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年初发生了一场不寻常的事件。那晚,我从吟风苑走了出来。怪的是,平时守在门外小东子和护卫们都没在。本来,我也没着急,坐在吟风池旁边的长廊椅子上,想享受一下难得的宁静。毕竟,长期作为帝王的身份,难免被众人所簇拥,不得安宁。很快,事情的发展开始出乎意料起来。原本我在吟风楼里宠幸了明妃,临走时还关上了房门的。谁料,我突然发现房门不仅打开着,还有一些火光在不断扩散着。一时情急,我跑回了吟风楼,结果,房内燃起的大火,早已烧着了躺在床上的明妃。很可能,在被火点燃之前,明妃已经死亡了。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完全不扑腾。”何云说道,“那么,又是谁点燃了这场大火呢?还没等我弄清楚大火的成因,我就发现,原来不仅是吟风楼,吟风苑外各处都冒着浓烟,很快就火光冲天,众人乱作了一团。”
“我当时在想,难道侍卫们都去灭火了吗?然后,我很快就想到,这场大火应该是人为的。并且,那个纵火者很可能还在吟风楼里。果然,小东子已经带着侍卫们,搬着雨神缸提着水龙就来了。顺便说一下,雨神缸是遍布皇宫各处,装满了净水的缸子。而水龙则是竹木和铜制作而成的,喷水的装置。当他们将吟风楼的火势灭掉之后,我赶紧来到了明妃的床榻前,想确认对方的生死。结果,这样的一个明媚照人的女子,就变成了烧焦发臭的黑炭。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明妃的手中,发现了一把微卷的黑色长发——明显不是属于明妃的。然后我注意到,靠着南门的窗台被打开了,窗台上还有一只男性的脚印。也就是说,有个男人在杀人焚尸之后,从窗台逃离了。我问小东子,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小东子赶紧回答,没有。他告诉我,他们一直在苑门口候着,看到火光之后,才第一时间想到了用灭火装置,来保护我。”何云说道,“不过,那群侍卫中,有一个侍卫的帽子却并没有戴正。我取下了他的帽子之后,他赶紧将脸背了过去,不敢看我。这时候,我将手上的卷发,和那名侍卫的头发做出了对比,无论是粗细、色泽还是卷度,都和那名侍卫一模一样。”
“当我让小东子他们把这个侍卫抓起来之后,一向忠心耿耿的小东子却没有理会我。”何云说道,“除了被我取下帽子的侍卫之外,其他人突然就化作了浓烟,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而那名侍卫转过了头来,让我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侍卫贾故,虽然我记得他并不是负责今晚安保的侍卫。紧接着,贾故毫不客气地对我问道,怎么样,永远当皇帝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面对我的询问,贾故的脸发生了变化,逐渐变得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这里我解释一下,其实,每一轮返老还童的时候,我都可以将自己的脸变换成想要的模样。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贾故变化后的模样和我相似,只觉得他很面生罢了。然后,这个面生的男人告诉我,他不是贾故,而是鹿鸣道人。原来,暗地里明妃和贾故关系并不感觉。当晚我去临幸明妃的时候,贾故也在,他就藏在了床榻之下,期待我早点离去。等我真正离开之后,贾故突然害怕了起来,他害怕和明妃的私通被撞破,或许会诛其九族,就想要和明妃断绝关系。然而,明妃是个痴缠的女人,非要贾故和她保持这样。明妃抱紧了贾故不让他离开,而贾故则害怕我会回来,万般恐惧之下用佩刀刺死了明妃。随后,他从脚炉里拿出了木炭,点燃了明妃的衣裙想要焚尸灭迹。等他从窗台逃走的时候,被小东子和侍卫们撞了正。无奈之下,贾故杀死了小东子和侍卫,将他们藏尸在望云楼中,并引燃了大火。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贾故又四处纵火,想让尸体都化作焦炭,消灭证据。”
“与此同时,鹿鸣道人正好从天而降,来到了吟风楼外。他帮我抓捕了贾故,为了不引人注意,才变身成了贾故的样子,并变出了小东子等人,救我离开火灾现场。他没想到的是,我注意到了那团卷发,还识破了凶手的身份。所以,他只好现出真身见我。”何云说道。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了他的说法吗?”楚源问道。
“当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变成其他人的模样,还能一挥手,化成骤雨,为我浇灭皇宫的大火之后,我就已经相信了七成了。后来,侍卫们赶来救驾,纷纷从我身旁经过,却看不到我。我就明白了,鹿鸣道人能够轻松地处理我,却还愿意告诉我真相。你倒说说,我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样呢?”何云无奈地说道,“鹿鸣道人告诉我,他可以轻松满足我的愿望,让我摆脱不断返老还童的人生,做一个正常人。你知道吗,光凭这样的一句话,我后来封他为国师完全是由衷的,愉悦的。朝中大臣认为,我是被奸人所迷。其实,我是被未来所迷,被梦想所迷。”
“鹿鸣道人告诉我,他其实一直在天上照看着我。只是这一次,他忍不住出现,想要救我。后来我就知道了,这番话就是个说辞,是不能尽信的。但是,那一刻的我,认为他和创世之光一样,能够实现我的理想。上一次,我在旧梦烛台前许愿,明显有所偏颇。这一次,我一定要许愿更加具体,更符合我的需求。”
“为此,我列出了详细的计划。比如,我下次的长相应该是什么样子,我的名字应该是怎样。其实,一千多年的帝王生涯,已经让我厌倦了俗世的权利,都是些没有价值的玩意。鹿鸣道人告诉我,想要摆脱现在的状态,必须寻回已经消失无踪的创世之光。这件事我根本毫无头绪,但鹿鸣道人告诉我,既然,创世之光在进行世界之旅,也就是说,创世之光并没有离开地球。当然,他花了很多时间向我解释,什么是地球,什么是银河系。”何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