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陶宸让笙箫先在沙发上休息,她躺了会,竟熟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条毯子,陶宸的细心就连陌笙箫都望尘莫及,她轻打个哈欠,正好看见他从厨房出来,“醒了,准备吃晚饭。”
“我居然睡着了。”陌笙箫穿着她特意在超市选的粉红色拖鞋走过去,“好困喏。”
陶宸给她盛饭,能睡觉说明是好事,至少她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想起聿尊,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陌笙箫将排骨汤端上桌,这半年来,她习惯了和陶宸的生活,每天下班,他都会在幼儿园等她一起回家,笙箫一直想要有个家的感觉,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家,并不是意味房子有多大,钱能花几辈子,陌笙箫从身后抱住陶宸的腰,他握住她的双手,让她的手臂交叉在他腹部。
笙箫起个大早,准备去公司整理资料。
忙完一上午,最近整个公司都在忙着竞标的事,她抬起头才发现已经12点。
别人都结伴去用餐了,陌笙箫饥肠辘辘,她拿起包下楼吃饭。
刚出公司的门,就看到一辆车开过来,下来一名男子,“陌小姐,聿少有事找你。”
陌笙箫装作看下时间,“对不起,我有急事。”
“您还是去一趟吧。”
笙箫左手垂在身侧,“我说了,我还有事,难道我连见与不见的自由都没有?”说完,她冷着脸向前走去。
男子是聿尊带来临水镇的法律顾问,这种事自然没遇过,他不得不打电话给聿尊,“喂,聿少。”
“来了吗?”
“她说,她有急事,过不来。”
聿尊听闻,不由手掌撑起前额,他一声厉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来,你不会用强啊?”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男子怔住,他是法律顾问,难道还真要知法犯法?
加长车再次停在陌笙箫跟前,这会,男子直接下车,将她塞了进去。
“放我下车,你们做什么?”陌笙箫从包内掏出手机,“再不停车,我就报警。”
“陌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停车!”
驾驶员跟着聿尊不少时间,他直截了当来句话,“车内有干扰器,不信就看你电话能不能打出去。”
法律顾问擦把冷汗,看来他还是经验不足。
聿尊坐在咖啡馆内,品着上好的蓝山咖啡,整个店他24小时包下来,不会有旁人来打扰。
再见笙箫,他心里的触动令他不免恍惚,聿尊望向窗外,看见陌笙箫下车后朝咖啡馆走来。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笙箫坐到聿尊对面。
烟灰缸口沿,放着一支燃去半截的香烟。
“笙箫。”
她抬起双眼望向他,视线淡漠,潭底的疏离令聿尊眉头紧蹙,“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陌笙箫朝旁边的服务员吩咐,“给我来几样点心,我肚子饿了。”
服务员望了望聿尊,见男人点头,这才离开去准备。
“你既然要装,别到哪天装不下去,陌笙箫,你是否失忆,我随便一查就能知道。”
笙箫当初也只是权宜之计,再说她和聿尊的界限早就划开,不用躲躲闪闪,“聿少,不必如此麻烦。”
男人勾起浅笑,“看,这样多好。”
陌笙箫表情依旧冷漠,她抬起小脸望向窗外。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笙箫收回视线,她面色如常,“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就差点忘记了。”
聿尊指尖在桌面轻叩,眼里透出阴兀,“这才一年不到,陌笙箫,我真该对你刮目相看。”
服务员将甜点端上桌。
“换一个,不要蓝莓味的。”聿尊随口道。
陌笙箫先一步将盘子端到跟前,“我挺喜欢吃蓝莓味的。”
男人拧起剑眉,目光充满审视,难道短短的时间,真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大吗?
笙箫一口一口咽下去,她味同嚼蜡,吃得差点吐出来。
“你找我有事吗?”
聿尊倾起身,双手撑于桌面,“笙箫,为我弹首曲子吧。”
陌笙箫手里动作顿住,她眼芒暗藏,他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笙箫唇溢冷笑,“我不会再为别人弹钢琴的。”
“为什么?”
陌笙箫将刀叉丢在手边,碰到盘沿发出的声音很脆,“聿尊,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这种柔情蜜意留着去给别人吧,我凭什么再为你弹琴?”
“就凭我现在又看上你了,陌笙箫,就这么简单!”
多么荒谬的理由?
笙箫不由扬笑出声,“你什么样的新鲜女人没有?看上,多么华丽的借口,聿尊,我是带着对你的恨离开白沙市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钢琴,不会!”
“是吗?”她满脸不屑的态度彻底激怒聿尊,他掏出支票,“五百万一首曲子,你弹还是不弹?”
陌笙箫摇头,模样冷静。
聿尊再次加码,“一千万。”
笙箫摇头。
“一千五百万。”
她将脸别向窗外。
“我差点忘了,这点小钱你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陌笙箫放下撑起下颔的左手,“我也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方才说这辈子都不碰钢琴,是骗你的。”
聿尊冷笑,将手边的支票推过去,“那就给我弹一首,何必装那清高。”
“我弹琴的时候,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弹,我男朋友若是不在,我弹得再好,也是没有感情的。”
聿尊按住支票的手指咻地僵住,他心口蓦地疼痛,陌笙箫的一字一语,都深深扎进他胸膛,他强忍诧异,他怎么会感觉到痛?
“你男朋友?”
陌笙箫点头,“对,你还有事吗?”
神色,明显摆出不耐。
“陌笙箫,你摆这脸子给谁看?”
笙箫拿起旁边的包站起身,“我下午还要上班,不像你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刚走出两步,手臂就被聿尊擒住,他用力将她拖向大厅的那架钢琴,陌笙箫跟得很急,仿佛回到那晚,他也是将她拎着拽到窗台前的。
“放开我!”
笙箫被他压在钢琴上,“我就偏偏不信,我要想听首曲子这么难,你今天不肯的话,别想走出去!”
陌笙箫双手按住琴架,努力想要支起上半身,男人腹部顶住她腰际,她喘着气挣扎,“你就算用尽所有的方法,我都不可能为你弹琴。”
“笙箫,你还是这么倔。”
陌笙箫细碎的短发遮住侧脸,她眼神飘忽不定,手伤本就是她的心结,她努力不去想,努力去忘记,却被聿尊这样一次次揭露出来,他完全不介意将她伤得更深,就算再入一次深渊,绝望淹没头顶的也只有笙箫而已。
“我们离婚了,聿尊,你搂着莫伊让她登堂入室的时候,就该让她给你弹琴,别找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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