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妈妈,莫伊蹑手蹑脚来到莫健房间,推了推,却发现门被反锁起来。莫健这会抱着盒子正在撬那些碎钻。
莫伊找来备用钥匙,打开门后走进去。
莫健满脸不耐烦,“你又来干什么?”
“哥,”莫伊忍气吞声,“项链的事你那几个朋友也知道吧?”
“你胆子真小,没事,”莫健摆手,“我分给他们一半的钱,要敢说出去,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尽管再三保证,莫伊却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小伊,”莫健放下手里的活,“你离开那男人的时候,他给你多少钱?”
莫伊神色戒备,“你问这做什么?”
“嘿,好奇嘛,我妹妹不能给他白睡……”
莫伊脸色渐变,她站起身,“项链的事就算了,钱你拿着好好做点事,谁让你是我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哥,上辈子欠你的,”说完,就要走,“对了,有空去看看房子,我想买个舒适点的给爸妈住。”
“真的吗?”莫健两眼放光,看来聿尊给过莫伊不少钱。
她没有作答,啪地将门关上。
莫健搂着新交的女朋友走进赌场,“喏,这是给你买的戒指。”
女子忙接过去,“哇,真漂亮,”她迫不及待戴到手上,“在哪买的啊?”
“恒隆,周大福。”
“发票呢?”
莫健抓把头发,没对她说这是他将碎钻撬下来后让人定做的,“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鉴定啊。”
“哎呀别生气嘛,我说着玩的呢。”
赌场内,负责接待的李三朝莫健招招手,“有没有兴趣玩点刺激的?”
“怎么个刺激法?”
“今儿来了个公子哥,只和人玩大小点,纯粹靠运气,方才常和你玩的老徐,就赢走他100多万。”
“是吗?”莫健目露精光,摩拳擦掌,“那我怎么着也得试试。”
“钱带了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有的是大把钞票!”莫健揽住女伴,大摇大摆跟着李三走进去。
这是间上百平米的赌房,十几个方位都有摄像头监控,莫健来过一次,知道在这个房间的话,若是没钱,连门都别想挨近。
李三将他带至赌桌前。
桌子中间,由一道特殊材质的玻璃隔开,会按着赌客的要求设置高低,莫健坐在朝南方位,看这仗势,就知对方定又是个身份敏感的人物,要不然,也用不着挡这块破玻璃。
“莫健,规矩想必不用和你多作介绍,一万块钱洗次牌。”
莫健摆摆手,“开牌吧。”
赌大小点很简单,其实是最野蛮的赌博,丝毫不用技巧,全凭运气。两张扑克牌加起来的点数哪个大,哪个就是赢家。
莫健紧张地捏着两张牌,神色战战兢兢,他视线瞥向对面,这样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放在桌面上的手,男人的食指上,似乎有什么纹身。
聿尊随手翻开,将扑克牌甩出去。
两张牌,十点大小。
莫健擦拭冷汗,头一把就输掉。
他先前都还是小玩玩,卖掉人鱼眼泪后仗着手里有钱,越玩越大,可他手气又超烂,从未见他赢过多少钱,偏偏又是个赌鬼,连着十几个回合没一次是赢的。
莫健喝口水,气喘吁吁。
“再来。”
大小点输赢极快,几乎不用一分钟就能论输赢。他急得红了眼,“再来——”
运气背的时候,往往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及早避开。莫健显然不懂这些。
卖完项链后,输剩下的一百多万也在今晚交代精光。
他瘫在椅子上,双眼发直。
“莫健,你手气真够背的,”李三在边上摇头,“我看你今后别来赌场了,玩什么输什么,瘟神。”
“你才瘟神,”莫健恨得直咬牙,“再来,我就不信我还能输。”
“你还能拿什么来赌?”李三面露不屑。
“我家里还有套房子,”莫健捋起衣袖,“我拿房子作抵押。”莫伊先前说过要买新房子,那老房子留着也没多少钱,还不如让他就此一搏。
“这可是你说的。”李三见惯了这种事,他走到聿尊身边,得到男人的眼色后找来合同,莫健签字按指纹,当场拿到20万本钱。
个把小时不到,莫健趴在桌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边上的女伴见不对劲,早借着上厕所的间隙溜走。
隔在赌桌中央的玻璃缓缓升到顶部,莫健眼睛望过去,见男人双手手肘撑在椅把上,他十指交扣,嘴角凝起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莫健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他忙抬起头。
“聿少。”李三走过去,将抵押合同送到聿尊手边。
莫健脸色成灰白,嘴唇哆嗦,上半身摊在椅子上颤抖如筛,莫伊先前跟过聿尊,莫健多少对他有所了解。
男人站起身,稳健有力的脚步行至莫健身前,他从贴身兜内掏出人鱼眼泪,项链拿在掌心内,还留有男人的余温,“从哪来的?”
莫健悔不当初,他心存侥幸,没想到人鱼眼泪会落入聿尊手里,“我,我捡的。”
聿尊冷笑,“你还有个妹妹,叫莫伊,是么?”
莫健面色苍白如纸,“你想,想怎样?”
“说,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
“那也就是说,你是主谋?”
“项链真是我捡的。”
聿尊没时间跟他耗嘴皮子,他使个眼色,跟在他身边的两名男子上前,分别揪住莫健的衣领和胳膊将他拽到窗前,莫健半个身子被他们丢出去,聿尊点了根香烟,“我数到三,若还不肯说实话,就丢下去。”
“是。”
“一。”
寒冽的冷风吹得莫健的衣角发出啪啪的响声,这间房单独设立在十几层的楼上,若是这样被丢下去,肯定摔得尸骨无存。
“二。”
莫健冒出涔涔冷汗,又被风给吹干,头发像是刚从水里浸湿过一般,心脏承受不住惧怕,随时都有可能迸出来,聿尊轻吸口烟,“不说么?好,松手!”
“不要,我说!我说!”
莫健瘫在地上,犹如一条死狗。
李三将椅子搬到他跟前,聿尊坐下来,“说。”
“是我赌钱赌输了,我先前跟踪过那个叫陌笙箫的,我知道她有钱,后来,我……我就打晕了她。”
聿尊一脚踹过去,莫健趴在地上,脸部都是血,“再说一句假话,我就废你一只手。”
“别……别!”
莫健到最后扛不住,还是将三个赌友给供出来,便按着聿尊的吩咐将他们骗进赌场。
三人一见这仗势,哪还撑得下去。
当时就全给招了。
“是莫健找的我们,他说有个好差事,到时候能分到一大笔钱,聿少,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都是莫健,是他指使的,他说那女人刚离婚肯定有钱,还让我们抢了她的项链,还有,还有她的手也是莫健让我们废的。”
三个人挨着,一个劲磕头。
聿尊落向远处的眸子骤冷,“手?”
他们只当聿尊知道了全部真相。
“对,莫健说让我们废她一只手,我……不是我,是他,”男子指向身侧同伴,“当初那刀是他划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聿尊豁然大惊,仿佛当初那刀不止割在了陌笙箫手腕,更深刺入他心,那道伤口现在才开始被发现,痛自肺腑,以后每每令他想起来,都像被人活生生将刀刺深一分,狠狠地在他心口剜肉。
陌笙箫明知她被人蓄意伤害,却还告诉聿尊她的手是被他所伤,聿尊蹙眉,神色阴戾几许。
追根溯源,她全部的遭遇还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莫健知道笙箫和他离婚,自然有莫伊在背后推波助澜。
在危难时,最容易上演的就是狗咬狗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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