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兵的请求霍东海一口就答应下来。
这事儿本来就是上头关照过的,霍东海一直留意着,只是最近一个礼拜莫名其妙的被外借才暂时转移了下注意力。
没想到这一点点时间的注意力偏移竟然就带出来这么要命的结果,霍东海心里那个憋闷,连带着得到消息的窦老头心里都十分的郁闷。
他们现在也都回过味儿来了,在这里上头里面只怕也有齐笙的人,才能对他们的行踪掌握的那么到位,还能在关键时刻横插一杠子,从他们的眼皮底下就这么把人给弄走了。
尤其是对方竟然能两次拦截到徐兵他们向霍东海发出的求助信息,显然渗透的程度已经远超过他们的了解。
之前那个无线电管理员已经被直接拘禁起来,但那人看起来完全不知情,他就是很老实的中转自己得到的消息而已。
究竟是谁能完美的冒充了当时不在的霍东海给徐兵他们错误讯息的,一时半会儿竟然也还排查不出来。
所以去实地看看或许真的能给己方更大的帮助也说不定。
另外徐兵还提到了荆芸这个名字,荆家他倒是有点数,但里头有没有叫荆芸的这号人,还得去查下。
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霍东海也没再多跟徐兵说什么。横竖电话里讲也总归有讲不清楚的地方,还不如早点挂了电话去做点儿实事。
徐兵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毕竟是从军八年的老兵,一旦冷静了,做事的条理性也就出来了。
就算海子撂下电话立刻就上飞机,到他这儿也起码得一个多钟头,何况还要算上机场以及路上来回的时间,这中间到天亮肯定还有一段要等的时间。
反正他们在石家庄的屋子也没退,是直接走的。他现在可以把车先开回去,那边小诊所里至少还有一些必须的设备,要给面团做检查也比较趁手。
另外他好歹也是当了八年的兵,虽然没有海子那么八面玲珑,但总归也还有一些老战友老上级可以联系下。
如今全靠海子一个人帮忙,只怕他能耐再大也够呛。自己手里有多少力量人脉,能找的都应该找一下。
想明白了,他给霍东海又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会回石家庄,又从行李里把出发前狼王特意置备下的高级单反取出来,仔仔细细的把车子附近的地标情况都拍了照,这才收拾了下,开始往回开。
这头徐兵开始行动,那头被带走的狼王也终于慢悠悠的清醒过来。
狼王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经历过这么舒坦的时刻,全身都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仿佛十分的通透。身上没有一点儿的束缚感,情绪也莫名的高涨。
可惜这种舒坦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他就想起来了自己的情况,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应该有这种舒爽的感觉才对!
同时他的感知也恢复过来,除了眼睛还没睁开没看到外头的情况,耳朵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并且在听清的同时,他的心就沉了。
而且这会儿他发现了,身上虽然感觉很舒服,但却一点儿的力气也用不上,就连眼皮都几乎睁不开。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他应该是中了暗算了。
这里听起来应该是个码头,可能还是个私人码头。外头虽然有人,但绝对数量不多。其中一个听上去很年轻的声音正在做安排:
“再半小时必须离开,你们动作快点儿。”
这个声音的普通话十分标准,标准的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就像是完美到了极致的东西,往往看起来就不真实的那种别扭。
狼王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变声器。
一个粗壮的男声答应了个“是”,似乎就离开去办事儿了。变声器则调转方向,向着狼王这里过来。
狼王警觉起来。
他能察觉得到徐兵不在这儿,自己又是这一副好像全身瘫痪了的样子,外头那人只怕来者不善。
那人本来也只是站在门外,往回走没几步就推开了狼王所在地方的门。听那门响动发出的回音,这里似乎是码头上的一个仓库。
那人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突然“啧啧”了两声:“你醒了是吗?海希利斯。”
狼王愣了愣,他可完全没察觉这地方还有别的人!
那人走近了几步,语调里带出了一点儿不满:“不会真的弄坏脑袋,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狼王发现这人这会儿靠的很近了,而且他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狼王很想立刻睁开眼看看外界的情况,可是身体依然绵软的用不出一点儿力。他这会儿算是发现了,正式那种舒适到几乎要让骨骼筋络都发痒的感觉,同时也让他浑身无力。
似乎猜到了狼王的想法,那人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声不再是从变声器里传出来,听上去十分的年轻有活力,而且也很悦耳。
如果不是他显然和劫持自己的事情有关,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狼王觉得,这么一个声音肯定没办法让别人对他有坏印象。
那人一边笑一边向狼王凑过来,在他胳膊上很细致的用酒精棉擦了擦,给他推了一针。
狼王想要躲开,却怎么也没办法指挥动身体,心是直直的沉到了地。
不过那人的语调依然很轻松:“放心,这只是能局部缓解你身体麻痹症状的药而已。”
那人没骗他,过了半分钟不到,狼王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眼前是个看起来跟徐兵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蓄着一个跟麦当劳叔叔一样的奇怪橘色爆炸头,脸上戴着一个遮住了大部分脸,只留下嘴唇在外头的面具。
发现狼王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什么表示也没有,这人很干脆的取下了面具:“海希利斯,你不会真的把我都忘了吧?”
狼王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海希利斯”这名字喊的是他自己!不过他对这名字确实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年轻男人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dough真的没能让你想起来?不可能啊,我在它身上放的药量是普通剂量的两倍,你明明都那么痛苦了,可见药剂是起作用的……”
狼王一头雾水,心说什么豆?但让他痛苦的事儿他是记得的,并且同时回忆起来的还有徐兵那个时候特别诱人的情景。
这让狼王有些心猿意马,但随即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开小差的好时候,立刻又把自己的神智给拉回来。
然后他突然转过了弯:难道这人说的是面团?果然那小狗身上有问题!
可惜他现在虽然眼皮是能睁开了,但依然全身无力。不要说动一下,他的视野甚至都还有些模糊,眼睛以下依然是瘫痪的状态,连发声都做不大到。
他想要多问些问题看能不能套出话来,却实实在在的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