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轻咳了几声,“我累了,得歇息几日才成。”
“父亲不上早朝了?”苏墨尘又问道。
“不去了。”苏丞相摆手,“没有我,这天又不会塌下来。”
显然,苏丞相这几日想要摆烂。
苏墨尘也不打扰,寻了个借口便退下了。
至于寻找真凶,便交给了京兆府,太子督办。
此时的秦锦萱已经到了云潭寺。
她下了马车,便见金梧桐仰头看着前往云潭寺的台阶,转眸看向身后的秦锦萱。
“萱姐姐,咱们要在这待几日?”金梧桐又问道。
“两日。”秦锦萱温声道。
“好。”她说道。
秦锦萱笑了笑,又说道,“你当真要在这陪我?”
“对啊。”金梧桐点头,“你可不能让我回去。”
“好。”秦锦萱轻轻点头。
阿芜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北离国与大央有何不同?”秦月夕看向阿芜问道。
“不同?”阿芜抬眸看了一眼,“有很多的不同。”
“那你打算日后都留在大央吗?”秦月夕又继续问道。
“不知道。”阿芜摇头,“不过萱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秦锦萱扭头看向她,“你万一日后你有了中意的人呢?”
“我?”阿芜笑了笑,“怕是不会了。”
秦锦萱见她如此说,也清楚这个时候,谈这些反倒不是时候。
也怪她多嘴了。
她一个一心想要退亲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问旁人这些呢?
金梧桐反倒经过此事儿,对秦锦萱越发地佩服。
毕竟,她做不到秦锦萱这样,明明可以利用此事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她却并没有如此做。
反倒是利用自己知晓的,来帮助破案,短短几日便给苏二公子洗脱了嫌疑。
而自己只能待在府上,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为何,金梧桐突然对女子有了新的看法。
也许,正如同母亲所言,秦锦萱做了她从前想做又没有做的事儿。
秦锦萱有着自己的原则,即便她重生了,却也不能因此而没了底线。
做人一定要有底线,否则,便没了三观,没有了基本的原则,到最后只会行差踏错,无法回头。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都是因某些原因打破了自己的底线,才会让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锦萱即便要退亲,也要退的光明正大的,哪怕,她会遭如今门第观念的不容,可这也是她身为女子,从未踏出的第一步。
她很清楚,一旦打破固有的规则,她的后果会是什么?
秦锦萱拾阶而上,每走一步,都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等入了寺庙之后,金梧桐带着阿芜去大雄宝殿祈福。
秦锦萱则是去了秦老夫人那。
秦老夫人见她主动前来,倒是没有太多的责骂,毕竟,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一同回去。
等回了忠勇侯府再说。
更重要的是,秦老夫人知晓金梧桐也在,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被旁人看了笑话不是?
秦老夫人只是说了几句,便将她给打发了。
秦锦萱则去了秦大夫人那。
“母亲。”秦锦萱笑吟吟地上前。
“这几日你做的事儿,我都知道。”秦大夫人握紧她的手,“你这孩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母亲,我在等永安侯回来。”秦锦萱说道,“我要退亲。”
“好。”秦大夫人欣然应道。
“母亲,你有何法子退亲?”秦锦萱凑近,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秦大夫人沉吟了片刻,“我只想让你如愿以偿。”
秦锦萱大概明白了自己母亲想要做什么,她眼眶泛红,凑近道,“母亲,女儿不需要您那么做,也能退亲。”
“傻孩子。”秦大夫人轻抚着她的脸庞,“除了这个法子,还能怎么做呢?”
“那也不能如此啊。”秦锦萱凑近,“难不成一定要用这样法子?”
“眼下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秦大夫人叹了口气,“毕竟,这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更何况,你退亲了,永安侯府日后的颜面何存?忠勇侯府又如何自处呢?”
秦锦萱敛眸,“女儿当真没有旁的法子?”
“我知晓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任由着肆意滋长,也无非是想要借着这个风头坏了自己的名声,日后也好有借口退亲,可如今亲事已经定了下来,那沈世子瞧着是打定了主意与你成亲的,怎么可能轻易地放手呢?”
秦大夫人看的明白,又说道,“除非他出事,或者是你这有事儿。”
“那母亲也不能。”秦锦萱咬唇,“女儿断然不能让您这样做。”
“如此做,对你是极好的。”秦大夫人握紧她的手,“自从你父亲去了之后,若非是为了你,我也不愿意多活翌日。”
她叹了口气,“如今也该有个机会,让我与你父亲团聚了。”
“母亲……”秦锦萱靠在秦大夫人的怀中,此时此刻,她才发现,退亲是多么地难。
似乎除了死,没有别的法子。
秦大夫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是我的错,没有阻止这门亲事。”
秦锦萱听着,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努力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化为乌有了?
到最后,还是要与沈沐宸成亲?
秦锦萱却突然道,“母亲,若是为了退亲,让女儿没了母亲,那女儿宁可去死。”
秦大夫人一怔,随即又叹了口气,“可如今……”
“母亲,您如今有了儿子,这孩子好好地活着,日后便是长房的长子,也是你成为秦大夫人的最好的保障,老夫人便不可能因为你没有儿子,又寻个借口,对您百般为难,更不可能用这样的法子,将您赶出忠勇侯府,日后无法让您与父亲合葬。”
秦大夫人看着她,“原来我的萱儿都知道。”
“女儿知晓母亲的苦衷。”秦锦萱直言道,“人言可畏,更何况,母亲一直艰难地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日后,能够保住秦大夫人的位子,正大光明地与父亲合葬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