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承天府来人了。”刘奇快步的走了进来。
“阿恒的事情有进展了？”沐大将军明知故问。
“顾大人说是郑府那边根本就不承认事情和他们有关，倒是二夫人。”刘奇没有往下说。
虽然孙嬷嬷中毒出事，但是昨天刘大人该审问的，该做的事情也没有做，刘大人直接带着人又去了一趟郑府，而且十分的高调，那会儿郑大人正准备出门呢。刘奇想刘大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等着郑大人出门呢。
于是现在安城的人都知道之前沐凌恒出事不仅仅是内鬼所为，还有可能是郑家下手的，尽管郑大人矢口否认，但一点都不影响安城的百姓们对郑家的怀疑。
并且关于沐凌恒和沐汀兰之前遇到的几次刺杀，经过刘大人查实也确实和郑家有关。而郑家是真的有很大的嫌疑对沐凌恒还有沐汀兰下手的，因为只要沐凌恒死了或者废了，那继承将军府的就会是二房或者是三房的人。二房郑氏是郑大人的妹妹，也是德妃的妹妹自然是三皇子这边的，而三房的靠山对上郑家根本就不够看。
所以郑家完全有可能为了让二房继承将军府而对沐凌恒下手。但是沐凌恒命大没有死，并且现在双腿已经被治愈，沐汀兰又被找回，将军府怎么都轮不到二房来了。那么二房或者是郑家继续对沐凌恒兄妹两个派去刺客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现在承天府的人找到二房，当然是为了郑氏来的。
昨天的事情传回来之后郑氏就知道事情要坏，她着急的和沐子书一起想着办法，还销毁了一些证据，一边又赶紧的让人去郑家看看情况。
只是郑家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了，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将诸多证据给毁了或者是藏起来的话，估计刘大人在昨天就能够将郑大人等相关人员给带走。但就算郑大人矢口否认却也摆脱不了他的嫌疑，就是三皇子那边也受到影响，像今天早朝三皇子就有些难过了。
嘉暄帝明着是在质问郑大人，但实则也是在拐着弯说三皇子，加上御史台那边对郑家的弹劾，不仅是郑大人满头包，就是三皇子也是一样。
郑氏派人去郑家得到的也就只是郑大人让她自己稳住，不要随便乱说话这个回复而已，只要郑氏自己不松口，不露出马脚的话，郑大人也不会动她。
但是谁知道今天承天府的人就来了。
郑氏整个人都慌了神，紫兰苑里林氏接到消息之后赶紧带人来到二房这里，来的时候郑氏正在和顾大人对峙呢。
“放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林氏怒斥到，那样子如果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林氏是什么当家主母呢，她本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就不一般。
顾珩看着刚来的人暗中挑眉，这林氏虽然是当祖母的人了但是看上去却还是挺年轻的，而且这气势还真的不像是一个丫头该有的。哪怕她的身份已经不是一个丫头而是沐大将军的姨娘，但是说真的，气势和气质这种东西也不是都能够经过岁月洗礼和沉淀就能够有的。有些人家的妾室哪怕是抬位正室平妻了，但骨子里总是带有一定的自卑感，于是他们就会用各种办法来掩饰自己的不足，这样往往会让他们看上去很是刻薄，很是色厉内荏。
但林氏的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同啊。
当然，他也不能说一棍子打死很多人，毕竟有些人也是很有骨气很有上进心的。但林氏肯定不属于这种人。
刘奇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边看着。
“这位是？”顾珩并没有被林氏的气势吓到，而是淡定的回头看向刘奇，询问道。
“这是大将军的姨娘。”刘奇说道。
“原来是姨夫人。”顾珩对着林氏微微拱手说道，“姨夫人想阻拦承天府办案？”
林氏一噎，神色有些不虞，“这位大人，这里是将军府。”
“本官知道这是将军府，但本官是来请二夫人前往承天府配合调查的，本官也已经见过大将军。”意思是沐大将军都已经点头答应了，你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阻拦他？
“母亲，这真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啊。”郑氏连忙说道，“这是有人在陷害我啊。”
母亲？
顾珩回头又看了一眼刘奇，如果二房已经搬出去了的话，并且也将林氏接走，郑氏这称呼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他们现在还住在将军府啊，所以这称呼就有些问题了。
庶出也就只能喊嫡母为母亲，至于生母只能称之为姨娘。
刘奇也是有些恼，林氏哪怕再不简单也就只是一个丫头被抬为姨娘的，郑氏竟然喊她为母亲，这是不将长公主给放在眼里啊。
“二夫人您喊错了，林姨娘不过是大将军的姨娘，虽然现在长公主不在了，但林姨娘恐怕还不能当得起二夫人您这样的称呼。”刘奇淡漠的说道，根本就没有将林氏那愤恨的眼神放在心上，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而这个事实本来就是林氏最大的痛，她自认为一点都不比赫连素芷差，不管是样貌还是能力都一样，但沐正德却怎么都看不上她，甚至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过她，哪怕她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而曾经的信誓旦旦变成了一个个的笑话。林氏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但就算再恨再怨她恨的也始终是赫连素芷，因为她就是这样爱着沐正德啊。
听到刘奇的话，林氏眼神怨毒，顾珩看着都有些担心她下一刻会冲上前去撕烂了刘奇的嘴。
但是林氏也同样很是理智，那样怨毒的眼神在一瞬间她就已经掩藏了起来，将自己的神情也是收整的很好。顾珩眼神微暗，这个女人很懂得隐忍，心思也足够深沉。
“刘奇说的没错。”林氏说道，那话里听着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你素来都是知礼的，怎么这会犯了糊涂？”
“母，姨娘？”郑氏以为林氏是不想管了，声音急切的很，“姨娘，你救救我，这真的是有人陷害我的，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真的。”
这个时候沐瑶光他们也是赶了过来，而沐子书却是不在的，被沐大将军故意支开了。
虽然说沐大将军对几个庶子庶女不是很喜欢，也不太上心，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多少会顾忌到他们的感受的。
三房的张氏和沐瑶岑也过来了，张氏虽然是有心来看热闹的，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而沐瑶岑想的则是更多，担心的也更多。
“二夫人，我等只是想请二夫人回去问些问题而已，如果二夫人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二夫人将所有罪名往你身上推。”顾珩说道，“所以二夫人着实不必要这样。”怎么看怎么心虚啊。
顾珩的话自然是没错的，但问题是那些事情她多少都是参与在其中的，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害怕。
“既然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在承天府是问，在将军府这里也是问，大人坚持要将慧红带走又是什么意思？”林氏也担心郑氏到了承天府之后会被套话出来，到时她自己倒霉就算了，指不定还得将沐子书给牵扯进去，这是林氏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慧红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二夫人，不说慧红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若是没有呢？这让外人如何看待慧红，看待将军府？”
“顾大人，听顾大人的意思现在只不过是在怀疑我母亲而已。”沐瑶光往前一步说道，“既然只是怀疑，那还请顾大人拿出确切的证据再来。”
“就是说啊，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带走我娘。”沐瑶沁尖声说道，“顾大人，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定要进宫去问问姨母承天府这是什么意思？无凭无据的就像抓走将军府的二夫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顾珩…
能说出这样的一席话，沐瑶沁也算是有些长进了，但是这话若是在其他场合，对其他人说或许还有些用，但是在今天，在顾珩面前就真的没啥用处了。而且。
看看林氏和沐摇光，明显也是对沐瑶沁这样说很是不高兴啊。毕竟他们可不是沐瑶沁这个蠢货，这种时候将德妃抬出来根本就是给德妃给三皇子找麻烦啊，这真的是三皇子的表妹？
“本官倒是要问问四小姐这又是什么意思？虽然德妃娘娘身份尊贵，但恐怕也不能干涉到承天府办案吧？”顾珩说道，“再者，本官按着承天府的流程来的，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挑不出错处来。另外，虽然只是询问几个问题，但今天也确实是需要二夫人亲自去一趟承天府和证人对峙。”
“证人？”林氏的脸又有一瞬间的阴沉。
顾珩注意到了却是不动声色，点头说道，“没错，之前佟少爷提供的证人不仅招供出当初二夫人派人收买了副将王天勇，还供述出之前沐大少爷还有安平郡主遇刺的事情也和二夫人有些关系，如此，二夫人难道不亲自到承天府去对峙？”
“什么？”郑氏听到顾珩的话后震惊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而林氏和沐摇光她们的表情也是变了变。
到底是什么样的证人竟然能够知道这些事情？
“不可能，我，我没有派人去害沐凌恒和沐汀兰，这是诬蔑，这是栽赃。”郑氏尖叫着说道。
“是不是诬蔑栽赃，二夫人跟我等到承天府走一趟就知道了。”顾珩说道，“现在二夫人肯跟本官走了吧？”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耐心跟他们在这里耗着。
“不，我不走，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不走。”郑氏惊恐的躲到了林氏身后，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去承天府，绝对不行。
但现在可由不得她不愿意了。
顾珩耐心真的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好，反正沐大将军都已经点头了，他还需要顾忌什么？之前他遇到的刺杀也有郑家的一份呢。
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手势，承天府的衙差立刻上前要去抓郑氏，尽管郑氏想躲想挣扎，尽管沐摇光他们想阻拦都无济于事，最后郑氏还是被顾珩给带走了。
将军府二夫人被承天府的人带走，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因为郑氏一直挣扎，所以承天府的衙差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将控制，于是看上去就像是承天府抓走了将军府的二夫人，原因自然是二夫人犯了罪咯。
于是很多人都是兴冲冲的敢去承天府看热闹。
而郑家和三皇子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做出了一个决定，郑大人亲自带着人也往承天府而去。
承天府大堂，当郑氏被押解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那边的老妪，她知道那就是顾珩口中所说的证人了所以她看的很是仔细，而等那老妪抬起头来也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登时睁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孙，孙。”郑氏指着孙嬷嬷结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孙嬷嬷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她还会在这里？
郑氏的心忽然坠入了冰窖之中，整个人害怕的直发抖。
刘大人见到郑氏这样，心中暗自点头面上却是一派严肃，他拿起惊堂木拍下，直接将郑氏吓的跪了下来，而跟过来的沐摇光等人也还是看到了孙嬷嬷，那一刻她们都是心惊都是害怕的，看着孙嬷嬷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郑氏，你可知道本大人传你来是为何事？”
郑氏已经吓的头脑一片空白了，听到刘大人的问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刘大人问道，“那你可认识这位老妪是谁？”
“不，我不认识。”这会郑氏回答的倒是快。
“郑氏，你怎么会不认识这个老妪？这可是伺候了你几十年的奶娘孙嬷嬷啊。”刘大人说道。
“不可能，孙嬷嬷已经死了，她怎么会是孙嬷嬷。”郑氏努力的让自己的冷静下来，“大人难不成想随便的找一个人过来冒充孙嬷嬷然后让我认下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吧？”
“大胆。”刘大人不悦的抬起惊堂木就是一拍，“本大人断案向来讲证据，从来都不曾判下任何一件冤假错案，郑氏你可知道你这样胡言乱语是要负责的。”
郑氏咬着牙，“那大人何必拿一个假的孙嬷嬷来让本夫人认？当初孙嬷嬷已经畏罪自杀，刘大人也亲眼所见不是吗？当初孙嬷嬷的尸体也是承天府抬走的。”
刘大人冷笑了一声，“当初本大人是亲眼见到孙嬷嬷自尽了没错，但是谁告诉你孙嬷嬷真的已经死了的？”他说道，“孙嬷嬷被抬回承天府之后却被发现还有些气，只不过一直昏迷不醒罢了。之前醒来之后逃了出去不知道为何却被佟少爷撞见了去，佟少爷认的孙嬷嬷于是从孙嬷嬷口中得知你买凶杀人的事情。”
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是有些迂回了，但既然是要从佟万杰口中说出沐凌恒的事情，难免就要拿出证据来，然后孙嬷嬷本来就是被顾珩控制住的，现在就变成了佟万杰口中的证人了。
其实孙嬷嬷一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承天府，那天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场戏而已，主要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郑氏血色全无。当初孙嬷嬷在众人面前自尽，这是大家都看到的啊，大家都看都孙嬷嬷咽了气的，孙嬷嬷怎么会再醒来？
“夫人，我伺候了你几十年了啊，这才过去多久，夫人就不认得老奴了吗？”孙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郑氏，她其实也才刚醒没有多久，脸色也见不得有多好，声音也是虚弱的很，但就算是这样，她看着郑氏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怨恨的。当初的事情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孙子认了下来，她以为郑氏会好好的善待她的家人，可结果呢？她的儿子一家全被发卖了出去，如果不是顾珩将她的家人重新买了回来，恐怕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你不是孙嬷嬷，你不是，你不是。”郑氏说道，“孙嬷嬷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怎么可能。”
“夫人，老奴没有死。”孙嬷嬷说道，“老奴侥幸活下来了啊。可是老奴活下来之后都没有想过要背叛夫人你，可是夫人你是怎么对待老奴的？”
“你，你。”
“老奴为夫人担下了那样的罪责，甚至愿意去死，但是夫人过后是怎么做的？夫人竟然将老奴的儿子一家都给发卖了出去，还将成儿的舌头拔了，夫人，成儿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我没有，这不是我做的是，李成是因为犯错才被大哥发卖出去的，和本夫人有什么关系？”郑氏高声说道，但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她的心虚，见状，外面的人都是低声引论着什么。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