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何妄言对图歌摆摆手,说道,“现在,才是你帮忙的刚开始而已。”
“这是酒店的电脑对吧?”何妄言将手搭在一个大脑袋的显示屏上,说道,“如果10楼的住户是我们,那么其他楼层,其他房间的住户又是谁呢?”
“其实,10楼只是一个概念罢了。1-9楼,还有9-24楼都只是个数字罢了,并没有被渲染出来。系统这么设计,只是为了你们更有真实感。其实,电梯的按钮只有两个按钮能用——10,以及1.”图歌回答道。
“按理来说,整个天堂不可能只有我们四个人对吧?那么,是什么分类原则,将我们凑在一起了呢?”何妄言问道,“对了,你刚才提到地底人这个概念,是不是和分类原则有关。”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超过了我的职能范围。”图歌说道,“但是,我能回答你的是。你们四位,确实不是地底人,或者说,确实不是百分百的地底人。”
“什么意思啊?”莫旗突然插嘴问道。
“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中,有地表人,有地表人和地底人的混血,可是,就是没有纯正的地底人。”何妄言说道,“那么图歌,你继续做你的工作吧!”
“好的。”图歌点了点头,打开了前台的暗门,说道,“接下来,我就要回到监控室之中了。”
言毕,四人跟着图歌一起走进了监控室中。
说是监控室,其实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泡。
水泡里,仅仅有一个半米高的机械底座,似乎连接着什么。
“接下来的画面,或许有些引人不适了。”图歌如此说道。
于是,除了吴恒闭上了双眼之外,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图歌摘下自己的脑袋,放置在机械底座之上。
与此同时,图歌的身体瘫倒在地,没有了声息。
“确实有点恶心了。”莫旗吞了口唾沫,感叹道。
“是的。”图歌继续说道,“之后,我就会把大脑与诸位的房间相连接,评估各位在房间中的居住情况。如无特别情况,我将会暂时待机。如果自动分析装置发觉异常,我才会苏醒过来。”
“也就是说,你会监控我们洗澡和睡觉?”莫旗抱住自己身体,不满地问道。
“是的。”图歌说道,“这时候,你只要明白,我不是人,只是一架机器,你就会好受许多。”
“图歌姐姐,你真的只是机器吗?”吴恒睁开双眼,用手摸着图歌脸上的皮肤,说道,“我妈妈告诉我,万物皆有灵。如果你也是万物之一,那么,你应该也是有灵的。既然有灵,那么,我们之间的差异,就只是肉体的不同罢了。”
“好的。”图歌微笑着说道,“那我就是有灵的了。对了,何妄言先生,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见过曾经的住客,再次回到这里吗?”何妄言问道。
图歌摇了摇头,又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该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但是却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当你们离开之后,我就会自行清除大脑中,此次为你们服务的记忆了。”
“为什么要清除自己的记忆呢?”吴恒不解地问道。
图歌想了想,僵硬地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道:“因为被设定成了这样。”
“要是垓雅能像你这样听话就好了!”莫旗感叹道。
随后,她又再次感叹道:“话说,垓雅是谁啊?”
“那么,房间里有什么会对我们记忆、灵魂造成危害的东西吗?”何妄言说道,“现在,我已经不敢确认我们是不是还拥有所谓的身体了。”
“嗯,何妄言先生很聪明,想的很对。”莫旗对大家说道,“其实,各位和我,都不是真正的实体。你们只是被系统生成了一个颇具局限性的身体,并被植入了灵魂和记忆的碎片罢了。而我,则是一个虚拟的仿生人类,在清理记忆之前,会无限趋近于人类。在被重启之后,又还原为初始状态。”
“好吧。”何妄言突然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也已经知道了。我能够明白的,也都已经明白了。你送我们回房间吧!”
“好!”说到这里,图歌的身体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机械底座上取下自己的头颅,重新安装了回去。
“跟我来吧!”言毕,图歌带着一行人离开了监控室,走进了电梯。
“喂,名侦探。”电梯里,莫旗抱住了何妄言的手臂,小声说道,“你说说,怎么一会儿让我们别回房间,一会儿又让我们回房间呢?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那么,追寻真相对你来说有意义吗?”何妄言反问道。
“好难的问题啊?”莫旗咬了咬做了美甲的手指,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应该,大概,也许是没什么意义吧?”
“那么,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何妄言肯定地回答道。
“什么鬼话啊?”莫旗甩开何妄言的手,不满地说道。
然而,无明却认真地一边思考,一边点了点头。
此时,电梯门开了。
图歌指着门口第一个房间,对何妄言说道:“虽然你是1014,但是,却是离电梯口最近的房间。”
“莫旗小姐,隔壁这间1013就是你的房间了。”紧接着,图歌对莫旗说道。
“你们先去吧!”无明打断了图歌之后的介绍,说道,“我在这里,对妄言先生有话要说。”
言毕,莫旗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吴恒也在图歌的引导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做完这一切之后,图歌走进了电梯。
“我也就直接说了。”无明对何妄言说道,“我之前也不断告诉你们,我根本不算是什么和尚。因为,我只是被父母遗弃在荒山上的弃婴罢了。师父采药的时候,把我捡回了寺庙。所以,诵经念佛也好,身着袈裟也好,都不是我的选择。然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直到有一天,师父对我念了那首诗,要我一直朝着西边走,直到看到第一艘商船,就一定要上船。他说,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无明了。我会明白自己将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