞋子就要出门的,出门前,老吴忽然叫住我问我去哪儿,他可以开车送我。
“你不上班啦?”
“我调休啊。”
“你真够无聊的,我一个流氓,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看看你们特勤怎么办案的,是不是特别帅。”
如果不是老吴那眉飞色舞的蠢样儿不像是装的,我真的要怀疑老吴是不是被谁收买了,是下在我身边的一个套儿。
我没拒绝,我想和老吴多接触接触,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再说了,现在老吴都怀疑我是警察了,我如果再躲着他,也显得我心虚。
其实老吴要真是个套,跟着也好,正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老吴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就跟我下楼,问我去哪儿,我说去老舍茶庄。
“哇塞!”他嘴里还叼着包子,特别震惊地转头看我。
“你看前面,这有什么可哇塞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茶庄啊,一听就是神叨叨的中年人爱去的地方,还能有什么门道。”
老吴把包子从嘴里拔出来,充满了崇拜之色说道:“广林四大快活林你知道么?”
“我知道四大金刚。”
“去去,别打乱。说的是,九阳的白马,老舍的茶,后街的脏院,南巷的野花儿。”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九阳的白马,是说九阳会所里全是清一色的白种人,大洋马,随便骑,后街的脏院儿和南巷的野花儿说的是路边的流莺野燕,但是最最有意思的还是老舍茶馆的茶女。”
“我要真是警察我就把你逮起来。”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龌龊思想。”
老吴神采飞扬道:‘男人那个不龌龊,俗话说的好,男人不龌龊女人不喜爱。这老舍茶馆的茶女啊,只有你自己亲自享用过,才知道有多完美,绝对都是男人的梦中情人。’
本来我对这些没兴趣,我现在每天都很烦,完全没心思往这方面想。
可说来也奇怪,被老吴这么三言两语一勾,我也有点儿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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