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兮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叶舞还能说什么?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萧九兮,只能面对这个现实。
不过,不能出城不代表不能在城里晃悠啊。
李叶舞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萧九兮自动包揽了巡视北郊以及修理码头事宜,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帮忙弄学堂和医庐好了。
说到学堂和医庐,李叶舞特地找崔秀以及三位神医了解了他们的意向。
然而这些人都是务实派,尽管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很是狮子大开口,各自准备要一个院子来兴办。
但是对于李叶舞来说,这样的规模只能算小打小闹。
且先说医庐好了,不说把这里打造成仙药山,她真心希望这里能成为仙药山的后花园,弄一个正儿八经的医学院。
最好名师在此授课,有志向学医的人都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缘分。
如果真要打造成这样的学院,一个院子自然是不够的。
至于学堂也是如此。
既然要办学堂,自然是六艺都要学,除此之外她还想弄启蒙班、女学以及老年扫盲班等等。
致力于把太阖州推向一个文明新时代。
试问,往这个方向发展,一个院子如何够?
最后,李叶舞把目光瞄向了曾经的贫民窟。
说起来,这里曾经是王府别院,后来难民越来越多萧九兮就把别院安顿难民了,再后来人们在周遭继续加茅棚,慢慢就成了现在的规模。
不过现在,随着人们回归田园,西郊难民窟也逐渐空了。
也正因为贫民窟空了,才让龙大有机可乘将那里作为了据点。
如今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搞“大学城”,学堂、医庐乃至将来更多的培训基地,都可以在这边建立。
李叶舞越想越觉得可行,大笔一挥把太阖主城西区的地皮给划了出去。
彼时崔秀和神医还不清楚李叶舞这是要做啥,等她废寝忘食地把校舍和医庐画好,众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神仙园林?
宿舍、校舍、运动场应有尽有,另一边医庐、草药园乃至炼药房也是该有全有不该有也都有。
看到这,大伙都要怀疑王妃是不是在学堂、医馆待过。
真是活久见,怎么能有人如此有远见,能把事情想的面面俱到。
崔秀一脸见鬼的表情。
此时他世界观有些崩裂,本来他毫不怀疑太阖城的这一切改变全是出自萧九兮之手,还在心里暗暗惊叹伤之果然只是面上玩世不恭,实则内有秀才。
可随着几天接触下来,他突然有了更疯狂的想法。
兴许……兴许……这一切的改变与王妃……不是,侧王妃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她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功臣。
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雄韬伟略,崔秀心中咋舌,完全不敢与外人说。
毕竟,作为一个女子这般有才华,不知是福还是祸。
李叶舞可不管,别人问起,全都说是王爷的主意。
然而,这借口别人尚且会信,可崔秀呢?
好歹崔秀和萧九兮也认识多年,该是如何,又怎能不知。
崔秀拿到学堂建设草图,直接跑到码头去了。
彼时,萧九兮正在码头搬砖,码头扩建已经接近尾声,改良过的游船也停泊进来了,正在做最后的保养。
不过人行道是做好的了,但是却不适合牲畜走。
此时他们正准备在人行道旁边重新挖一条更低一点的牲畜道,方便把牛羊赶上去。
不过这条道要架出去,就得先把淤泥地夯实。
此时搬木头的搬木头去了,找石头的找石头去了,萧九兮也不得不下地一块挖泥巴。
崔秀来到时,正好看到萧九兮在入海口挖泥巴。
平时崔秀只见过萧九兮骑着黄金马,手执桃花酒,金贵得凡尘烟火压根与他不配。
可现在,这个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却如同普通农夫一样,一点也不嫌弃海口淤泥污秽,也正徒手一把一把地将淤泥往外头掏。
崔秀眼睛发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伤……伤之……”
萧九兮正苦哈哈地掏着泥巴,听到别人叫他不耐烦地回头,结果就看到崔秀跟傻子似的站在渡口那儿。
萧九兮不由得挑眉:“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不是在弄学堂吗?怎么有空过来这边溜达?
下一秒,萧九兮就看到了崔秀手中握着一张纸,那纸很大还映透出线条的模样。
对于这些线条,萧九兮敢说这世上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萧九兮快速放开手中的淤泥,随意地洗洗手便往崔秀那边走。
一歌见状要跟着去,萧九兮却按住了他:“你们继续干,我一会就回来。”
交代完,萧九兮便勤快地往崔秀身边过去了。
“王妃给你的?”
萧九兮说着用手肘随意地蹭了蹭脑门上的汗,那模样随性又潇洒,让人移不开眼睛。
崔秀忍不住咧了咧嘴答非所问:“我终于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宠爱伤之,伤之至真至诚至性至情,确实是世间少有,连我都很难不动心。”
萧九兮闻言皱眉,不自觉往后头撤了一步:“黏黏糊糊的说什么呢,想干嘛?”
说真的,也不懂是风水问题还是水土问题,来了太阖州他总遇到断袖之癖的家伙,辟如龙九。
而今,崔秀才吃了几天太阖州的米粮,现在也要发疯了吗?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如果是这样,他不介意一脚把他踹回京都哦。
崔秀一愣,实诚地回答:“我只是表达对你的佩服与欣赏而已。”
萧九兮上下逡巡他几眼,确定他不是作妖作怪,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我已婚人士啊,你说话注意点,省的王妃误会。”
“……”崔秀一脸无语:“为兄是这样的人么?”
萧九兮没说话,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纸。
崔秀连忙往后跳了老大一步:“你手上那么多淤泥,别把我图纸弄脏了。”
萧九兮嘴角一扯:“那你跑来找我干嘛?”
敢情只是来看他挖泥的?
崔秀面上一僵,可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来了。
他讪讪地挠挠头:“咱们旁边聊呗。”