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说的啊,只是你们没听到而已。”夜千鸢冲他们三人笑了笑,还不忘分析起来,“他应该是算过他们的处境,若是轻易杀了我,就算那木翼宗的怪物肯放过曦真公主,我们三王府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他能做的就是演戏,别无二法。”
“那王爷,您又怎么知道毕策不会真对王妃下手?”青磊继续追问道。主要是先前那一幕他差点被吓死了。
“他双手握剑的那一刻给了我暗号。”御孤壑嘴角弯了弯。如果那家伙真敢伤他女人,他手中准备的那根银针定是先取那家伙的性命!
“幸好那姓毕的还有点脑子,不然属下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闻萧在旁边也忍不住发声。
“好了,你们先把五王爷送去桃园吧。”御孤壑突然抬起手臂,随着他划出一道弧线,一束束金芒从御文泽身体内飞出,眨眼间就到了他手心里。
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似的本事,闻萧和青磊眼都直了,两人就差跪地膜拜了。
“王爷,没想到有灵力竟是如此厉害!”
“王爷,此灵力可传于属下?属下也想学习一二。”
御孤壑扭头朝他们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眸底眸光轻闪,忽而勾勒起唇角,道:“或许你们也有机会,不过还要看时机。”
两人相视了一眼,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听出自家王爷并没有否定他们的意思。
“行了,你们先忙,回头再讨论这些。”夜千鸢催促道。
“是。”
闻萧和青磊也不再耽搁,带着御文泽离开了香竹院。
等他们一走,夜千鸢冲御孤壑抬了抬下巴:“壑,你刚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也是古域大陆的人?”
御孤壑勾着唇哑笑:“闻萧和青磊虽是孤儿,但自幼就被外祖父收养。而外祖父深谋远虑,似乎早已预料到许多事,你觉得以他的个性,会将两个普通人放在我身边?”
夜千鸢想想,还真有些道理。
从金贵妃棺棂失踪到鬼门金针,许多事都与外公有关,而这些事中表面看外公好像很大意,有许多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很让人吐糟,可细细一琢磨,就能发现他有许多故意之嫌。
他早都替外孙规划好了将来,且一步步引道外孙往那个方向去,而青磊和闻萧这两个跟班也是他选的,若说青磊和闻萧没特别之处,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壑,你能看出他们有灵骨吗?”
“不能。”御孤壑摇了摇头,“古域大陆是以灵力来辨别其是否为修炼者,他们若是与我们一样,必须灵力等阶稍高的人才能为他们打通灵骨,且其中要耗费不少灵力,若非有一定的交情,没人会去做那些事的。”
见她面露失望,他温声安慰道:“不用着急,若是他们真有灵骨,即便我们此刻无法替他们打通,相信外祖父也不会置他们于不顾。”
夜千鸢突然想起葫芦里的宫无望。
如果不是为了替她打通灵骨,那家伙这会儿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就是因为替她打通灵骨时耗尽了最后的灵力,他连肉身都没了,现在只能憋在那么个地方……
没想过要与他有什么交情,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情。
“想什么呢?”见她情绪突然低落,御孤壑丰眉微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突然间觉得宫无望有些可怜。”夜千鸢愧疚的叹了口气,“为了我能尽早修炼对抗木翼宗那怪物,他舍命为我打通灵骨,结果我还是没机会修炼,而他却连肉身都没了,我感觉辜负了他的苦心。”
“不用自责,我们不是答应过他,会尽力帮他重塑一具肉身吗?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为夫也要有信心。”御孤壑抬手摸着她的头,顺便以指代梳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我看他挺喜欢那个蕴魂丹的,你要是有多的就多给他一些,就当支付欠他的利息吧。”
“好。”御孤壑凤眸中温柔满溢。
最凶的人是她,最心软的人也是她。
而他,则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夜千鸢的发簪被毕策那一剑劈飞,碧玉的发簪已经断成了两节。为她梳理好秀发,御孤壑牵着她回了卧房。
御文泽的事虽然没有彻底解决好,但是目前的状况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然不知道他何时能苏醒,但那个霸占他身体的元灵被除掉,起码他的命还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们相信他早晚会苏醒的。
比起一开始他们以为他活不了,现在的结果是真的很好了。
把她送回房里,御孤壑让小梦和巧儿打来热水伺候夜千鸢沐浴更衣,然后让她好好睡一觉。毕竟这几日她陪着他没日没夜的看书,根本没睡饱过。^
而他则是洗净了脸上夜千鸢故意给他画的黑眼圈后,趁她沐浴的时间去了桃园。
虽然御文泽命保住了,但后续的事始终要他去做安排。
知道他不放心,夜千鸢也尊重他,反正就在桃园,她洗完澡还是可以去找他的。
不过就在她刚沐浴完,就有侍卫来报,说毕策又来香竹院了。
夜千鸢一张鹅蛋脸都拉成了马脸,简单梳妆过后带着小梦和巧儿去了前院厅堂。
一路上她心里都憋着火气,先前曦真公主想让他们夫妻腾出香竹院给她住,差点被木翼宗那怪物给弄死,居然还没吸取教训,这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竟又找来了。
怎么的,死都要香竹院吗?
走进厅堂,她目光极其不友善,扫了一眼并没发现曦真公主的身影,只有毕策和两名手下站在厅堂中央。
“毕策拜见三王妃。”见她到来,毕策突然躬身行了一礼。
“毕将军还有事?可是还想让我们腾出香竹院让你家公主搬进来?”夜千鸢可没因为他的礼节就缓和了神色。
“三王妃,是我们公主任性,毕策代她向你和三王爷赔个不是,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还请三王爷和三王妃宽容她一次。”毕策直起身,虽然还是一脸的冷酷,但语气却与先前在大门外时判若两人。
“呵!”夜千鸢嗤笑了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下,打量他的眸光依旧带着不满,“是什么风让毕大将军突然改变了态度?”
“三王爷与三王妃救了我家公主一命,此恩毕策定铭记于心。肯请三王妃将先前之事当做一场误会,毕策用项上人头担保,曦真公主绝不会再冒犯三王爷和三王妃。”
他言语铿锵有力,也没有任何阿谀奉承之词,夜千鸢看得出来这人虽然心气高傲,但也算敢作敢当。
是个汉子。
“毕将军请坐吧。”她抬了抬下巴,虽然不热情,但语气也好转了不少。
毕策微微一愣,似有些意外,紧接着他冷肃的双眼露出一丝喜色,拱手又拜道:“谢三王妃。”
随后,他走向客椅,坐下以后又恢复了冷酷的神色。
他带来的两名随从也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
夜千鸢虽然还未彻底消除心中的不满,但此刻对他的印象也还是有了些变化。
这人年纪不算大,三十不到吧,但举止刻板刚硬,显得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成许多。至于长相嘛,也不算丑,五官菱角分明,且满身阳刚之气,虽然谈不上俊美,但放在人群中也绝对是鹤立鸡群。
比起先前的见面,气氛是平和了不少,但是夜千鸢突然发现,自己跟他没什么好聊的。一时间,在平和的气氛中又多了那么一丝丝尴尬。
也许毕策也察觉到了,所以先开口打破了气氛。
“三王妃虽是一介女流,但克敌骁勇、临危不怯,毕策钦佩至极。”
“呵呵!”夜千鸢干干一笑,先前还暗夸这人不阿谀奉承呢,结果两分钟不到就打自己脸了。不过也无所谓,奉承话她一样会说,“毕将军威武不屈、智勇双全,也着实让人敬佩。”
“毕策不敢当。”听她突然夸赞,毕策赶忙摆手,本是冷酷的脸上突然漂浮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毕将军陪曦真公主出使蜀河国,不知有何公干?”夜千鸢假装没看到他腼腆的一面,试着找话题。像这种出使外国的,总要有个目的吧?她虽然没做过外交工作,但既然人在他们府中,她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并不突兀。
“实不相瞒,此次来蜀河国,也不为国事,只是我们曦真公主好玩,听说蜀河国秀水明山、地杰人灵,就动了来游玩的心思。我们陛下担心公主出行不便,于是找了个由头让曦真公主以使者身份前来。我们陛下还听说蜀河国几位王爷文武兼备、才智卓绝,也希望曦真公主此番前来能有意外之喜。”
“咳咳!”夜千鸢不停则以,听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搞半天原来公主是来蜀河国找驸马的?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先不说蜀河国这几位王爷的情况,就曦真公主那霸道又不讲理的傲慢劲儿,哪个王爷看得上?
何况这几个王爷明争暗斗,谁插一脚进去都是深陷泥潭,就拿她来说吧,要不是她嫁给了御孤壑,哪会有那么多麻烦?
而且她运气还算好,嫁了一个最靠谱的。换做大王爷、二王爷、五王爷,估计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不是她排挤那三位。
大王爷有个爱作妖的母后,有这种高贵无比又事儿精的婆婆,当媳妇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二王爷更不靠谱,青梅竹马的表妹都舍得利用,还指望这种男人会有情有义?
至于五王爷嘛,她现在不好评论,毕竟她还没搞清楚木翼宗的人是什么时候霸占了五王爷的身体,五王爷真实的性格究竟如何她并不了解,但就目前五王爷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娶不了媳妇的。
瞧瞧这些人,就算曦真公主真把他们其中一个看上了,能有啥好果子吃?
不过腹诽归腹诽、好笑归好笑,但面上她还是懂礼的。
“公主不远千里而来,那我就先祝她玩得开心,争取早日遇见那个意外之喜。”
“承蒙三王妃吉言,毕策代曦真公主谢过三王妃。”毕策又对她抱拳施了一礼。全网 .
虽然只是一番看似随性的交谈,可夜千鸢还是很快的看出,这个毕策没什么心眼,连他们皇帝陛下的心思都随口向她说出来了,可见其也是个直爽的。
对这种类型的人,她反而更为欣赏。
没办法,她见过太多夹着心窝子的人,想找个说话痛快点的,说痴心妄想都不夸张。
既然人家也够坦诚,她刚好有一件事想与他说
“毕将军,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不知道毕将军有何感想?”
“回三王妃,方才毕策已经说过,蜀河国地杰人灵,几位王爷盛名在外,今日见得三王爷如此高深本领,毕策心中佩叹。”
看着他冷肃且丝毫不闪躲的目光,夜千鸢微微一笑:“毕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三王妃请说,只要毕策能做到的,定竭尽所能为三王妃办妥。”
“我想你将今日之事保密,包括曦真公主,同样不许她外传。”夜千鸢说完,眸子突然转了转,又补充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王爷与五王爷怎么说也是兄弟,这两兄弟打架,若是传出去多少也会让人笑话。你身为圣宸国大将军,想必也能理解,但凡有点家世背景的,都少不得顾惜颜面。我不想事情传出,也是为了我家王爷的颜面着想。”
听她说完,毕策起身,抱拳道:”三王妃请放心,毕策与曦真公主今日到贵府做客,什么也没看到。也请三王妃将今日我们的无礼之举当成一场误会,毕策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夜千鸢立马笑开了颜。
只要他们不出去乱说话,她大度一回也值得。
看着她绝色脸蛋上灿烂如花的笑容,毕策冷肃的目光忽然间像被定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