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上次你发短信,我真的是回了老家,哥不会是因此生我的气吧?”小妹见长根口气生硬,赶紧一口一个哥,贴上去抓住长根胳膊撒起了娇。
“我没有招呼你,你咋自己跑上来?”长根一脸严肃地教训,态度却缓和了下来。
“哥,这是我的堂妹,这次我回家非要我带她出来。她初来乍到,啥都不会,拜托哥照顾一下。小青,赶紧叫哥,傻站着干嘛?”发廊妹将小堂妹推到了前面。
“哥。”小堂妹红着脸,叫了一声哥。
她们果断是有着共同基因的堂姐妹,长相身材气质完全出自一个模式,只是堂姐染了怪异的头发,画了眼圈嘴巴,小堂妹保留了一张朴素而平庸的原始脸。
“拜托,我也是打工族。想找工作,该去劳务公司。”长根警惕地看着这一对姐妹。
“哥,你误会了。我让她跟着,就是想让她学点东西,哥不会介意吧?”堂姐见长根误会,说明了来意。
“这不太好吧?她在旁边看多别扭?”长根紧张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果哥不介意,我想手把手的教她,不过小费要双份。”堂姐已经看出长根有了反应,立刻粘了上来。
长根莫名地一阵兴奋,默认了她的提议。
见他没有拒绝,小堂妹按着表姐的指点,小心翼翼地开始她的实习。一个师傅,一个徒弟,几个回合交替轮回下来,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小青,我们该走了。”堂姐收了钱,准备离开。
“姐,我腿软,站不起来。”小堂妹红着脸低下了头,尴尬地坐在地上。
“小青,你在学校没有跟男同学好过?”堂姐一脸惊疑,上前扶起了堂妹。表妹疑惑地看着表姐,紧张的摇了摇头。
堂姐将小青来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再次凑近长根。
“哥,我小堂妹还是纯的,你想不想要?3000?怎么样?”她一边提议,伸出了三根手指。
“靠,真的假的?”长根一脸质疑,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如果是假的,一分钱都不收你的。”堂姐一边说话,见长根犹豫,一把将小妹推进了卧室,自己快速推出,关了门。
……
事情了结之后,小堂妹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喂,她没事吧?会不会让我负责?”长根一脸慌张,紧张地抓住了堂姐。
“哼,放心吧,我们不会纠缠你。”堂姐一副很有职业道德的范儿。
长根伸手在铺下面一摸,捏出了一叠钞票,数出了30张递给了堂姐。
“哥,看不出你还是个土豪,随手就从铺下摸出一万现金。我们交个朋友,好吗?”堂姐接过钱,一边数钱,膀子一扭娇滴滴地碰了长根一下。
长根面无表情,等待着她拿钱走人。
“小青,我们该走了。”堂姐过去一把拉起了小堂妹,小堂妹腿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堂姐拖着她,拖拽出门。
“哥,我走了,下次有需要call我。”堂姐拉门一刻,回头呲牙冲着长根笑了一下,两颗大门牙外翻,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小堂妹也红着脸转头,紧张的瞄了长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跟着堂姐拉门而出。
门开启一刻,一阵冷风卷进来,冷风扑面,长根一阵恍惚,那位小表妹双脚似乎有点飘,身子仿佛被表姐架了起来。
长根脊背冒起一丝凉气,努力凝聚目光想要看清楚一些,可惜门已缓缓关闭,隔断了他疑惑的目光。
呜呜呜——
长根目送二姐妹关门而去,耳边却又想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他惊恐的四周扫了一圈。
刚刚那位哭泣的小堂妹已经被搀扶而去,耳边怎么依然有她的哭泣萦绕?
呜呜呜——
就在他镇定心神,以为是错觉一刻,那种呜咽之声再度响起。
长根脊背发冷,毛骨悚然,站在原地,双腿开始不停的颤抖。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从惊慌之中冷静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之后,终于捕捉到了呜咽之声的源头。声音居然是来自墙角的那把吉他,宁远航留给他的那把断了弦的吉他。
长根压制了心中恐慌,轻轻地凑近吉他,原来是窗外透进的风鼓动了吉他的空洞腹腔,发出了阵阵呜呜之声。长根上前轻轻捧起它,呜呜之声立刻嘎然而止。
睹物思人,长根耳边似乎有回荡起那一首首凄婉的歌声。
他摩挲几下吉他,抱起吉他走出主卧室,将它送入了一间空置的房间,轻轻搁在了靠墙的一张旧木桌上。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紧闭的小窗,不会有风贯入,是一个可以安静休息的地方。
家里多了这样一把不祥之物,摆在起居卧室,天天对着它影响心情;把它丢掉又怕伤了宁远航的心,冒犯了死者。长根只能选择一间空房,将它供奉起来。
这把吉他已经搁置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刚刚突然会呜呜起来?
难道是它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触动了他的心,因为嫉妒怨恨才发出了哭泣般的声音?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长根自己也觉得玩的有点过分,可是处于那种极度蛊惑之下,自己又怎能抵挡抗拒?
“菊花残,满地伤……”就在长根自责一刻,铃声响起,来了一个电话。
“根哥,报告一个好消息,你抵押的那笔债务已经收了。今晚咱哥俩得好好庆祝一下。6点钟我去你楼下接你,等我。”大头兴冲冲的一通连珠炮,不等长根回应,已果断挂了电话。
长根愣了半天,方才缓过劲来,兴奋的挥舞拳头原地跳了起来。
刚送走了两位上门疏通管道的姐妹,便有好消息传来,看来这个钟老先生还真有点玄虚。
得到他的指点,立刻有一对堂姐妹的上门疏导,此刻凝滞积压的血脉已畅通无阻,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头顶笼罩了一周的雾霾霉运似乎也在消散。
“菊花残,满地伤……”刚刚得到挂掉一个电话,又来了一个。
“小曾,最近几天你也不上心学武术,我记得明天好像就要决斗,你心里有谱么?”老郭一副埋怨担忧的口气。
“这几天倒霉事不断,搞得我焦头烂额,心中一点谱都没有。”想起明天又要面对那个带给他霉运的女巫刘贝雅,情绪立刻灰暗下来。
“还没吃中饭吧?来老师店里陪我喝两杯,我指点一招,决斗时一定管用。”老郭为了得到双倍培训费,显然已决定传授绝招。
“真的?我马上去。”长根一边挂电话,一边兴冲冲的冲出了房间。
他一早去看中医,回来还没来的及喘息,就被那一对小妹堵上门,饿着肚子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老郭的一个电话唤醒了他的饥饿,也点燃了他面对强敌,一战必胜的希望。
匆匆下楼,走出楼门一刻,他紧张的朝着那家发廊张望过去。这种地方上午基本没有什么生意,一般午饭后才陆续有客人光顾,几个发廊妹无聊的坐在门口。
见那对堂姐妹不在里面,长根长吁一口气,急匆匆的逃窜而去。
老郭喝了二两,话已多了起来:“小曾,听说你在校办工厂混的不错,出点屁事,几个领导都替你跟派出所打招呼。以后发达了,得多照顾一下郭老师。
现在的大学老师最低也得重点大学硕士,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师我一把年纪,没文凭,没职称,说不定哪天就给淘汰了。”老郭一把牢骚,一把又干了一大杯,一副英雄末路的苍凉感。
“郭老师一身武功,国术无双,只是不懂得炒作。要是好好包装炒作一下,弄个武术大师的名号。人一旦名声在外,什么文凭职称都不再是问题。”长根今天心情不错,也多喝了两杯,开始信口开河。
“炒作?咋炒作?年轻人脑袋转的快,帮老师出出主意。”老郭放下酒杯,居然真的开始虚心求教。
长根发觉自己牛吹大了,又不好扫老郭的兴,只能继续吹下去:“首先您得转换思路,校园里弄个破教室根本不上档次,吸引不了几个人。您得弄个大一点的场所,好好装修一下,弄点器材,再挂一个中华国术馆的金子大招牌,上门报名学习的绝对是络绎不绝。”
“嘿嘿,我也想啊,我这点家底,也就投资小饭馆还行,那种大投资玩不起。”老郭听他这样说,立刻泄了气。
“这个当然不能自己投资,您得找人投资。只要您大师名号一打出去,肯定会有资本主动上门。您现在每天一身运动服,根本不上档次。你得换一下装备,弄一身那个丝绸做的寿衣,再踩一双圆口千层底的布鞋,绝对武术大师范儿。”
“臭小子,净瞎扯淡。死人穿的才叫寿衣,活人穿的那叫唐装。”
“对,是叫唐装。还有您胡子也别刮那么干净,得留起来,长须飘飘才有大师范儿。只要您先把形象改变一下,搞炒作拉投资的事儿,我帮您联系。”
“别扯淡了,那样一副装扮,学校的师生还以为犯了病,发神经呢。来,我们还是喝酒。”老郭不以为然的终止了扯淡。
“最初一段时间,大家的眼光肯定会有点怪异,不过您只要坚持这种装扮三个月,每天到操场玩几趟拳脚,大家慢慢习惯了之后,您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就会慢慢征服世俗的眼光。
您是一代国术大师,不能在乎那种世俗的眼光,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藐视态度应对他们。身为一代宗师,一定要用气势压倒世俗偏见。自信,是人生之本,也是大师之本。”长根见老郭有顾虑,继续给他输送概念,努力说服他改变形象。
“靠,我就是一个练过几天散打的三流运动员,退役后混了一个大学体育老师,跟大师根本不沾边,小子,你别忽悠我了。”老郭显然很有自知之名,果断拒绝了长根的忽悠。
“郭老师,咱工大东边几条街外有一个很出名的中医诊所,我建议您有空去看看。”
“小子,你啥意思?你他妈的敢说我有病?”老郭将酒杯一蹲,一脸暴怒,暴露了粗人本色。
“郭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参观一下那位老中医的气度。能不能看病不重要,能够忽悠人才是大师。
同样,是不是武术高手并不重要,能够唬住人就是大师。”长根见老郭误会他骂人,赶紧紧张的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嗯,我有空去看看,与其他妈的窝窝囊囊的混日子,老子也豁出去拼一把。神经病就神经病,哪个大师不是神经兮兮的?”老郭喝得脸红脖子粗,一拳砸在破桌子上,摆出一脸豪气。
“郭老师,我这有一粒老中医替我开的丸药,是那种活血壮阳的神丹。您用一下试试,要是真的有奇效,下次我帮你多开几粒。”长根见吃喝已差不多,神秘兮兮地摸出了老钟给他的神丹纸包,递到了老郭面前。
对于这种丹药,年轻力壮的长根自然不会轻易服用,为了验证它是不是真的有效,他决定让人到中年的老郭做一回小白鼠。
“你试过么?真的有效么?”老郭一把按住了药包,紧张的探头过来追问。
“用过一粒,至少延长了半个小时。绝对神效。”长根信口扯谎,配合着伸出了拇指比划了一下。
“靠,小曾,你年纪轻轻,可千万别乱用这些玩意,小心过度,掏空了身板,未老先萎。”郭老师一边缩手收回丹药,一边郑重的提醒长根。
“嘿嘿,我就试一下是不是真的管用,绝对不会乱用。”长根诡秘的笑了。
“小曾,你坐过来,郭老师教你一个绝招。”老郭得到了长根送的神秘礼物,立刻亲切的招呼长根坐到他身边,伸手搂着长根的脖子,对着耳朵嘀嘀咕咕起来……
长根得到了老郭的真传绝技,喝得晕晕乎乎的他出了老郭的小饭馆,一路晕晕乎乎的溜达到了工大校园,坐在了操场边的台阶上,对着空阔的操场发起了呆。
时间已是下午4点多,阳光已不再毒辣,阵阵凉风吹过,有一种难得舒爽惬意。
他掏出手机给大头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大头他在校园操场等他。他不愿意一个人回到乡村公寓,躺在床上独自对着天花板发呆。
“小曾同学,又在操场吹风?”他坐着发呆,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鼻,小张老师不知何时已出现他身边,拢起百褶长裙,轻轻的坐在了他身边。
“张老师,最近还好吗?”长根见她一脸憔悴,眼圈发红,立刻联系起昨晚发生在楼上的暴力事件。
“昨晚你听到了,对吧?老师的形象会不会在你眼里一落千丈。”张老师望着远处的围墙,幽幽的说道。
“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我爸我妈一辈子都在吵。”长根轻声安慰,心里却有一阵刺痛。
“我是一名大学教师,我的职业素养时刻提醒我不能想泼妇一样撒泼。可是当我发现自己被欺骗,被愚弄那一刻,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他洗澡的时候,我听到他手机震动,一时好奇偷看了他的手机,是一个女学生给他短信。我好奇之下,翻看了他跟这个女学生之间的聊天记录。
他跟我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居然一直背着我和那个女学生保持着那种关系,他还告诉她,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分一套房子。”张老师居然对着长根,说出了她和未婚夫的全部秘密。
“分一套房子?”长根疑惑地看着泪眼蒙蒙的老师。
“工大正在替职工集资建房,只要夫妻双方都是工大正式员工,就可以获得购房资格,集资房比外面商品房便宜很多。而且个人只需出30%,学校补贴70%。
现在房子这么贵,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教员根本买不起商品房,只有通过这种集资建房的机会解决住房问题。
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如果我们解除了婚约,就会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购房资格。可是为了一套房子,跟这样一个垃圾男人结婚,我真的不甘心。
今天他一直都在发短信,打电话,百般哀求我,求我原谅他,答应我跟那个女学生一刀两断,彻底斩断纠葛。
我知道他是害怕失去这个购房机会,并不是真心忏悔,真心愿意跟我一辈子。”张老师说到伤心处,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捂住了脸,肩膀轻轻的抽动起来。
长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手足无措,紧张的搓着双手。
张老师终于忍无可忍,爬倒在长根双腿之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长根犹豫着伸手落在她一头长发,轻轻的安抚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