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超闻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遂在楚玉对面坐下,开口道:“长姐,我想娶妻了。”
司马楚玉闻言一愣,问道:“要娶哪家的贵女。”
司马超微微一笑,回道:“这人长姐认得的,就是前朝洛太傅的女儿,名唤洛芙的,从前,我与她有过婚约的。”
“洛太傅不是获罪了吗?”司马楚玉微微蹙眉,疑惑道:“家里该不会同意你娶她吧?尤其是他。”
司马超如实道:“父亲确实是不同意的。”说着,他面露颓色,叹气道:“自古儿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过不了父亲这一关,我与阿芙,就没法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
他抬眸看向司马楚玉,继续道:“可是阿姐,我只喜欢阿芙,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上她的,我是必须要娶她的。”
司马楚玉是个聪明人,她看向司马超,开口问道:“你是想让我劝说他答应你,是吗?”
因为司马正德对这个女儿深怀愧疚,所以,只要司马楚玉开口,司马正德是必然会答应的。
只是司马楚玉对父亲怨恨极深,司马超知晓这个请求对于姐姐来说,是非常为难的。
司马超看向司马楚玉,说道:“我已经与父亲求过好多次了,可是.......”司马超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父亲的性子,他的心意是很难扭转的。”
他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对着司马楚玉道:“长姐,求你帮我这一次,这世上,也只有长姐能帮上我了。”
提到司马正德,司马楚歌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再没有方才与弟弟说话时候的愉悦模样。
她听了司马超的话,沉默了一阵子,遂蹙眉回道:“阿弟,恕姐姐我不能帮你这个忙。”她抬眸看向司马超,解释道:“这么些年,我心里对他的怨恨早已结成了寒冰,我真的没法子做到开口向他说软话。”
“我能理解阿姐。”司马超叹了口气,对着司马楚玉道:“阿姐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了,此事,我另想法子就是了。”
姐弟二人相对沉默下来,待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楚玉开口问道:“当初郭氏一直想将霜池下降给你,那霜池亦是对你钟情,你是为了那洛太傅之女,才拒绝了公主?”
司马超点了点头,回道:“莫说是公主,就是九天玄女,也没法跟阿芙相提并论。”
司马楚玉微微一笑,问道:“我入宫前阿芙才六七岁,还没长开呢,她能让你如此痴迷,现下必定是出落得极其貌美了吧?”
“她小时候就很美的,便是五六岁的时候,我看她就比别的小姑娘长得好。”司马较真儿的纠正着姐姐的话,遂又补充了句:“现下,更是美得不得了了。”
这个弟弟一向冷酷,司马楚玉见他骤然露出一副孩子气,她被逗得一乐,打趣道:“阿弟,你可并非是好色之人啊。”
司马超俊面一红,抬手抓着头道:“当然了,阿芙她除了美貌之外,更是智慧过人,她是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子,见识了阿芙的聪慧,其余的女子便皆成了蠢笨之物了。”
司马楚玉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心的喜欢她的。”她略带歉意的看向弟弟,回道:“姐姐也盼着你能娶得心爱的女子,只是我......”
不待司马楚玉说完,司马超抢着道:“阿姐莫要说了,你的苦衷,我能理解的。”
“姐姐这两日且收拾一下,过两日,我就接你去别苑居住,只要姐姐能开怀,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姐弟俩叙了好一气,司马超才别了长姐,跨马回府。
司马超归来后,恰巧遇到了洛氏,洛氏早已知晓洛氏被司马超妥善安置着呢,所以碰面的时候,洛氏也没有当着下人的面问这等事情,只问司马超道:“此次北征到底何时启程?”
司马超听了洛氏的话,他微微一愣,回道:“北征已经取消了,难道叔父没有告知婶母吗?”
这几日,司马正仁一直拿着即将要远征的事情赖在她那里,洛氏听闻北征取消,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军不是这几日就要北上了吗?怎的突然又有变动了呢?”
司马超回道:“自从郭太后薨逝,朝中有所不稳,父王便上奏新帝暂时取消了北上伐袁,这都是上个月的事了。”
这个司马正仁居然一直在骗她。
洛氏气得不行。
待司马正仁归来,沉不住气的洛氏本是要立马与他理论的,但今日正值家塾休息,司马城便趁着闲暇来陪着父母一起用晚饭。
有儿子在,洛氏到底是压着满心的怒气没有发泄。
司马正仁一向心粗,他倒是丝毫没有察觉出妻子的异样,仍旧是进门就嚷嚷着肚子饿,要妻子命人摆饭,待摆上了晚食,他扫了眼桌上的菜肴,还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今日怎的没有烧鹅?”
洛氏白了一眼丈夫,木着脸子回道:“今日厨房没有预备鹅?”
司马正仁这才察觉到妻子的不悦,但他也不知妻子到底为何不高兴,还咧着嘴故意逗她道:“今日厨房里连母鹅也没了?”
洛氏又赏了丈夫一记白眼,却没有理会他,只抬箸往儿子碗中夹菜,关爱道:“城儿整日读书习武,甚是辛苦,且多吃些。”
司马正仁见妻子不肯搭理他,便也跟着在一旁附和着道:“你娘说得对,你要多吃,吃得多,才能长得壮。”
说着,他也跟着往儿子碗中夹菜。
洛氏见丈夫如此,她便停下了动作,垂着眼眸自顾细细的用起了饭。
司马正仁见妻子对自己冷淡,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今日可是身子不舒坦吗?”
洛氏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见儿子抬头关切的看向她,他只对儿子回道:“母亲无碍,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而已。”
司马城聪慧,他看了眼母亲,又转眸看了眼一头雾水的父亲,只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马正仁蹙了蹙眉,他盯着妻子看了一会儿,仍旧是想不出个所以然,遂又看向一旁的儿子,却也没从儿子那里看出什么端倪,他端起碗吃了两口饭,只觉得今日的饭菜真是好生的没有滋味,一向好胃口的他,突然也觉得吃不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